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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07:39 作者: 青青綠蘿裙
她就像是一隻小動物一樣蜷縮在那裡默默抽泣,也不哭出聲來,因為沒有必要,會哭的孩子有糖吃,但是她哭有什麼用,反正也沒有人會疼,大聲哭還費力氣,何必呢。
等到她抽泣的聲音小了,荊楚才放柔了聲音:「綿綿,你做得很好了,沒有人可以指責你。」
在那樣的情況下,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先跑,她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她比自己想像的更善良勇敢。
相比之下,那小小的驕傲和自負也顯得可愛起來。
楊綿綿哭完就覺得丟臉,她聽見他說的話了,但是悶悶地不想吭聲,只覺得自己丟臉丟到家了,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冤枉了,也不是第一次知道這個世界不公平,別人有爸媽疼,她沒有,這不是已經習慣了嗎?
沒有人會考慮到她在生病,這不是很正常嗎?
她這一次怎麼就那麼不爭氣哭出來了呢?
「你什麼都沒看到。」她惡狠狠地看著他,「趕緊忘了!」
荊楚溫柔地看著她,眼睛裡透出笑意來,他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他願意包容她剛才所發的小脾氣。
楊綿綿生平第一次感覺到了窘迫,她扭了扭頭,生硬地岔開了話題:「你真閒,找到胡逸霖了嗎?」
「還沒有。」
「走吧,我可能知道他在哪兒。」
荊楚把她攙扶進車裡的時候還有點擔心:「你能堅持嗎?」
「能。」哭過以後她反倒覺得好多了,沒之前那麼難受了,忍一忍還是可以的,更重要的是,她可以忍,但溫馨等不了多久了。
剛離開醫院沒多久,常雁就打電話過來了:「已經問過胡宇了,他說已經十多年沒有見過這個兒子了,他出獄以後搬了家,和佟珊那邊也早就沒了聯繫。」
楊綿綿聽見了,她扭頭說:「他在老家附近。」
「肯定?」
「他就是一個懦夫。」楊綿綿嘴角泛起冷笑,「他才不敢找胡宇報仇呢。」
鋼筆說,胡逸霖小的時候經常去一個廢棄的防空洞裡玩兒,那是他的秘密基地,只要胡宇開始打人,佟珊就會讓他躲出去,對於他來說,那是他的保護傘。
荊楚的車開得很穩,就怕顛到她,不過楊綿綿沒一會兒就睡著了,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夢,醒過來的時候是晚上了,她睜開眼,有點迷糊:「那麼遠?」
「他老家在南城旁邊的小縣城裡。」荊楚看著她,「你不知道?」
楊綿綿知道他在懷疑什麼,她捂著額頭坐起來,車燈的光線很暗,她有點看不清他的臉:「這個世界上,有些人的智商就是比別人高。」
「所以?」
「所以你不能跟上我的思路我是可以理解並同情的。」
荊楚被她逗笑了,這驕傲的小女孩兒啊,讓他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快到了。」
「我餓了,可不可以先吃飯?」
荊楚找了一家看起來還算乾淨的飯館停了,點了幾個炒菜和熱湯,就是有點擔心:「你吃得進嗎?」
「餓。」靜脈注she到底比不上進食,她哪怕是餓慣了也覺得受不了。
這家飯館的鯽魚豆腐湯做得特別好,端上來奶白色的湯水一看就有食慾,荊楚給她盛了湯:「慢慢喝,難受的話就別勉強。」
楊綿綿就喝了半碗魚湯,吃了幾口飯,看著香氣四溢的飯菜卻吃不進去的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都是拜胡逸霖所賜,她這筆帳遲早要討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那兩對姐弟都是有真實原型的,基本上沒改動,就是那麼好笑和jp,微博上都有,大家可以去搜來看,諷刺死了
我們家綿綿真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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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勝負(新)
吃了飯胃裡有了東西,楊綿綿的精神都好了起來:「就我們過來了?」
