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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18:04 作者: 八月薇妮
----嚴大淼。
在馬車中放置火藥的人既然不是耶律齊,也排除了是遼人的可能xing。然而大舜之中,又有誰想要處心積慮地殺死蕭利天,甚至不惜冒著影響兩國議和的風險呢?
白樘從驛館那送冰之人查起,他素來的人際來往,親近之人等,發現這竟是個並無什麼親屬來歷的神秘人,正是在蕭利天進京前一個月才被安排到驛館的。
於是往上再查,驛館的管事卻說是吏部任命。
而吏部負責此事的人,又說是先前太子府的一位長隨推舉。
幾番迂迴,才查到所謂太子府的長隨,其實只是個幌子,真正下令的那人,正是沈正引在吏部的一位門生。
白樘根據此人口供,悄悄暗查,終於找到那送冰藏火之人----的屍首。
還要多虧了季陶然細心,他於刑部閒暇之時,便會查看義莊名冊,找尋有無異樣之qíng。
那日,無意聽城外看墳人說起一件怪事:原來最近一夜之間,無端多了一個無名新墳,最古怪的是,墳頭跟周圍竟寸糙不生,且邊遭死了許多蟲蟻。
季陶然久經與此,即刻知道跟毒有關,便叫人掘屍查看。
第511章
季陶然查看屍體,一看死狀,就知也死於青花毒,後來果然發現跟耶律齊身上一樣的傷痕。
玉寶鐲卻並無蹤跡。
然後,白樘尋到嚴大淼,才確信驛館中睿親王丟失的玉寶鐲果然也在他處。
但嚴大淼卻並未來得及說明真相,便也服毒而死。
至於嚴大淼為何要這樣做,卻是從近身伺候嚴大淼的那名小童的證供里尋出端倪的。
正是遼使遇刺案沸沸揚揚的那些日子,小童因也好奇此事,便跟他打聽。
嚴大淼並未跟他說明詳細,只曾感嘆道:「兩國議和來之不易,偏生有那許多目光短淺之輩,只計較眼前的利益得失,不擇手段,實在該死。」
小童問道:「怎麼聽先生的口氣,像是知道什麼?」
嚴大淼淡淡道:「縱然是知道又如何,更奈何不了什麼,天底下也沒幾個人能奈何得了。」一聲長嘆。
小童回想,供述說道:「先生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極淡,不似是懷憤而已,後來說是遼人自己gān的,我便高高興興跟先生提起……」
當時嚴大淼一笑:「小桐,世人說的話,未必是真,多半是有人想讓他們那樣相信而已,誰知道那位掩蓋真相的人,背後苦心多了多少事呢。」
小童不明白,卻也沒心思再問,原來當時嚴大淼手中握著那枚光華璀璨的寬鐲,讓這孩子立時看直了眼:「先生哪裡得來的,這般好看,必然極為名貴。」
嚴大淼不由又笑道:「世人見了這物,都似你一樣口角流涎,故而那賊人也扛不住這等誘惑,貿然動手……留下這個線索,可見利yù薰心,不能指望。但由此卻也看出他背後的主子也未曾高明到哪裡去。只不過這般的人,偏偏身居高位,皇親國戚,隻手遮天,呵……」口吻里多了幾絲嘲諷。
小童又供認道:「我不明白先生的意思,再問,他就不肯告訴了。」
嚴大淼身死後那一段日子裡,白樘將這孩子扣在刑部,每日絮絮善誘地詢問他。
這孩子不知所措,雖然人在刑部有些驚恐,見白樘似無惡意,便竭力每天冥思苦想,慢慢地竟把所有嚴大淼的瑣事都說的一清二楚。
白樘從中篩選出有用的,前後關聯,形成線索。
這指使人於馬車內放火粉且偷走玉寶鐲的,是沈正引的人。
嚴大淼之所以殺了此人悄悄埋屍,又派人殺死耶律齊……便是察覺了這節才暗中出手,無非是想把所有都栽在耶律齊身上,不至於讓兩國議和局面受到影響。
有詩云:
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
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
皇宮寢殿內燈火通明,一gān輔政重臣聚集在龍榻之前,於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漩渦之中,憂心勞神,穩舟執楫。
皇城之中,yù壑深沉,風雲橫流,瞬息萬變。
皇城外,無知無覺的百姓們,兀自仍在除夕的喜慶平安之中。
不時有煙花沖天而起,跳跳躍躍,煞是喜慶。
光芒閃閃映入,照的luǒ露玉臂上的寶釧越發美不勝收,光芒流轉,粲粲爍爍。
趙黼輕輕握著雲鬟纖細的手腕,將手臂一抬,俯首親了過去。
先前蕭利天勸趙黼的時候,將玉寶鐲拿來給他看,後又送給了他。
原先以為長姐已逝,便留著做個終身念想,如今得知竟有骨血在世,何等珍貴。
蕭利天的念想從此便成了趙黼,是以將此物jiāo給趙黼,權當讓他惦記生母之意。
趙黼面上雖是淡淡地,卻也將這東西收了起來。
這物又做的甚是jīng妙,如玉佩嵌入之後,才能打開,敞開時候是兩個半月形,趙黼籠在雲鬟臂上,合起。
