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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不是錢的問題。」龔平申瞟了瞟周圍，「白先生呢？」

    「怎麼？你想要簽名？」郭奇只當龔平申是個追星族，畢竟混進後台這種事都是某些狂熱粉絲做的。

    龔平申思索一番，遲疑道，「我不能留下嗎？」

    「你想得美！」郭奇斷然拒絕，「你能幹什麼啊？」

    龔平申本想說算命，但思及郭奇對其厭惡程度，便轉而低聲道，「我什麼都能幹，可以學……」

    龔平申雖然知道白澤跟楚莫有過約定，但他不能這樣放任下去。他現在是沒法對付那個女鬼，但他可以試著勸白澤回心轉意，誰會非跟活命過不去啊？可惜龔平申最近根本見不到白澤，郭奇明顯防他防得很緊。

    郭奇見龔平申低聲下氣的樣子，一時猶豫不決，他確實覺得龔平申不太適合工作室的崗位，但對方又露出這副樣子。郭奇有一種預感，他要是真招了龔平申，肯定會發生一連串奇奇怪怪的事情。

    點映會結束後，何森導演將《紅布》送往國外各大電影節評獎，竟然在紅櫚電影節上獲得了金獎，成為近幾年為數不多獲獎的亞洲電影。紅櫚電影節在電影界極具影響力，跟小金人不同，獲獎電影偏向藝術性。獲得小金人的電影可以說是在好萊塢體系下的頂尖作品，而獲得紅櫚金獎則代表成為了真正世界級的電影大師。

    這是國內第二部 獲得紅櫚節金獎的電影，第一部距離現在已經很長時間了。《紅布》還未在國內上映，但這個好消息已經傳了回來，引發了巨大的熱議，畢竟現在大部分觀眾都覺得到了「爛片時代」。

    對何導來說，這也是個極為激動人心的消息，他以前的作品雖然入圍過紅櫚節，但從沒有獲得過金獎的。何森不知道獲得過多少國內外的獎項，但他近幾年已經漸漸不太適應國內的電影拍攝環境了，現在紅櫚節金獎可以說重新給了他信心。

    何導原來還私下跟大家閒聊過，說準備收拾退休了，現在這是又打了一針強心劑。

    白澤得知消息既高興又意外，高興的是獲獎，意外的是《紅布》上一世拿的不是金獎，而是銀獎。

    第31章

    紅櫚節下設很多獎項，但金獎是毫無疑問的最高獎項, 是電影界的最高榮譽之一, 並不是拍得好就會獲獎, 還有很多的評審因素。尤其是東西方對於電影的理解存在偏差, 許多評審人員不一定能夠了解某些東方電影的韻味。

    白澤並不知道這一回《紅布》獲得金獎的原因, 他可沒有自傲到覺得自己的演技撐起了整部電影, 讓它得了金獎, 那真是臉太大了。他看過這一世的《紅布》後, 其實已經漸漸覆蓋掉對上一世那版的印象了, 現在自然也無從比較。他的出現只是蝴蝶微微扇動翅膀, 是後面產生的連鎖反應導致了巨大的改變。

    白澤出演了閻天冬, 那麼其他演員與他對戲時的反應就會有所不同，就像程焰曾跟他飆戲, 對戲的演員不同, 產生的磁場也不一樣。這些小小的差別甚至會影響到後期剪輯, 以及最後成片效果。何導看過不一樣的表演，在指導剪輯時也會有新的思路, 可以說產生了無數的變數。

    誰都不知道是哪個變數孕育出了金獎，但不管怎樣, 這可以說是全劇組的榮譽，畢竟金獎意味著最佳影片。

    何導跟黃生出席了紅櫚電影節，兩人誰都沒有想到《紅布》能拿下金獎，聽到消息時表情都相當驚訝。何森接過獎盃，站在話筒前, 居然難得地愣了兩秒，才開始發表感言，「這真的很意外，其實剛才我以為要空手而歸了……」

    台下的人們發出善意的笑聲。

    「在這裡，我要感謝電影的所有演員及工作人員，尤其是我的老搭檔李勤，這個獎是屬於所有人的。我還要感謝我的妻子曾佩，我不是一個好丈夫，你卻一直站在我的背後支持我。想要感謝的人還有很多，謝謝你們，我想我還能繼續走下去。」

    白澤和楚莫是在網上看到了現場的直播，目睹何森的發言。楚莫瞟到白澤的神色，疑惑道，「你很羨慕嗎？為什麼露出這種表情？」

    白澤微微嘆氣，「一輩子專注地去做一件喜歡的事，確實很值得羨慕。」他如果能像何導一樣把一件事做到極致，那就此生無憾了。

    楚莫不置可否地挑眉，白澤好奇道，「你得到身體後，難道不想找點事做？演員？歌手？作家？」

    楚莫搖搖頭，她為什麼要去做那些，「現在這樣不好嗎？」

    白澤哭笑不得，打趣道，「是挺好，有吃有喝，還可以刷我的卡買熊。按照你的習慣生活，我十年後不會變成胖子了吧。」他這麼一想，楚莫現在過得簡直是不少人夢寐以求的日子，每天也不用向什麼目標拼搏，或者為生活奔波。她要真的徹底掌管身體，肯定控制不住體重了。

    「哼。」楚莫不滿地圍著他飄了一圈，她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詢問道，「只能活十年，你會覺得可惜麼？」

    「怎麼？那我再買個熊，你給我續幾年？」白澤開玩笑道，他其實沒什麼可惜的，畢竟重生就可以說是奇蹟了。

    「可以啊，反正人類的壽命也不長。」楚莫目光微閃，聲音很輕。她附身過多次，現在已經沒那麼想要人類的身體了，不過少了抓石子的人，估計會有點無聊吧。

    白澤一下子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看向楚莫，她卻已經把頭扭到另一邊去了。白澤說不清自己現在的感覺，既欣慰又有一點隱秘的感動，畢竟說這話的人可是楚莫，要知道她可是沒什麼同理心的。她從來不會認為自己的做法殘忍，也不愛考慮旁人的感受，現在能說出這種話，可以說是天大的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