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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10:02 作者: 青青綠蘿裙
    「每天悶在屋裡,無聊得讓人發瘋,而且我會覺得像是金絲雀。」孫晴好也嘗試著說明白自己的想法,「雖然你沒有這個意思,我也是,可是這樣的關係很難讓人認為這不是包養。」

    宋崢清道:「我希望你慎重考慮,因為我並非時常待在秀園裡,有的時候我需要出席一些場合,也許有一段時間需要你『失蹤』,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堅持要工作,我可以為你安排。」

    孫晴好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什麼意思,什麼叫需要我失蹤?」

    「比如某一天,你需要隨我到一個與外界隔絕聯絡的地方,時間不定,在外人看來你就是失蹤了。」

    孫晴好一時怔住,半晌才道:「我需要考慮一下。」她也明白過來,如果有一天在上班突然需要她離開一段時間,理由沒法明說,一來二去,自然有人會懷疑,可是宋崢清想必是不希望任何人懷疑到她的。

    可是她忍不住問:「你到底是什麼人?」

    宋崢清想了片刻,輕聲問:「你準備好知道了嗎?」

    「不,我沒有。」

    他微微笑起來:「既然如此,你收拾一下必要的東西,我們是時候回去了。」

    孫晴好為難地環顧四周,她剛來京城沒多久,行李並沒有多少,當初是拎包入住的,因此說要帶,不過也是帶上幾件衣服,幾樣必需品罷了,收拾起來不過是一個旅行箱。

    她到樓下去和房租說退租的事情,宋崢清沒有露面,她只是說有事情要回故鄉,定金和留下的家具都不要了,房東自然欣然應允。

    坐回車上,她突然想起來這裡也不過住了一個月,一個月前她決定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重新開始自己的一生,雄心壯志,可是接二連三發生那麼多事情,如今更是前路迷茫,不知道出路在哪裡,她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她只有她自己。

    遇見這樣的事情,她好像連哭泣都沒有來得及,一直在盤算到底該怎麼辦,可是現在想起來,突然覺得自己實在可憐可悲,不由悲從中來,眼眶微紅。

    宋崢清不知道她是觸景生情,還以為她是捨不得:「你……如果你喜歡這裡,我可以……」

    「不,不是。」她打斷他,「其實我沒有家,我也沒有歸宿,對我來說,哪裡都是一樣的。」

    宋崢清有些意外,他斟酌了一下語言:「我查過你的身份,但是並沒有查過你的過去,如果你願意說,我會聽,如果你不願意,我也不會知道。」他只是確保孫晴好這個人並不是任何一方派來的奸細,具體的資料他並沒有讓人徹查過,只要知道她是清白的就夠了,何必要連別人的隱私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呢?

    「什麼?」孫晴好卻大驚失色,「你調查我?」

    「查你的身份是否合法,是否是偽造,是否有過不良記錄,僅此而已。」宋崢清道,「我總不能放任一個奸細甚至是一個間諜一個特工做我的枕邊人吧。」

    孫晴好一陣無語:「你想太多了吧?」

    他抱歉地笑了笑:「請你原諒,我沒有看任何與你隱私相關的內容。」

    她自嘲道:「多謝你替我保全那一點點可憐的隱私,沒把我有幾任男朋友都查出來。」

    「你的檔案很完整詳細,偽造的身份是做不到的。」他解釋了一句,「而且,就算你有男朋友,我也不能把你還給他了。」

    孫晴好竟然還開了個玩笑:「你這麼說,真的是讓我深受感動。」她的語氣里有自嘲,有玩笑,也有悲哀,「我還以為我沒有人要呢。」

    「我對你的求婚,永遠有效。」

    「謝謝你。」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無論是否真心,這一次孫晴好是發自內心地說出這句話,誠然遇上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她人生中的大不幸,可是反過來看看,對方是這樣一個人,又是不幸中的萬幸。

    如果碰上的是一個動不動就用錢買斷青春的酷炫狂霸吊炸天的霸道總裁,她才真的要欲哭無淚撞死算了。

    宋崢清握了握她的手,他很喜歡用這樣的一個小動作來表達他的支持與關切,並不曖昧猥褻,只會讓人覺得安心:「不要擔心,凡事有我。」

    他試著摟了摟她的肩膀,孫晴好沒有抗拒,隨著他的力道靠在了他肩上,不知是苦笑還是自我解嘲:「瞧,我雖然恨你,可是現在我只能和你相依為命。」

    她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孑然一身在這個陌生的城市裡,竟然只能從這個男人身上得到片刻的溫暖與撫慰,何等諷刺啊。

    「我會照顧你的,你不用擔心,我會盡我所能……」他低聲允諾,「我保證。」

    對於這樣肉麻動聽的情話,孫晴好只是說:「以後不用說這樣的話,做比說重要,我有眼睛,我會看,還有,你說話的水平讓我很懷疑一件事情。」

    「什麼?」

    「你的甜言蜜語說得實在動聽悅耳,可是這與你表現出來的氣質是在太不相同,如果你不想說,請你不要說,我不需要這樣的甜言蜜語,因為說了做不到,更會讓我反感。」

    宋崢清的語氣徒然蕭索:「是嗎,原來是這樣。」他的眉角眼梢瀰漫上一絲苦澀與悲哀,「我竟已這樣面目全非了麼。」

    「有一點違和。」孫晴好老實不客氣地指出來,「你用這樣的表情和我說這樣的話,我毛骨悚然。」

    宋崢清好長時間沒說話,直到孫晴好以為自己戳中了他的傷疤的時候,他才低聲道:「有些事情,你以為自己忘記了,可是並沒有,十年來,我沒有再和人說過這樣類似的話,沒有對象,沒有機會,所以漸漸的,我也就以為自己不會了,十年前的話放到十年後,自然會很違和,可我竟然忘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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