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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4:29:47 作者: 夏天的綠
    禎娘乍一說完這些話確實很有些人,特別是這邊周家說服來的宗族裡的一些女眷立刻就沉思起來。禎娘也是實話實說,做生意自然是有風險的,就是小孩子也知道。就是禎娘家再富貴也不能說明她來做生意一定穩賺不賠啊!誰家銀子也不是浪打來的,可不是要好好考慮!

    然而有些人是任務在身的,這邊周家的長孫媳婦只是稍微遲疑了一下,立刻想起了婆母的警告。於是遲疑過後趕忙道:「侄媳婦說的是了,只是咱們都是明白人,誰不知道做生意有風險。說下這話就是告訴侄媳婦,不管是賠是賺大家都是有底兒的,真不能賺錢也怪不到侄媳婦。」

    禎娘卻還是搖頭:「不成的,我心裡害怕!我自做我的生意也不怕什麼,但是承擔嬸嬸嫂嫂們的我如何過的——若真的賠了,我再沒臉見親戚了。況且還有我家夫君,他該怎麼說?都是周家親戚,他必定不饒我的。」

    禎娘哪裡會怕這個,自然都是說辭。這邊周家知道她性子的人也不信這是她的想法,只是偏偏奈何不得,畢竟這說辭合情合理合法,並沒有一點毛病。在禎娘這樣嬌滴滴的美人示弱說來,就是在場的婦人也覺得有些不忍了。

    特別是那些不清楚門道的宗族裡的婦人,心裡也承認這一點,想要打退堂鼓了。畢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難道還要強迫人家不成。不是說忍不忍心的問題,而是說人家打定主意不應的話根本沉不了啊!

    這邊周家的人怎麼可能眼睜睜地看著,本來叫來宗族裡的人就是壓制禎娘的,至少讓她不能翻臉——這一點她們倒是很有自知之明,曉得周世澤才不會管自家媳婦是不是會和他們翻臉,畢竟他自己早就幹過了。

    這時候趕緊有人道:「唉,弟妹啊,雖說是如此,你也不能一味這樣。畢竟如今你也是一家主母了,有些責任還不是自己擔當起來。現在初初接手世澤家裡難道心裡不是如履薄冰?這些咱們這些當家的都是知道的。有時也想著要是能一直做閨閣女孩子,沒有這些事情就好了。然而這時不能,如今這就是一個擔子!周家宗族裡正想著合夥,不是一家一戶的事兒。也只有你家真正是做大生意出身,現在又是自家人了,大家信得過你。」

    這就是拿著宗族壓人了,禎娘一時不能說話。就在這邊周家人以為終於拿下的時候,禎娘忽然道:「話是這樣說的,只是此時我哪裡來的主意?一個是這樣大事我不能不與世澤商量,不然到時候他怪我自作主張該如何是好。另一個是我手頭又沒有生意,沒得生意做就是沒得生意做,總不能憑空變出一個來罷。」

    有人卻像是怕禎娘反悔一般,立刻跳出來道:「哪裡要這樣麻煩,只不過是咱們這些人拿自己的一點體己銀子做點生意,問那些男人作甚!等到真做的不錯了,再拿公中的錢入伙,到時候倒是要與他們商議!」

    說完這一樣,另外一樣倒是像正落入了某種下懷。禎娘只見在場的一些人已經胸有成竹了,她心裡倒是納悶,難道她們還真有什麼不錯的生意——只是這樣還找自己做什麼,有好生意就該自己做啊!平白分潤別人麼。

    然而不等她想出個所以然,已經有人迫不及待說出來了:「這樣好生意我們看過都覺得不錯,不妨就先做這個。若是做的好了,也算是開了個好頭,無論是把這門生意做大也罷,還是侄媳婦有了別的好生意也罷,都能接著做下去。」

    說罷,她就接著敘述起來:「原來是家裡做著放貸的生意,人倒是知道有一份好錢。前些日子我娘家的典當鋪掌柜來尋我,只說是一個兩湖的客人在外頭。原是販米的,只把湖南湖北的米往四處販運。這一回到了咱們山西來。總共有五千包,這會子凍了河,緊等要賣了回家去,因此倒是下等價錢,比尋常便宜的多了,咱們只等低買高賣就是。」

    在她看來這真是極好的生意,只接著道:「原本我娘家倒是想自己做來著,無奈原來一樁買賣里陷著銀子,實在沒得力量做這個,想到我這邊才來問的。家裡單獨做這個也做的,但卻沒得人手,你是從小見做生意,該知道再好的生意沒個好人也能辦壞。這時候大家要是一起做生意出錢,又有你家人手過來,這樣哪有不成的。」

    其實第一回聽到這生意的時候她是動了心的,想著為什麼不自家做。只是也曉得這是好魚餌,沒得這個開始,怎會有以後跟著禎娘娘家那邊做大生意賺大錢——她們不見得信任禎娘這個新媳婦,卻信任她背後的顧家。

    至於米糧生意做大?根本沒得可能的,這裡頭水深著呢。就是家裡不懂做生意的也曉得,像是米糧行當這樣已經根深蒂固了的,照常是那些人在做都是有數的。小打小鬧自然沒得人理會,一但是要做大的,人立刻就要斬草除根。

    禎娘似乎是在沉思的樣子,周家眾人也是滿臉希望。然而禎娘心裡早有定論,這事情根本做不得。先不說別的,只說從周世澤出得來的信息,以及自己與這些人短暫的一回會面,她就知道了,別管鼓樓東街這邊的一家人有什麼主意——不管有什麼主意,總歸不是什麼好主意!

    還有另外一樣,就是用做生意的眼光看這筆生意,她也是不會做。這筆生意實在是明擺著的壞——

    第96章

    禎娘霍然起身, 四周看過一眼,眼神冷淡, 清清楚楚道:「這個只怕是不成的, 這個生意我不能做——平白要這個做甚麼?凍河還沒人要, 到開河船來了, 越發價錢跌了。若是只撿著便宜算好,前兩日我還見街上黃柏、大黃兩味藥物賣不去,真是賤物, 所值不多,千來斤也只十來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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