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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容重新浮現，她指了指飲水機上亮著的路燈：「哈，真是溫水。看來聞隊不用被燙了。」

    聞識川：「……」

    聞識川：「案卷看完了麼？」

    「看完了。」陳芷說著，指了指會議室，「聞隊不用開會了？」

    「裡面不需要我了。」

    陳芷無聲地「哦」了一下，轉了話鋒：「凌晨三點半，聞隊就是來叫我看案卷的？」

    「不是。」

    「意思是我還有其他任務了？」

    他點了點頭，「今晚抓到的犯人稱自己有嚴重的精神分裂症，需要你給一個專業的評估報告。」

    陳芷腦子裡自動回憶起當時自己聽到的會議內容，心中一驚：「哪個犯人？那個連環殺人犯嗎？」

    聞識川聞言，皺了皺眉：「你在哪聽的連環殺人犯？」

    「你嘴裡啊。」陳芷回應，又小聲補充一句，「剛才你在會議室里說的，我無意間聽到了兩句。」

    「那你也應該聽到了，我說那是模仿作案。」聞識川輕聲說，「這個案子很複雜，也很危險，你最好不要插手。」

    「能進市局的案子，哪有不複雜的。你給我看的案卷也不都是很惡劣的嗎，為什麼這個我不能涉及？」

    聞識川眉梢一挑：「你想涉及？」

    陳芷一瞬間慫了：「這倒也不是……」

    自己才接觸犯罪這塊的工作，怎麼說都是要循序漸進的好，要真的一上來就讓她查那種極其懸的連環殺人案，她絕對吃不消。

    「那你就干好份內的事。」聞識川說完，將手裡的杯子又還給她，轉身往辦公室走之前，又囑咐了一句，「趕緊喝，喝完跟我過來干正事。」

    「哼，喝就喝。」

    看著聞識川漸行漸遠的背影，陳芷在原地很不屑地嗤了一聲，低頭將杯子裡的水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半，才加快步伐跟上去。

    *

    給犯人的精神評測要比給精神病人的評測簡單很多。

    陳芷在精神病院工作三年，見過太多沒病裝病，有病裝沒病的人，無論目的如何，所做的事都大同小異，即使不靠專業的醫療設備也能得出一個大概的結論。

    而面前這個男人，顯然是前者。

    審訊室內，陳芷將自己提前準備的幾套診斷問卷和評定量表推到嫌疑人面前，示意他可以開始做題。

    嫌疑人名叫黃中亮，是個中年男人，看著一副農民工的模樣。

    他帶著手銬的手拿起陳芷推給他的那堆紙，只掃了一眼便扔到了一旁：「我沒文化，不識字。」

    聞識川坐在她身邊，看著黃中亮將那堆紙丟在一邊，皺了皺眉。

    陳芷倒是不惱，「那你怎麼知道自己精神分裂？」

    「電視上不都這麼演？我根本不知道我把人殺了，等我發現人死了，就已經倒我面前了，這人死了，就是我身體裡另一個人殺的，跟我可沒關係。」

    陳芷短短嘆了一口氣，覺得有些可笑：「你說的那不叫精神分裂，那叫多重人格。」

    黃中亮臉上絲毫沒有恐懼，說話的時候語氣輕鬆，根本沒把警察放在眼裡似的：「那不都是一個東西？反正我現在就是有這個病，你們不能把我抓進去。」

    「你倒是有一句話說對了。」陳芷勾了勾嘴唇，不知道是無奈還是真覺得可笑，「就是你是真的很沒文化。」

    黃中亮一下就急了：「嘿，你這警察什麼意思，侮辱我？信不信我告你？」

    聞識川瞪了他一眼，厲聲道：「注意你的言辭，言語恐嚇警察，我也有辦法把你送進去。」

    這話果然有用，黃中亮不情不願的閉上了嘴，一臉「我就這樣」的挑釁表情看著陳芷，像是知道了她是個軟柿子，所以根本沒有放在眼裡。

    陳芷直接無視了他的挑釁，她思忖片刻，沉聲道：「精神分裂症和多重人格，術語也叫分離性身份障礙，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心理疾病。如果你連這個都搞不清，那不妨給我說說你的症狀。放心，只要我診斷你得了這兩個病其中一個，你都不用坐牢。」

    聽到不用坐牢，黃中亮眼睛瞬間放光：「真的？你說了算？」

    「當然。」陳芷笑笑，順著他的話繼續說，「我前身是精神病院的，只要你有病，我就能給你開具最專業的證明，法院也拿你沒轍。」

    「那你趕緊給我開，我真的有病。我每天吃不好睡不好，還累的要死，那死包工頭還天天罵人，動不動就扣人工資，我每天要死要活的干啊，結果最後老闆跑路，我一分錢也沒拿到，這放誰身上誰不得病？」

    陳芷連連點頭，在面前的筆記本電腦上配合地敲著字：「食欲不振，疑似有睡眠障礙，生活壓力過大，對麼？」

    黃中亮當真是沒什麼文化，聽著陳芷說的那幾個詞都挺嚴重的，點頭如搗蒜：「對對對，壓力特別大，把人逼瘋了。」

    「有想過自殺麼？」

    「啊？」他聽到自殺兩個字表情一變，顯然是根本沒有想過這種問題，「你問的什麼怪問題，好端端的想自殺幹什麼？」

    陳芷又在鍵盤上敲了什麼，繼續問道：「那有沒有不想跟人說話，沒發工資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很無所謂，你看到那人死在你面前的時候，你心裡爽不爽？」

    「不給我發工資，我還覺得無所謂？我要是覺得無所謂我殺什麼人？」黃中亮似是覺得陳芷的問題太過弱智，一邊說一邊還帶著嘲諷語氣，說完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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