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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1:06:34 作者: 鹿靈
    短暫沉默了一陣之後,阮母主動開口:「中午回來吃飯嗎?」

    ///

    對於長輩來說,示好和緩和冷戰最常見的一句話就是——出來吃飯。

    阮母也沒有免俗。

    阮音書自然也明白這句話背後無聲的妥協,所以她說好,收拾一番就朝家裡出發。

    是程遲送她過去的,但他考慮到種種,沒有上樓。

    阮音書到家之後,熟稔地換了雙鞋,阮母站在門口往外看,半晌道一句:「程遲……沒跟你一起來?」

    阮音書沒想到阮母會主動提起程遲,愣了一下,這才說:「他先回去了。」

    阮母點了點頭,「我聽說他剛從美國回來。」

    「嗯,去美國進修研究了一陣。」

    「後期呢?」

    「讀博讀碩……然後做研究吧,聽他說回來以後,好像要參與一個大公司的人工智慧項目研發。」

    阮母其實有些意外,畢竟程遲在她眼裡是個不折不扣的二世祖,但她沒想到昨天的表彰會,竟能聽到a大的老師討論他。

    說他年少有為,腦子聰明,雖然氣場有股攻擊性,但能感覺到是個不錯的學生。

    也有人說到他之前打架的「風光往事」,被院長一句「誰青春期沒叛逆過幾回呀,現在改了不就好多了,人家對女朋友又好又聽話,據說進修都是女朋友說服的」簡約帶過。

    阮音書看阮母排斥情緒沒有以往那麼嚴重,試探著問了句:「你們現在對他……」

    「看他表現吧,」阮母心道反正這麼多年也沒拆散,不如就試著接受,「畢竟總是要做出點真傢伙,我才能放心他。」

    況且那麼多老師都說他不錯,那她不如也相信他真的有變化,先擯棄自己的固有成見,去看看這個風光少年能交出的答卷。

    阮母擦擦手:「好了,坐會吧,準備吃飯了。」

    飯桌上清一色都是她愛吃的菜,還是熟悉的味道,阮音書吃著吃著,聽到母親問:「考研呢,你怎麼打算的?」

    「我們院長提前約我,問我要不要跟她一起讀研,我答應了。」她吐掉魚刺,「院長對我很好,專業知識也很棒。」

    假如還在讀金融,她大抵不會擁有這般的優待。

    「嗯,可以,院長那邊機會多,到時候留校當老師也不錯。」

    爭吵拉鋸似乎要一年或更多,但妥協或許只需要一秒鐘。

    她走了太遠,到頭來才發現自己原本的初衷其實只是讓女兒過得好,而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背離了太遠。

    現在看到阮音書將自己的人生經營得比之前還要好,她便沒什麼執念了,決定放手讓步。

    最後,阮母又夾了幾塊糖醋排放進阮音書碗裡。

    「好好學,到時候找個自己喜歡的工作,過自己想過的生活,自己覺得幸福,媽媽也就夠了。」

    她心裡酸了一陣,如釋重負,點頭說好。

    親情好像就是這樣,儘管這麼久沒有聯絡,可骨血里卻並不曾有過陌生。

    只要解開心結,一切將漸漸重歸於好。

    ///

    阮音書在家裡一直待到了晚上十點,後來程遲來接她,阮母站在門口問。

    「他接你回學校嗎?」

    阮音書點點頭。

    「希望下次他能帶著自己的成績和誠意來,我才能放心把女兒交給他啊。」阮父囑託道。

    阮音書說:「知道,我會轉告他的。」

    結果當晚不知道沿途在舉行什麼活動,堵車了,阮音書無法在門禁之前趕回寢室,只能又被程遲帶回了基地。

    這一次,像是送羊入虎口。

    兩個人同步占用兩個不同的浴室,她用他房間的,他用客廳的。

    她開門找吹風機吹頭髮的時候,程遲也洗完出來了。

    他連浴袍都沒穿,上身半裸著,只圍了條浴巾在腰間。

    「你上衣呢?」

    程遲說:「找不到了。」

    「……?」

    她沒跟他過多糾結,拍拍他柜子:「吹風機呢?在屜子裡嗎?」

    「浴室里,」程遲從浴室柜子里拿出吹風,走到她身後,「我幫你吹。」

    她坐在柜子上,乖順地低頭,讓他幫自己。

    事實證明,這個決定錯的有多麼離譜。

    頭髮沒吹乾,莫名其妙接起了吻。

    房間內熱氣瀰漫,蒸得人體溫上升,躁動難安的因子四處擴散。

    程遲手指陷入她發間,呼吸逐步壓下來,千迴百轉的吻落在她唇間,像在享用一道美味的點心,拉扯反覆,輕柔摩挲。

    他勾住她濡濕溫軟的舌尖,柑橘味的氣息纏繞她每一寸呼吸,帶著清晰完滿的甜味兒。

    她漸漸喘不上氣來,身子也開始綿軟下墜,被程遲一把撈住。

    唇瓣分開的時候牽扯出一點點東西,程遲抵著她額頭,呼吸聲漸沉,卻還是不忘叫她:「阮阮?」

    她有點迷離,卻知道他是在叫自己,眸定定著失焦,雙頰漫著酡紅,嘴唇被襯得一抹刺眼的紅。

    「嗯?」

    根本不知道自己此刻對他而言,帶著致命的吸引。

    程遲讀懂她的默許,將她抱起,轉了個身。

    下一秒,他坐上床,阮音書被放在他身上,膝蓋陷進柔軟的床墊里。

    她臉紅透了,萬萬沒想到居然是這麼個情況,又更不敢說什麼,只是把臉埋在他的頸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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