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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07:39 作者: 青青綠蘿裙
    這件事當時什麼沒想到,只是腦袋一熱就衝上去了,後來想想才覺得自己是半隻腳踏進了鬼門關,那樣魯莽的辦法,她不能用第二次。

    更別說陳悅這個豬隊友突然給她來了一板磚,要是那時周大志回來了,她沒事,楊綿綿自己就要死在那裡。

    還有別的辦法嗎?有。不要管這件事了,立刻離胡逸霖遠遠的,他就不能傷害她。

    但是……甘心嗎?不甘心。

    還沒有試過,怎麼知道自己會輸呢?被那麼一個人虎視眈眈當做獵物,她也受不了,與其一直被動地逃跑,不如主動出擊,況且她還未必會輸。

    狹路相逢勇者勝,敵在明她在暗,她的勝率更大。為什麼不賭一把呢?

    楊綿綿想到這裡來,煩惱地抓了抓頭髮:「我果然是一個笨蛋吧,雖然不管才是最好的,但我還是忍不住。」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心裡清楚,這是她最後一次剎車的機會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誰也不知道。

    而胡逸霖也同樣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會選擇在什麼時候動手呢?

    本周末,他邀請她去家裡觀看《蝴蝶君》,她答應了,雖然她根本不知道蝴蝶君是什麼鬼,那種文藝片都不是她喜歡的。

    當然,她讓他以為她喜歡。

    胡逸霖獨居,住的小區入住率很低,據說是一期交房以後開發商的資金鍊出現了問題,二期三期都沒法建,工程就停在那裡了,而其他客戶當然不願意再買這裡的房子,說好的配套都沒有,因此就只有兩棟大廈孤零零在這裡,可憐最開始買的那幾戶人家沒法退,一直琢磨著轉賣,胡逸霖就是看準了這一點才低價買了下來。

    「喝水嗎?」胡逸霖從冰箱裡拿了一瓶礦泉水給她,蓋子完好無損,她這才接過來擰開喝了一口。

    對了,胡逸霖對飲水非常挑剔,從來都只喝礦泉水,他家裡整整齊齊碼著農夫山泉的瓶裝水,楊綿綿本以為是他潔癖,現在才知道他這一切都不過是兇殺的準備,心思細膩到可怕。

    當電影看到一半,她再拿起來那瓶水的時候,瓶子就開了口:「不要喝,他下藥了。」

    楊綿綿好像看見了他瞥過來的眼神,重新又給放下了:「借用一下廁所。」

    「在那邊。」

    楊綿綿在廁所里把早已編輯好的簡訊發了出去。

    她走出廁所,坐回到沙發里,拿起那瓶水微微一沾唇,過了一會兒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就裝作暈倒,胡逸霖很有耐心,等了幾分鐘才過來摸了摸她的臉,還輕輕喊她的名字,等到確認她的確已經昏迷後,把她的手腳都用膠帶捆了起來。

    她能感到自己被搬了起來,放到了浴缸里,他開始放水,溫溫的水很快就浸濕了她的衣服。

    胡逸霖並沒有急著殺掉她,那太沒有意思了,不是嗎?他只是先割開了她的靜脈放血,靜脈不比是動脈,不會把血噴得到處都是,給他之後的清洗帶來麻煩。

    刀片割開肌膚的時候,楊綿綿要非常用力才能控制住自己不動作,其實那一瞬間她有點後悔自己的逞強了,不過轉念一想,如果荊楚能及時趕過來抓個正著,那一切都是值得的。

    反正每個月都要來大姨媽,就當是提前放血吧。她心理自我安慰,完全沒有意識到此時此刻,她已經把性命都寄托在了另一個其實她並不熟悉的人身上。

    胡逸霖心態非常輕鬆,他甚至在中途還出去了一趟購買工具,楊綿綿等他一出門就坐起來給自己止血,順便找了尖利的物品劃破膠帶。

    她敢做到這一步並不是傻大膽,在此之前她已經向浴缸它們充分了解了胡逸霖分屍嚴晴的步驟,這是一個非常漫長的過程,他甚至會在她醒來時和她說話,享受她一臉驚恐的表情,喜歡看她瀕臨死亡時的絕望。

    說不是變態都沒有人信。

    正所謂反派總死於話多,變態需要那麼一個過程來滿足他的心理需求,殺人反倒是次要的,他一定會再度重複nüè殺的過程,等到他玩夠了,才會把人殺掉,所以至少在一天之內,她都沒有性命危險,而一天的時間,荊楚爬都該爬過來了吧?

