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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識川似乎有片刻的愣怔，但又很快恢復了正常。

    片刻, 他才緩緩說：「他們犯了罪。」

    陳芷愣然, 半晌才意識到聞識川說的是他的父母。

    她忽然想起當時無意間看到他放在桌子上的照片，上面他們一家人面對著鏡頭表現的很幸福, 而聞識川臉上的笑容是那麼暢快。

    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聞識川能夠快樂的長大。

    就算到了這個年紀, 他沒有走到現在的位置, 只是做了一個普通人, 她也不希望他像現在一樣身上背負這麼多, 這麼沉重的事。

    可是之前的她並沒有立場站在他那邊，她的存在甚至是對聞識川的另一種折磨。

    身體上的折磨。

    「現在都過去了，聞識川。」

    她說著，迅速起身走到他面前，伸出手握緊他的。

    陳芷用自己能夠表現出來的最真摯的目光投向他，很輕地安慰：「犯了罪會受到懲罰，你沒有錯。」

    「就算你爺爺因為這件事不願意見你，你不該替任何人去承擔他們犯罪的後果。」

    聞識川嗯了一聲。

    陳芷：「正好，等到之後見完你的家長，我就帶你去見我媽媽。」

    聽到陳芷提起自己的家庭，聞識川輕輕皺了皺眉：「你媽媽？」

    「這是什麼表情，不願意？」陳芷有些嗔怪地拍了拍他的手背，片刻又笑起來，「我爸爸很久之前就出車禍離開了，之後都一直是我媽照顧我。」

    「我這幾年天天被她催著結婚，這不正好把這麼帥的女婿帶給她看看。」

    「怎麼樣，願意嗎？」

    聞識川認真思考了片刻，臉上露出了有些複雜的神色。

    見陳芷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他有些無奈地看向她：「什麼時候？」

    「就……過年吧。到時候我們說不定就正常放假了呢，我也回去看看。」陳芷自說自話，說完才發現聞識川眼底那抹化不開的冗雜。

    頓時意識到什麼：「你不會是緊張吧，害怕我媽不喜歡你？」

    聞識川倒是誠實：「有一點。」

    陳芷擺擺手，示意他放心：「沒事啦，你這麼優秀，我媽高興還來不及，倒是我該擔心了。」

    聞識川：「擔心什麼？」

    「擔心我媽覺得我配不上你啊。」陳芷眯起眼，沖他笑，「你覺得呢？」

    沒想到，面對這個問題，聞識川反而認真。

    他反握住她的手，讓人安心的暖意透過手心很快傳遞到她身上，伴著他略帶幾分嚴肅認真的話悠悠淌過她耳際。

    「這是我該擔心的事。」

    聞識川話音剛落，江年已經在門口敲了竅門。

    他識趣地沒開門，聲音透過門闖進來：「聞隊，痕檢那邊已經過去了，您看我們是不是也該出發？」

    江年說的是重勘何塵自殺現場的事，聞識川沉聲應下：「你帶一隊人先去查餛飩店，我稍後到。」

    門外傳來江年說「是」的聲音。

    聽著江年腳步聲遠去，陳芷識趣地放開聞識川，「要上班嘍。」

    聞識川卻又把她掙開的手扯了回來，「走吧，你一起去。」

    *

    車窗外，城市的繁華一幀幀在眼前流逝，陳芷將頭靠在車窗一側，目光有些呆滯看著手裡握著的手機。

    眼前各種各樣的內容快速划過，她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聞識川就坐在身邊開車，陳芷腦子裡他說的那句「那是我該擔心的事」一直止不住地縈繞。

    他是什麼意思？

    是在擔心她的媽媽覺得聞識川配不上自己？

    怎麼可能？

    論家世論背景論社會地位，甚至論人品，聞識川都遠遠在她之上。

    哪裡來的配不上她之說？

    難道跟他之前認識自己時發生的事情有關嗎，可是為什麼她的記憶里根本沒有過聞識川的出現。

    一路想一路迷茫，直到車再一次停在何塵的出租屋樓下，她也沒有得出什麼答案。

    車停好，推開側門下車，聞識川已經站在她面前等著她。

    隨之又自然地牽住她的手，一路拉著她往出租屋的方向走，嘴裡還在給她簡單講著調查進展。

    「痕檢的人剛上去，江年現在應該在那邊已經倒閉的餛飩店周圍……」

    「聞識川。」

    她忽然打斷他，腳步也隨之停了下來。

    聞識川側過頭對上她不解的眼眸，換了個語氣，輕聲問：「怎麼了？」

    「我只是……有點不理解你剛才說的話。」

    聞識川換了個姿勢站直，喉結上下滾了滾，「哪一句不理解，痕檢還是江年？」

    「不是這個，」陳芷抿了抿嘴，還是問出來，「就是你在辦公室說的，你該擔心你配不上我這句話，我想不通。」

    聞識川眉心一蹙：「還在想？」

    陳芷：「……」

    陳芷：「你說那麼離譜的話，我能不想嗎？」

    聞識川顯然沒懂她的意思：「哪裡離譜？」

    陳芷吸了一口氣，一股腦把自己的猜想全吐了出來：「還不離譜，咱們倆不管從哪方面比，都是你比較優越好吧，要說不配，也該是我配不上你。」

    「為什麼你要說配不上我，難道跟我們之前認識時發生的事情有關，難道你之前對我做過什麼特別糟糕的事，導致我失憶了，其實你才是那個害我最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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