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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崇德帝聽了,視線原本已經轉移到林灼灼臉上了,忍不住再次向蕭盈盈望去,也不知他此刻想到了什麼,忽然喃喃道了句:「好。」
聲音不大,卻像是一種有力的承諾。
林鎮山立在那,聽到這句「好」,默默地垂眸微笑。
盧劍很好奇畫上到底畫的什麼,湊過去一瞧,就見畫裡日頭燦爛,一大片青梅樹下,有一個紅裙小丫頭和小哥哥正以竹竿當馬,繞著青梅樹跑,兩個小孩樂呵呵地仰起臉笑。
畫面呈現的便是「兩個小孩仰面朝天,一同放聲大笑」的歡快時刻。
畫卷右上角題字「青梅竹馬」,左下角落款「絕美兄妹情」。
見之,盧劍心頭忍不住好笑起來,小傻鳥知道什麼啊,就這般作畫?
隨後,盧劍悄悄瞅了瞅蕭盈盈,只見蕭盈盈眼角眉梢均是坦蕩,倒真的是滿滿的純潔兄妹情。也是,若蕭盈盈心頭不這般定義,就絕對不會允許女兒呈上這樣一副畫作了。尤其還一式兩份,蕭盈盈自己也珍藏了一份。
驀地,盧劍竟有些同情起自己父皇來。深愛的女子一直對自己沒有愛意,始終只有兄妹情,這是對父皇那份深情,最殘忍的回報了吧?
不過……作為母妃的兒子,盧劍又覺得慶幸,慶幸蕭盈盈對自己父皇沒有男女之情,要不……母妃那個心結,怕是一生一世都要解不開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回憶當年,父皇只是刻骨銘心地暗戀了蕭盈盈一場,兩人之間很清白,沒有肉.體上的關係。這於母妃而言,多多少少都是安慰,只要父皇接下來處理得好,還是能讓母妃想開的。
盧劍正這般想著時,崇德帝已重新將「青梅竹馬」畫卷合上了,然後笑問盧劍:「老四,你送的賀禮是什麼呀?」
盧劍立馬回過神來,笑著解開自己的黑布包袱,從裡頭掏出一個烏木鑲金邊的木匣子來,掀開蓋子,然後雙手奉給父皇。
崇德帝探頭一看,笑著調侃道:「老四啊,你這賀禮比起灼灼來,可就敷衍多了啊。」
林灼灼聽了,立馬也湊過小腦袋看去,就見木匣子裡只躺著幾片枯黃樹葉,還有一截枯枝。
林灼灼立馬嫌棄地瞥了盧劍一眼:「四表哥,你這賀禮未免也太敷衍了!」
蕭盈盈忍不住,也湊上前來瞅了一眼,然後朝盧劍問道:「睿王殿下,莫非這枯枝、枯葉有來頭?」
盧劍聽了這話,立馬朝蕭盈盈笑道:「姑母所言甚是。」說罷,盧劍又轉向父皇,笑道:「父皇,這一截樹枝和幾片落葉,可全都來自西南的聖女桃林。」
崇德帝正一眼調侃地對盧劍笑呢,聽了這話,立馬神色一變。緊接著,小心翼翼地接過盧劍手裡的木匣子來,動作輕柔地觸碰裡頭的樹枝和葉子。
那動作輕柔的呀,宛若手裡觸碰著的不是樹枝和葉子,而是妙齡姑娘的冰肌玉膚,生怕指尖力道大了,就弄疼了它們。
見父皇如此,盧劍心頭驀地一個欣慰。看來母妃的心結打開有望了。
林灼灼一家三口從崇政殿出來後,林灼灼就忍不住問上娘親了:「娘,四表哥奉上的那些枝葉來自西南的聖女桃林,聖女桃林是不是湘貴妃曾經居住過的地方啊?」
「應該是吧,娘也不是很清楚。」蕭盈盈實話實說。
「就是湘貴妃曾經居住過的地方,」林鎮山曾經也追隨父親在西南打過仗,倒是有些了解,「好像……你皇舅舅和湘貴妃,就是在那個桃林里結的緣。」
「原來是這樣啊,」林灼灼恍然大悟,「難怪皇舅舅一看到那些枝葉,目光都無限柔情起來。如此看來,皇舅舅對湘貴妃當真是情深一片啊。」
可不是情深麼,試問天下的男子,有幾個能如崇德帝這般,對初遇的桃林都如此懷念,裡頭的枝葉更是能當做寶貝來撫摸。
作為帝王,如此情深,就更是不易了。
林灼灼挽著娘親的手臂,喃喃自語道:「湘貴妃娘娘好幸福啊,有皇舅舅如此愛著。」
「嗯,湘貴妃娘娘是很幸福,不僅有深愛她的丈夫,還有一個聰明智慧,讓她無比省心的好兒子。」蕭盈盈提到「兒子」時,不由自主瞅了眼自己女兒。
此時的林灼灼正沉浸在「皇舅舅對湘貴妃的好」里呢,猛不丁見娘親瞅了眼自己,先是沒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林灼灼面色悄悄兒泛起一層薄紅。
思及四表哥,林灼灼能不臉紅麼,就在兩刻鐘前,她還被四表哥強行牽手走了一路呢,後面更是強行攬住她肩頭,抱著她走了一小截路。
哎呀,哎呀,就不該提起什麼四表哥,這下倒好,她身上殘留的那些觸碰氣息,像是小火苗般燃燒起來,尤其小手和肩頭,更是熊熊燃燒,灼熱得很。
身上熱,最自然的便是反應在臉蛋上,於是乎,林灼灼的左右臉蛋又潮紅起來,浪潮滾滾那種。
蕭盈盈一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先是抿唇偷笑,隨後又用胳膊肘捅了捅林鎮山,朝林鎮山擠眉弄眼。
林鎮山立馬也去瞅女兒的紅臉蛋,可女兒走在嬌妻那邊,他走在嬌妻這邊,瞅著不方便啊,於是,只能往前探著脖子去瞅。瞅到後,朝嬌妻遞了個「瞭然」的神情。
林灼灼自然瞧到了爹爹的動作,羞地忙將臉蛋往後縮。心裡嘟囔著,臭爹爹,有什麼可瞧的,紅臉蛋沒見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