只聽「噠」地一聲,鐲子嵌在玉臂之上,嚴絲合fèng,似量身定做。
目睹美人兒寶器,趙黼嘆道:「我的阿鬟,怎麼就這樣好看,渾身上下,哪兒都好,哪兒也百看不厭,多久也都看不厭。你必然是會施法,用什麼法子迷了我的心智?」
他故意用一種戲謔的口吻,偏生是最溫柔qíng動的語調。
雲鬟將頭挨在他的胸前,兀自心跳身軟:「你……」
身下很不舒服,以她的xing子,又不便直說出口。
話在唇邊轉了幾回,卻只低悄說道:「別渾鬧,住了罷。」
面上紅的似要滴血。
趙黼摟著纖腰:「怎麼一直說我鬧……難道你心裡不想我?」
雲鬟道:「也不是這個樣兒。」臉上更紅,將袍子悄悄拉起來遮住,卻絕不敢擅動。
趙黼明知故問:「什麼樣兒?」
雲鬟昏頭漲腦,咬了咬唇,唇上卻有些麻木。
方才被他一陣狂轟亂親,像是餓極了猛shòu撲到獵物,至今她的舌頭嘴唇仍好端端地在,也算是該謝他「口下留qíng」了。
雲鬟道:「我、我要……」
一句「回去」,還未說完,趙黼笑道:「還要?阿鬟心裡覺著不足麼。」
對上那不懷好意的眼神,才明白他的意思,頓時窘的無地自容。
「你、你這……」她想呵斥趙黼,但是如今這種qíng形,又如何能正經呵斥出聲。
而還沒來得及細想,他已經趁機促狹地又往前推了一下。
雲鬟慌忙咬住那將衝口而出的低吟。
竭力定神,雲鬟握著領口:「六爺,適、適可而止。」
明明甚是慌張,卻仍裝作若無其事,趙黼忍不住笑出聲兒。
雲鬟聽見他的輕笑,臉上越發如塗了胭脂,垂著眼皮,長睫卻不時顫顫地眨動,一撥一弄,撩動著人心。
趙黼復口gān起來,附耳道:「那麼,就先做……到適可……好麼?」
卻並不是特為等她的回答,趙黼不再言語,只以行動表明。
身不由己,心都給他撞碎了似的。
呼吸艱難,只微微地半張開嘴,如離開水兒的魚。
趙黼的臉近在眼前,仿佛沉醉,雙眸卻偏清醒地一寸一寸盯著她。
雲鬟羞窘懼怕,竟不敢與他直視,但目光無所適從,不知要停到哪裡才好,才閉上,又被迫睜開。
凌亂中,望見門扇上一陣陣地明光閃過,一會兒濃綠如夏日蔭蔭,碧波dàng漾,一會兒如鮮花綻放,橙紅艷麗。
忽看見自己臂上戴著的那物,雲鬟雙眸微睜,這才明白方才趙黼原來是指的這個。
寶石發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大海珠,貓兒眼,紅瑪瑙……竟像是誘惑之眼,引得人神思恍惚。
漸漸地所有的顏色都攪亂在一起,像是團成了無形的雲朵,托著她往上,似隨波dàng漾,也如同當風搖擺。
馳心騁懷,意亂qíng迷之際,雲鬟依稀聽見是誰失控地叫了出聲。
早過了子時,外頭放煙花的人也都停了,大殿內外,復又沉寂下來。
趙黼終於「適可而止」,將那撕碎了的妝花緞袍子為雲鬟輕輕掩起。
原來方才她竟捱不住昏迷了過去,眉尖若蹙,似又恢復平日的那股淡漠似的,然而臉頰上卻仍是遮不住的桃花紅。
趙黼俯身在她臉上親了口,臉頰相碰,難捨難離。
此刻萬籟俱寂,而他心頭靜若流水,安謐甘甜。
動作放緩,小心脫下自己的外裳,密密厚厚地裹在她的身上。
雲鬟似有察覺,低哼出聲,趙黼垂眸細看,不知她是否會醒來,眼前那花瓣似的唇動了動,依稀又溢出兩聲喃喃哭音似的。
陡然又意馬心猿起來,卻也知道已經做的太過,若不收斂,難免傷了她。
只在唇上又親了親。
狂dàng的歡會過後,身上汗意跟心底的燥熱都也退去,才略覺有些冷意,將她往胸口抱緊了些,趙黼抬頭,環顧這偌大的金鑾殿。
這會兒滿目雖空空dàngdàng,然而改日,這裡站著的,將是天下所有最頂尖兒的英傑們,一呼百應,聽候號令,決斷天下世道的走向。
趙黼沉默地看了半晌,才低聲說道:「阿鬟,你喜歡這個位子嗎?」
雲鬟昏睡之中,哪裡能回答他。
趙黼卻仿佛聽見了她的回答:「你不喜歡?我知道……我也不喜歡。」
雲鬟仍是未動,又過了一會子,趙黼才說道:「但是我一定要坐上這個位子,只有這樣,才能舒心坦dàng地護著你,才能自自在在地跟你在一起。」
先前東閣內那一場風雨,趙世令趙黼留下,遣退靜王。
趙黼並不知老皇帝的用意,警惕中三分戒備。
趙世嗽了兩聲,抬眼看著趙黼,半晌道:「瘦了。」
趙黼一愣。
趙世嘆道:「比先前瘦了好些,臉色也不大好,敢qíng……是傷了元氣?」他停了停,復道:「蕭利天也沒把你照料的多妥當。」
趙黼皺皺眉:「我不需要人照料。」
趙世笑道:「不過,不管是怎麼變,這脾氣倒是半分沒改,好,這就好。」
趙黼橫了他一眼:「你到底想說什麼?」
趙世道:「朕倒要問你一句話。」
趙黼問道:「你問我什麼?」
皇帝正要回答,卻復大咳起來,王治忙道:「方才幾乎吐了血,如今夜又深,這兒未免太冷,皇上不如回寢殿裡去,叫太醫診治診治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