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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6:00 作者: 顧了之
「如您所料,綏國那邊並未疑心大司徒,今日在鬧市將他帶走後好生招待著。至於閆律衣,他的兵符到了,正急不可耐整裝待發。」
容燁點點頭從床榻上起身,將桌案上放著的畫緩緩展開來,足一丈有餘的畫卷看上去已有些泛黃,卻仍不減恢弘之色,只是其正上被染了些星星點點的血跡。
這血跡的主人笑了笑,「倒是可惜了這畫,暫且不能給她了,你先拿去收著吧。」
離笙低頭看一眼桌案上千金得來的畫,抿了抿唇,「是。」
☆、封城
「這大白天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封城呀?」
「喲,你看,來了好多兵爺!」
「難不成今個兒要發生什麼大事了?」
「這可稀奇了!」
緊閉的城門前圍了大片看熱鬧的百姓,隨即城牆上傳來一個聲音:「即刻起全城戒嚴,禁止出入,違令者,斬!」
「斬」字一落,上頭一排□□手齊齊引弓向下,底下百姓大驚失色,作鳥獸散。拐角巷口處,有三人掩在檐下陰影里。
「四十八架弩子,城上二十,其餘在城內。」孤刃向城門上頭掃一眼,「城門另一面設了機關,以鐵索控制,硬闖必死。」
「好一個瓮中捉鱉。」君初瑤輕輕巧巧感嘆一句,「不如陪他們玩玩?」
孤刃驀地回頭,眼裡滿是「你又要出什麼么蛾子」的不信任。
君初瑤笑笑,「這不是走不成嘛?」
「你若要走,何來的『走不成』?」他出口毫不客氣,淡淡說完就淡淡回過頭去繼續盯著城牆看。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有人為我精心布置了這些,浪費了多可惜?總要拆點弩子什麼的再走……咱們等天黑吧?」
「不行,城裡已經開始張貼懸賞布告,留得越久越危險,照主子指示,現在就要送你出城。」
「那你想過沒有,我要是走了,這些人,還有這些機關和弩子,可全用在你主子身上了。」
「主子自有法子對付。」
正是這爭執不下之時,隔了一條街的地方傳來齊整的腳步聲,兩人對視一眼,拉上蘇落一閃身拐進了另一道巷口。
「人就在城裡!給我四處搜!」
「是!」
三人一路穿街走巷,好幾次險險躲過搜查的士兵,路過街市時匆匆瞟一眼布告欄,三張畫像被貼在正中,倒是栩栩如生。蘇落一直沒有說話,默默跟在君初瑤身後,大半個時辰後顯然有些力竭,經過一個弄堂時不支地癱倒在地上。
「君……君姑娘……你們走吧,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
「他們要的人是你,找到我也……也奈何不了我的。你們快走,走。」
君初瑤沒再理會她,抬眼看孤刃,「背上她,走。」
孤刃二話不說背起地上的人,起身到一半,後頭忽然一道勁風襲來,他下意識就要閃身躲開,然而這一躲,箭便向著君初瑤而去。僵了一瞬的人霍然挺直了腰板——此刻唯一的選擇,就是拿背上的人當擋箭牌。
君初瑤一抬眼,正看到對面房頂上射箭的人和他手中射出的箭,這箭出手極快,極狠,孤刃起身的一瞬,也就是箭即將碰著蘇落後心的一瞬,她也作出了反應,從側面猛地撞開了兩人。
箭直衝她門面而來,她情急之下一個後仰欲躲開,與此同時,不遠處射來另一柄箭,不偏不倚正擊在那箭上,兩箭在空中相撞,清脆的「咣」一聲響,前一支在半空中折斷,後一支則射在了牆角。
繼而又是一道勁風,「咚」一聲,房頂上的人被射落下來。這前前後後不過一瞬,待三人朝後來那一柄箭的方向看去的時候,射箭的人已不見了蹤影。
孤刃看一眼牆角的箭矢,低低道:「是主子的人。」
與此同時隔了一條街的地方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那兒,追!」
君初瑤聽著那遠去的腳步聲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是容燁派人來混淆了敵人的視線,為她爭取出逃的時間。
三人都屏息聽著一條街之外的聲音。
「哈哈哈……總算讓大爺我給逮著了,這下半輩子吃穿不用愁了!」
「官爺饒命,官爺饒命啊!」
「隊正……這……這娘們兒,怎麼長得跟……跟畫上不大一樣?」
「什麼?帶過來我瞧瞧……哎?你個臭娘們兒!你誰啊你,哪來的?」
「官爺,我冤枉啊我,是您……是您追了我八條街啊!」
「哎?你個臭娘們兒,你穿一身黃,見著人就跑,倒成了本大爺的不是了?你以為本大爺追你不花力氣啊?來人,給我把這娘們兒帶走!」
「官爺饒命啊,饒命啊!是……是有人給了我一錠金子,讓我穿上這衣服,見著你們這些爺就跑的!」
孤刃一邊聽著那頭動靜,一邊拾起地上的箭矢,手輕輕一捏,從裡頭滑出一張字條:「城北萬府。」
人是容燁的人,字是容燁的字,不會有錯。
「走。」
三人朝城北去,一路上時不時就聽到「官爺」們和「假君初瑤」們的對話,緊張的逃亡竟一下子變得有意思起來。
君初瑤笑了笑,這種招數,虧他想得出來。因了這些「假君初瑤」們,三人順利到達了城北,萬府門口早已有人等著接應,一見三人就立馬將他們迎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