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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3 04:15:50 作者: 榆遲
    陳芷對這聲音格外敏感,迅速抬起頭順著聲音的位置看過去,還沒找到聲音的來源,綠燈亮起。

    被簇擁著過了馬路,時間剩下不多,她沒來得及細想,迅速跑進門診大樓。

    一路走到心理科,好不容易趕上了打卡的時間,她鬆一口氣,這才想起把手裡的豆漿杯子扔掉。

    回診室的路上,陳芷走得慢了些。

    腦子裡想著今天該怎麼排班才能跟聞識川多呆一會,口袋裡手機響起。

    她記下了聞識川的號碼,屏幕上並沒顯示他的名字。

    陳芷有些意外,劃開接聽:「聞識川,早上好啊。」

    那邊聞識川的聲音有些冷:「祁雲逃跑了。」

    「什麼?」陳芷腳步停在診室門口,「什麼時候的事?」

    「昨晚,人還沒抓到。」聞識川說著,「醫院現在不安全,祁雲很有可能會找你,我需要你在我視線里。」

    陳芷迅速從這個重磅消息中緩過來,連忙問,「你在哪?」

    「三院門口。」

    「好,那我拿個包就來,」陳芷說著,擰開診室的門,「電話就先別……」

    話沒說完,手機落地。

    聞識川聽到異常,衝著聽筒著急地喊:「怎麼回事?」

    回應他的是一片死寂。

    他又喊了一遍:「陳芷,怎麼了,回答我!」

    耳邊傳來一陣雜音,預料中陳芷的回答並沒有響起。

    回應他的是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診室內。

    陳芷聲音顫抖,看著眼前的男人發狠地踩了一腳那部她剛掉在地上的手機。

    屏幕暗下去,聞識川的聲音的聲音戛然而止。

    「你……你是誰?」

    「噓。」陌生男人收回腳,右手掏出一把槍頂在她額頭,「別說話。」

    那熟悉的觸感再次落在眉間時,陳芷閉了閉眼。

    經歷過比這還要絕望的事,陳芷強迫自己冷靜,轉而看向眼前的陌生男人,試探問,「你……是祁雲的人?」

    回應她的是嘴唇上多出來的黑膠帶。

    「唔唔……」陳芷皺起眉,肩膀輕微扭動。

    她想立刻下蹲逃離男人的禁錮,卻在即將行動的前一秒被男人反手綁住了手腕。

    陌生男人一言不發,動作利落無比。

    再綁住她手腕之後,還沒等她繼續做什麼別的掙扎,脖子傳來針扎一般的刺痛。

    陳芷無法形容那時自己的感覺,只覺得從來沒有那麼累過。

    視線模糊,終於,她撐不住。

    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她是被一瓶冷水澆醒的。

    跟上次一模一樣。

    這次她睜眼,也面對著同一個人。

    嘴上的膠帶已經被撕掉,只有手腳還被綁在座椅上。

    陳芷搖了搖頭晃掉頭髮上的水珠,抬頭看向祁雲,目光一滯。

    雖然她經常在祁雲的病房外走動,但這卻是自那場爆炸後,她第一次看到他。

    祁雲已經完全變了模樣。

    眼前的人與其說是一個人,不如說只是一具苟活的屍體。

    車裡位置不大,祁雲坐在她前排的位置,從她的視角看過去,只能看見他的一半側臉。

    爆炸灼傷了他身上絕大部分的皮膚,漏出來的皮膚全是一層層的皺褶。

    即使只是側臉,陳芷也能想像他現在的樣子該有多麼不堪。

    祁雲戴著墨鏡,伸手丟掉手裡的礦泉水瓶。

    「陳小姐,又見面了。」

    他背對著陳芷,講話的聲音喑啞乾澀,像是被煙炙烤了無數年。

    陳芷不自覺地皺起眉,看著眼前的一切覺得悲哀又荒謬,說話的語氣不免染上一抹同情。

    「祁雲,案子已經結束了,你的罪行全部都被揭露了,你現在還要怎麼樣?」

    「不怎麼樣。」祁雲扯著那嘶啞的喉嚨,艱難吐出四個字,「那些事情都不重要。」

    「那什麼事情重要,聞識川麼?」陳芷抿了抿嘴,「如果你還想玩當時綁架我那套,放棄吧,行不通的。」

    「有沒有人說過,你還活著真是個錯誤?」祁雲沒有理會她的話,輕聲反問她。

    「什麼?」

    「人都是會成長的,即使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但是陳小姐,起碼我手裡還有你這張牌。」

    祁雲適應了自己的嗓子,即使說出來的音色干啞難聽,但語氣里那抹獨特的輕佻還是無法掩去。

    陳芷有些嫌惡的別開了眼,看著自己的處境,沉穩說道:「如果你還想用我當誘餌吸引聞識川,我不會配合你。」

    「不,那樣對聞識川來說太便宜了。」祁雲說,「昏迷的這段時間,我想清楚了一件事。」

    陳芷的手背綁在後面,她右手往前伸了伸,剛好摸到右手腕上的手錶。

    心中有了想法,她繼續伸手夠緊急撥號的按鈕,一邊裝作若無其事地應和:「想通什麼?」

    「你知道燃燒嗎?」

    陳芷嗯了一聲,「你的那個組織也被一網打盡了。」

    「那你知道為什麼,它要叫做燃燒嗎?」

    摸到按鈕,陳芷用力按了兩下,「為什麼 ?」

    「很多年前,我的義父死於一場車禍。」祁雲的聲音很緩,「我跟著他們去接他的屍體時,對那場車禍最深的印象,就是天上的雨,和路邊兩輛車相撞產生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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