    她自覺計劃雖然冒險,但應該是有驚無險,然而人算終究不如天算,一件胡逸霖和她都沒有預料到的意外發生了。

    溫馨找上門來了,忐忐忑忑得問能不能進來,楊綿綿一邊握著自己的手腕止血一邊在衛生間裡偷聽。

    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她就聽見咚的一聲,溫馨沒了聲音。

    「綿綿,快去阻止他!他拿了榔頭!」也不知道是誰高喊了一聲,讓楊綿綿渾身一個激靈。

    榔頭?這可不是放血那麼簡單,以一個成年男子的力氣,一下子就能把溫馨給弄死,楊綿綿原本沒想著硬拼,但這時候也不能退縮了,只能和上一次一樣硬著頭皮上了。

    真是的,為什麼她每次都要做這種事情!

    「有我一個還不夠,你還想殺了她嗎?」放的血不多,但是足以讓她有輕微的眩暈,但她的神情卻是非常鎮定的,一步步從衛生間裡走出去,沒有錯過胡逸霖那詫異的神情。

    「你沒事?」

    「你為什麼要迷暈我?」她不答反問,想把主動權重新抓回到自己手上,「有我一個還不夠嗎,為什麼你還要她?」

    胡逸霖一時摸不准她的意思,冷冷看著她。

    「你想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傷口,痛得眼淚汪汪,「你不可以喜歡別的人。」

    胡逸霖意味不明地一笑:「你想我放她走?」他已經回過味來了,「這不可能,她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他已經在客廳里舖開了自己分屍的工具,溫馨既然看到了,就絕對不可能有活著離開的機會。

    「不過,我沒有想到你對我的感情那麼深。」胡逸霖笑意加深,但眼神卻是冷冷的,「真讓我意外呢,楊綿綿,你那麼早醒過來,這可不符合我的計劃。」

    既然演戲演不下去了,楊綿綿也懶得扮演痴情少女了:「你的計劃?你的計劃不就是殺了我再讓別人以為我自殺嗎,也不過如此。」

    「你居然知道?」

    「世界上不是除了你都是傻子。」楊綿綿想拖延時間,「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那麼做?」

    胡逸霖曖昧不明地笑了一笑:「很多樂趣,只有你享受了才會知道。」

    「所以,你還殺過別人了?」

    「呵,聰明的孩子,楊綿綿,我倒是今天才發現你真的很聰明,但已經太遲了。」他說完,揮著榔頭就打了上來。

    楊綿綿躲開了,榔頭劃破空氣發出的聲響讓她能肯定這一下下去,她肯定腦殼破裂,不死也要腦震盪。

    她在狹小的房間裡不停閃躲,胡逸霖不僅沒有惱火,甚至還非常享受這樣的捕獵過程,她心裡暗暗罵了一聲變態,正想叫救命,這才想起來這裡叫救命鬼聽得見,一棟大樓就住了幾戶人家。

    她想繞到門那邊去逃跑,但是發現門已經被鎖住了,而她已經失去了機會,胡逸霖的榔頭已經過來,咚一聲砸到門上就是一個凹陷,她聽見門悶哼一聲:「綿綿,快跑,我給你開門。」

    跑?她要是跑了,溫馨必死無疑。

    楊綿綿摸爬滾打躲開,把書架上的書不斷扔到他身上企圖能阻止他的腳步,順便拖長戰線。

    如果她是一個人,自然可以躲進房間裡把門反鎖或者直接跳窗逃跑,但是現在還有一個溫馨,她躲起來了,溫馨估計就凶多吉少,所以她只能硬著頭皮和他周旋,只覺得度秒如年。

    「真不錯。」胡逸霖看到她到現在還沒有嚇得腿軟,反倒是儘可能用屋子裡的東西給他造成阻礙,比上次那嚇得連浴缸都爬不起來的嚴晴有趣太多了。

    優秀的獵人最喜歡這樣聰明的獵物,他們會讓人感覺到愉悅和享受。

    僵持了大概二十來分鐘,溫馨呻~吟一聲,醒了。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高中女生,看到屋裡那樣的場面,當場就給嚇呆了,胡逸霖看著她,突然調轉了腳步,揚起手臂,眼看就要一榔頭打下去。

    楊綿綿抓起旁邊的一個擺件往他後腦勺上重重一打:「快跑!」

    溫馨根本是爬都爬不起來,別說跑了,她只知道往沙發後面躲,沙發在那裡不停尖叫:「跑跑跑!門開了,快跑!」

    但溫馨卻根本聽不見。

    而楊綿綿救人的舉措讓胡逸霖靠近了她,一把就揪住她的頭髮往地上一撞,他反剪她的雙手,低下頭還笑:「表現很不錯,可惜,還是被我抓到了。」

    楊綿綿能感覺到溫熱的血從頭頂留下來,划過自己的臉,她喘著粗氣,居然笑了:「你沒有時間了。」

    「什麼?」

    「我早就報警了,警察馬上就要到了,你只有兩個選擇,要麼殺了我和溫馨,要麼跑。」她原本想拖延時間等到荊楚過來把人抓在現場,但很可惜來不及了。

    當務之急,還是保住自己和溫馨最重要,跑就跑吧。

    胡逸霖終於氣急敗壞地把她放開,走去衛生間裡找她的手機,果然看到了那條發出去的簡訊:

    天遠小區1棟7樓b座,救我。

    他把手機往地上一摔,怒氣沖沖走出去,揪起她的頭髮就是一個耳光,楊綿綿吃痛卻不肯服輸,一腳往他腿上踹過去。

    胡逸霖也知道要想殺掉楊綿綿恐怕還需要費些功夫,但他現在每一秒都非常珍貴,因此他唯有放棄她。

    他不甘心地收拾東西準備逃離,背著包離開的時候看到楊綿綿一臉是血在那裡拉溫馨,可溫馨嚇得癱軟在那裡,拉都拉不起來。

    胡逸霖改變了主意,他撿起一個扳手,朝著楊綿綿後腦勺就來了一下,她在剎那間就昏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注意!注意!注意!

    本章為替換修改章節,原內容已刪除,可移步讀者群觀看

    修改匆忙,如果有bug請指出,我會儘快修正

    第28章 瀕死(新)

    人在死之前會看到什麼呢?據說會看到這一生如走馬燈,看人在死的那一剎那看過自己曾經做過的善事和錯事。

    她記得的是什麼事呢?那是小學時候的事情了。小學不比高中,是按照居住區域劃分的,她沒有錢去上好的私立學校,只能去上那所公立小學,班裡的學生良莠不齊,乖的很乖,壞的早就和社會上的小混混學壞了。

    那是三年級吧,有個六年級的女生過來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把她往廁所里拖,然後用拖把捅她的肚子,有女生來扇她的耳光,摁住她的頭把她摁倒放滿水的水池裡。

    那個時候她已經能聽見它們說話了,拖把在哭,水池也在哭,它們在說不要,可卻無法反抗人類的意志與動作。

    而她比現在弱小很多很多,她們把她淋了冷水關在廁所里,她就蹲在那裡哭,也不敢出去,等到天黑了,她們人都走光了,這才推開門出去。

    冷風一吹,凍入骨髓。

    就好像現在這樣,好冷好冷。

    我快要死了嗎?楊綿綿朦朦朧朧間想著,聽見有腳步聲,很吵,她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睜開眼睛,發現是荊楚。

    他把她半抱起來,一摸她的腦袋就是一手的血:「綿綿?」

    「冷。」她覺得自己大概是失血過多了,渾身冷得發抖,荊楚脫了外套裹著她,她還是說冷,他只能把她抱起來,低聲道:「我已經打120了,你堅持一下。」

    她靠在他懷裡,覺得暖洋洋的,她還蹭了一蹭,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了:「你來晚了。」她覺得自己的手腳都是冰涼的,只有貼著他胸膛的心臟還尚留一絲餘溫。

    她還有一口氣在,她咬著牙想,我不會死,現在就死,我怎麼甘心!

    荊楚抱著她,想說什麼,卻覺得喉頭一澀:「對不起。」他是第一時間趕過來的,誰曉得半路上有人出了車禍,堵成一片,他沒辦法,借了交警的摩托車一路騎了過來,卻還是遲了一步。

    他覺得踏進房門的那一剎那,自己的心跳也要跟著停止了。

    有的時候慢一秒,就是天人永隔,黃泉路遠。

    「溫馨死了嗎?」她困得睜不開眼睛,只是想說說話,她怕自己睡著了就行不過來了。

    她以為自己的聲音不小,其實細弱蚊蚋,荊楚要低頭貼著她的嘴唇才能聽見,他拍著她的背:「這裡沒有別人。」

    「那她肯定還沒死,找到她……對了,胡逸霖殺了嚴晴。」她迷迷糊糊拉著他的衣服,「沒有證據,什麼都沒了,我找不到,沒辦法,他要殺我……我也不想死的。」

    「你不會有事的。」

    楊綿綿抓著他的襯衫,模模糊糊應了一聲:「嗯,我不想死,我死了,連給我收屍的人都沒有。」

    她不能死,她不想像王露那樣孤零零躺在太平間裡,也給自己火化收屍的人都沒有,那麼淒悽慘慘,她不想。

    荊楚聽得這句話,覺得眼淚都要下來了,緊緊抱著她:「乖啊,沒事的,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救護車到的時候,她已經陷入了昏迷,卻還是緊緊抓著他的襯衫領子不放,好像是溺水的人抓緊唯一的浮木。

    荊楚就一直陪著她進手術室,那邊的現場讓其他組員先去,手術大概動了三四個小時,醫生才出來:「放心吧,手術很成功,但是不知道會不會有後遺症。」

    楊綿綿這一睡,就是整整兩天,荊楚每次過來的時候都覺得心驚肉跳,不停追問醫生:「她會醒過來的吧?」

    醫生哪裡肯把話說死,只能含糊道:「那要看病人自己的意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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