「其他人比我們早到。」他為了照顧楊綿綿的身體,車開得很慢,但是其他人早就已經查到了胡逸霖的老家,老早就開車過來了,在他們到之前已經搜查過一輪,但是雖然這裡的老鄰居對胡宇一家有印象,可卻沒有人見過胡逸霖回來了。
柳玉他們在當地的警察局裡喝茶,順帶聽老警察說當年胡宇的案子:「……這事兒我記得清清楚楚,那女的過來報過幾次警,但沒法子啊,根本找不到人,只能不了了之,我當時去醫院的時候啊,那女的都不像樣子了,我問她要怎麼辦,她說不報警了,那王八蛋威脅她敢報警就殺了她爸媽,她還有個兒子呢,能怎麼辦?最後就判了六年,真是……寒心啊。」
荊楚在警局門口停了車,楊綿綿下了車,摸了摸口袋,荊楚看見了她的動作:「怎麼了?」
「我想吃糖。」她指著對面的小賣部說。
荊楚摸了摸她的頭:「我去,你在這裡等著。」
過了五分鐘,他拿了一袋大白兔的奶糖回來,楊綿綿撥了一顆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走吧,不用進去了。」
她已經問到地方在哪裡了。
胡逸霖家旁邊有一個小學,而防空洞的入口就在小學操場後面的小樹林裡,操場外圍砌了高高的牆,就是害怕學生翻牆進去。
那圍牆大概有三米多高,荊楚剛想讓武濤先翻牆上去,一沒留神,楊綿綿啪嘰一下就上去了。
柳玉保持著=口=的表情,簡直震驚到哭:「她、她就踩一下就上去了,這是不是太牛逼了啊!」
楊綿綿剛剛就助跑了幾步,然後腳一蹬牆就跐溜一下翻過去了,動作之快其他人都沒注意到。
武濤倒是看見了:「這架勢像是練過體操的。」
荊楚知道常雁和柳玉翻不過去,所以囑咐一聲:「你們繞路過來。」說完就和武濤兩個人翻牆過去了。
柳玉:「……雁姐,我們好像被拋棄了。」
常雁:「我們還是繞路過去吧。」她還穿著套裝呢,翻牆這種事不適合。
荊楚翻牆過去的時候楊綿綿壓根沒走,蹲在牆角在吐,把剛剛吃進去的東西都給吐出來了,他沒好氣:「叫你逞強,活該!」
「哼!」楊綿綿扭頭不去看他。
腦震盪這種東西,真的不僅僅是失憶那麼神轉折,它更有可能是頭暈、頭暈、想吐、想吐。
她吐完一抹嘴巴:「走吧,近了。」
武濤第一次見她,對她難免好奇,多看了幾眼,不禁問:「你是怎麼知道他會在這裡的啊?」
「直覺。」
「直覺?」
大概是這個答案的確不足以服眾,楊綿綿想了會兒,勉勉強強又給了一個答案:「高智商的腦迴路,你不懂。」
荊楚一聽,上上下下一打量:「你……」
「智商有多高?沒測過,反正比你高。」
武濤心裡默默想,沒測過還那麼叼,現在的孩子都是這樣的嗎……代溝好嚴重啊,可是他家裡的妹妹明明是又乖巧又可愛又聽話的啊。
「到了。」荊楚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楊綿綿有點氣喘,看他們停下了不進去還有點奇怪:「不進去嗎?」
武濤用看白痴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在懷疑她的智商真的是正數而不是負數:「你還想進去?」
楊綿綿從來沒有接觸過警方的辦案流程,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她只好說:「你們想衝進去還是偷偷進去,沒用的吧,他挾持著溫馨。」
「等常雁過來。」
柳玉和常雁繞了遠路過來,大概花了二十多分鐘才道,然後就拉開架勢打算談判,胡逸霖果然在裡面,沒一會兒就說:「我拒絕。」他拉著溫馨出來了,探照燈下,他用一把自製的□□指著溫馨的頭。
大家的臉色一下子都變了,常雁壓低聲音對荊楚說:「我們需要請求支援,對方比想像中的棘手。」
他們還在那裡商量對策,楊綿綿就已經等不及了,她現在腦袋每疼一下就多恨胡逸霖一分。
這仇不能不報。
她拍拍屁股站起來,鑽過人群站到前面去:「你看,胡老師,我就說你也不過如此。」
胡逸霖看見她,眼神就頓時冷了下來:「你果然沒死。」
「你放了她,我來當人質。」她嘴角噙著冷冰冰的笑容,「從一開始就是我和你之間的事,你從來都沒有看上過她,我和你玩。」
荊楚皺起了眉頭,想要說什麼,但楊綿綿已經扭頭看著他:「我會贏。」
「這不是意氣之爭,太危險了,我拒絕這個提議。」
「我也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啊。」
聽見她這句話,胡逸霖反倒是笑了,他微微點頭:「好,你來。」
楊綿綿慢慢往裡走,她還穿著病號服,看起來身形單薄極了。常雁想說什麼,她扭頭去看荊楚,他沉著臉,卻微微搖了搖頭。
等到楊綿綿走到他面前了,他伸手一推溫馨,另一隻手舉槍指著她,把她雙手反剪往裡推:「你是自己找死的。」
