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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母女倆繞過花樹,看不見太子後,林灼灼貼著娘親耳朵小聲道:「娘,方才演的非常不錯。」

    蕭盈盈喘著氣,用力握住女兒的手,小聲回道:「再接再厲,等會還有一場大戲要唱呢。」

    林灼灼瞭然,真正的大戲是進入大殿後,在皇舅舅跟前表演的那場。

    很快,母女倆到達大殿門口,調整呼吸,盡力掩飾情緒,但邁入門檻那刻,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瞧出母女倆不大對勁。

    彼時,崇德帝還在接受朝臣的敬酒,當然,只是接受了敬酒詞,真正喝酒的是一旁站著的福公公。

    敬酒的朝臣剛要退下,崇德帝猛不丁就看到蕭盈盈面色不對勁,一同不對勁的還有她身邊的林灼灼,母女倆看上去在盡力掩飾情緒,但林灼灼顯然年紀小,不大會掩飾,一張小臉都要哭了,身子還隱隱在發顫。

    「她們這是怎麼了?」崇德帝蹙眉望向一旁的福公公。

    福公公轉頭見到蕭盈盈母女被人欺負了的樣子,也是心頭一顫,忙派人下去打探。

    第114章

    林灼灼和娘親盡力掩飾情緒, 跨入大殿後,誰也不驚擾,母女倆安安靜靜地回到自己的席位。

    但蕭盈盈眼角眉梢的憤怒遮掩不住, 林灼灼一張小臉更是想哭, 這般模樣,一落座, 就惹來了好些交好的貴婦人和貴女詢問。

    「你們這是怎麼了?」

    「遇到什麼事兒了?」

    她們不詢問還好,一詢問, 林灼灼就再也「忍不住」了, 一雙美眸里迅速染了淚花, 拿著帕子抹個不停, 很快紅了眼眶。

    「灼灼,你和你娘這是怎麼了?誰欺負你們了?」在別桌與一堆將領喝酒的林鎮山, 得知妻女不對勁,回來一看,見女兒抹著帕子在掉金疙瘩, 林鎮山立馬扶住女兒肩頭,大聲問。

    「爹爹……」林灼灼一見爹爹來了, 原本還能忍住的淚, 再也控制不住了, 一頭扎進爹爹懷裡, 撲簌簌往下落。壓抑地哭, 哭得小肩膀一聳一聳的, 說不出的可憐。

    「盈盈, 到底怎麼了?」林鎮山見女兒哭得這麼可憐,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急得扭頭問嬌妻。

    蕭盈盈紅著眼眶, 也是不說話。

    正在這時,先頭在前庭旁觀的人陸陸續續回到大殿,沒兩下,太子盧湛瘋了似的追逐林灼灼母女的事,便傳開了。

    林鎮山武藝高強,五官敏銳,耳力尤其超群,從妻女這裡得不到答案,隱隱聽到旁人在低聲嘀咕,二話不說,將啜泣不已的女兒交給嬌妻,就衝過去詢問詳情。

    很快,林鎮山得知了事情經過,憤怒異常,一雙拳頭立馬握緊。若太子盧湛立在他跟前,怕是要一拳頭捶得太子滿地找牙。

    不過,太子盧湛眼下不在跟前,林鎮山也不打算放過,擼起衣袖就要衝出大殿,去找太子盧湛算帳!

    那些戰袍兄弟得知林鎮山妻女遭了太子欺辱,也一個個激憤起來。

    不過這些戰袍兄弟們理智尚存,紛紛拉住要衝出去的林鎮山,勸道:「鎮國大將軍,別急,有皇上在,必定會給大嫂和侄女一個交代的!」

    「皇上」兩個字出來,林鎮山到底腦子清醒了些,知道這是兄弟們在提醒他,犯事的那個到底是當朝太子,不管多無恥,多猥瑣,干下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只要盧湛一日沒被廢黜,就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儲君,他們這些臣子奈何他不得,更不能私下裡動手。

    否則,便是以下犯上,便是藐視君上。

    有理也會變成沒理。

    這樣的道理,林鎮山如何不懂?但受辱的是他妻女啊,若不親自為妻女出頭,他還算個什麼男人?算個什麼父親?

    所以,林鎮山豁出去了,拼著事後被崇德帝懲罰,也要衝出去狠揍太子一頓再說!

    「鎮國大將軍,鎮國大將軍……」幾個戰袍好友死死拽住,將林鎮山摁在椅子裡,不讓他出去惹禍。

    林鎮山赤紅了雙眼,命令他們:「放手!我今日非得出去,很揍他一頓不可!」

    「大哥,忍耐,皇上絕不會坐視不理!」蘇炎見林鎮山情緒很激動,好幾個將領都要按不住他,蘇炎作為拜把子兄弟,哪能不現身?立馬急急忙忙趕來,湊到林鎮山耳邊悄聲道,「大哥,稍安勿躁,別……壞了事。」

    壞了什麼事?

    廢太子這樣的大事,蘇炎作為劍哥一黨的,怎麼可能不及時知曉內情?

    不料,蘇炎剛說完,卻被林鎮山暗地裡掐了後腰。

    蘇炎:……

    合著大哥也是在演戲呢?

    上演一出「怒極要揍人,卻被戰袍好友死死困住,沒能成功出去揍人」的父愛之戲。

    望望林灼灼和蕭盈盈還在那頭演著,蘇炎第一次驚覺,大哥這一家三口唱戲的專業程度,堪比戲台上的台柱子呢!

    那個逼真喲,將他蘇炎都給騙過去了!

    然後,蘇炎想想也是,劍哥做事自然靠譜,怎麼可能容許林鎮山節外生枝、出岔子?必定是提前透露過消息的。

    滿大殿的人都曉得出了何事了,崇德帝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福公公趕在第一時間收集消息,火速回稟了崇德帝,將太子殿下沖林灼灼大喊的那些話,什麼「盧劍下頭那個玩意兒不行,萎的」,什麼「你守一輩子活寡多遭罪啊」,全都一五一十,向崇德帝說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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