「知道我為什麼看不起你嗎?」她被胡逸霖挾持著,倒是一點兒也不怕,「因為你就算有個聰明的腦子,你也是個懦夫。」
胡逸霖的臉微微扭曲了一下,他加大力氣扭著她的手:「你懂什麼?」
楊綿綿彎彎嘴角,雖然不再多說,但依舊是那冷嘲熱諷的表情。
常雁在外頭聽見了這番話,驚得倒吸一口冷氣:「她在激怒他,她瘋了嗎?」她扭頭看著荊楚,「怎麼辦?」
「等一等。」
荊楚對楊綿綿並不了解,卻也有點了解,他還記得那天楊綿綿滿腦袋是血靠在他懷裡說她不會死,她那麼惜命,怎麼可能無的放矢呢。
但是她到底想做什麼,現在她所有的身家性命就系在對方手上,一旦激怒他,很有可能喪命。
胡逸霖拖著人往裡走,他們漸漸聽不見說話聲了。
荊楚的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震動了一下,他的手機激動壞了:「( ⊙ o ⊙)啊!綿綿的電話!快接!!!」
他摁了接通,那邊隱隱傳來說話的聲音。
「去那邊坐下!穿上這個!」他讓楊綿綿穿上什麼?荊楚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專心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動靜。
那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應該是楊綿綿把什麼東西穿上了,她的聲音帶著三分不屑:「這是什麼,炸彈背心,你拿著槍還要用炸彈才安心?你果然是個懦夫!」
荊楚聽到這裡,馬上對柳玉說:「請排爆隊的人過來,他有炸彈。」
柳玉一驚,馬上就去打電話,那邊還在繼續。
「好,你的生命開始倒計時,你再嘴犟也沒用,好好享受死亡的腳步吧。」
荊楚想起常雁的分析,她說胡逸霖喜歡享受對方瀕死前絕望的表情,那會帶給他滿足感。
他是想看到楊綿綿隨著時間流逝而越來越臨近死亡的表情嗎?
而且,他既然敢那麼做,是不是證明防空洞還有另一個出口?他對武濤說:「這裡肯定還有一個入口,你帶人去找找,守在那裡。」
「是。」
荊楚只覺得心都揪了起來,他不知道楊綿綿打算幹什麼,她應該儘快讓胡逸霖離開,那麼他們才能進去救她。
可她沒有。
「知道嗎,我真看不起你,我和你一樣家庭不幸,我繼母打我nüè待我,我吃的東西連狗都不如,大冬天的讓我去睡走廊,蓋夏天的被子,我吹了一晚上的冷風,第二天就發燒到三十九度幾,他們也不管我,我差點就死在家裡,那又怎麼樣,我把他們從我家裡趕出去了,你敢嗎?你不敢!你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媽媽被打死,你連給她報仇的勇氣都沒有!」
「你閉嘴!」
「你有本事殺了嚴晴,你想殺我,但你根本沒勇氣去殺胡宇,他變成了老頭子你也不敢,你媽真後悔生了你這個沒用的兒子!」
「你再說一句,不用等倒計時,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你,你信不信?」
「不信,因為你沒用,胡宇打她的時候你在哪兒,噢,躲在床底不敢出來?你看,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你以為你把別人玩弄在鼓掌之間了,別傻了。從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想殺我,天台上我是故意讓你看見我的,你以為是你的計劃成功了,我吃醋了嗎?為了你這樣的男人吃醋,你還真自戀呢。
你騙我我知道,我騙你你卻一無所知,你故意和溫馨她們說那種話讓她們排擠我,孤立我,你以為這樣我就會靠近你,因為你是唯一對我釋放善意的人?你和主任說我想自殺,不就是想給我死找個藉口麼,你以為我不知道?
你以為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不不,我才是,我看你像看小丑一樣。」
楊綿綿雖然被捆在了椅子上,她一直都沒有反抗,但是每說一個字都好像是一把尖刀刺進胡逸霖的胸膛里,他自以為了不起的計劃其實早被看穿,他以為自己是幕後boss,卻不過只是一個被人看戲的小丑。
燈泡的昏暗燈光下,他臉上的每一塊肌肉都在抖動,看起來猙獰無比。
楊綿綿臉上浮現起嘲諷的笑容:「對了,讓我猜猜你為什麼會失手打了嚴晴吧,因為……你性!無!能!哈哈!」她的笑聲好聽極了,脆如銀鈴,「學校里那麼多喜歡胡老師的女生該傷心了吧,誰會知道他居然是一個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