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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光是枯燥無趣還沒什麼,關鍵是眼角眉梢還凝了一股愁。
這不,林真真對著窗外流動的晚霞,又愁上了。
大夫人姜氏一跨入女兒房門,瞅見女兒眼角眉梢的愁態,便笑著坐到床沿邊,柔聲安慰:
「真真啊,你發愁什麼呢,眼下太子殿下還沒派人接你進宮去,不是因為你身上有傷,被你爹打傷了,下地都費勁麼?等你好利索了,宮裡自然就來人了。」
說著這話,大夫人姜氏擰開藥瓶來,手指挖了點藥膏,就彎腰往女兒還未好全的屁股上抹去。一邊抹,一邊又尋了別的話來寬慰女兒。
如今的林真真,在大夫人姜氏眼裡可是個無價之寶呢,皇家婦啊,一下子她就沾了女兒的光,也變成皇親國戚了,你說美不美。
一直美了大半個月的大夫人姜氏,這些日子裡伺候女兒可勤了,不僅每日親手給女兒上三遍藥,一發現女兒情緒上有什麼不對勁,還會立馬耐心地安慰。
可這些毫無意義的安慰,似乎都進不了林真真的心。
林真真是個異常敏感的人,比她娘敏感多了,哪怕日日趴在床榻上下不去地,她也隱隱覺得事情發展的軌跡不大對勁。
按理說,林真真和太子發生那事後,都過去大半個月了,就算她身子傷了入不了宮,那她身上的婚約,太子殿下總該替她退了吧?
可過去這般久了,也不見傳來蘇府退婚的消息,她的庚貼也還一直擱放在蘇炎府上,沒拿回來。
這些事兒,林真真稍微在腦子裡過一趟,便說不出的煩悶,冥冥中總感覺要出事,不會順順利利似的。
「娘,爹爹還沒回府麼,這大半個月爹爹在幹什麼?」突然想起來什麼,林真真扭頭問娘親。
大夫人姜氏又挖了一塊藥膏,正要往女兒屁股蛋上塗抹呢,聞言一頓,眉頭一蹙:「鬼知道你爹這陣子幹什麼去了,日日下值了不回府,尤其這幾日,總要熬到快二更天才見到人。」
這很不尋常。
一般戶部當差的,下午申時正就會下值,爹爹去幹什麼了,居然別人都入睡了,爹爹才回?
林真真正眉頭緊蹙時,大夫人姜氏又說話了:「好端端的,問你那個不開竅的死爹做什麼?就昨兒夜裡,你爹還在我跟前喋喋不休地數落你呢,說你死不要臉呢。這樣的蠢爹,不理也罷。」
大夫人姜氏這大半個月,可沒少與大爺吵架,甚至在大爺跳腳指責她不會教女時,大夫人姜氏氣憤不過,還與大爺打了一架。
那一架打得她頭皮上落了傷,撞在桌角剜去了一小塊頭皮。
是以,提起大爺,大夫人姜氏就沒好氣。
林真真受的傷可比娘親重多了,心頭只會更沒好氣,若是可以,林真真當真想這輩子都不搭理那個腦子一根筋的死爹了。可不知為何,總隱隱覺得事情軌跡發展的不對勁,與她爹有些關係。
在春風的吹拂下,一晃又是幾日過去了。
一個晌午,林灼灼陪著爹娘一塊用午飯,飯桌上一家子互相打趣,其樂融融。說話間,蕭盈盈突然想起一件事,朝女兒笑著提醒道:
「灼灼,下個月初六可是你皇舅舅的生辰,你得精挑細選一份賀禮啊。可別光顧著與燦燦瞎玩,將正事給忘到腦後了。」
林灼灼剛將一筷子菜塞進嘴裡,聞之,臉蛋驀地一紅。趕忙快嚼幾下,將菜咽到肚子裡,朝娘親感激道:「娘,虧得你提醒了我,我險些就給忘了。」
皇舅舅對她多好啊,連與太子退親這種事都沒猶豫幾下,就給她利落地退了,她卻居然差點忘記皇舅舅的生辰,真是太不應該了。
思及此,林灼灼滿臉羞愧,趕緊面朝皇宮的方向,誠心朝皇舅舅道歉:「皇舅舅對不住啊,你可千萬要原諒我啊,我不是故意忘記的,就是突然腦子不好使,健忘了……」
一旁的林鎮山見了,安慰似的摸了摸女兒腦頂,笑道:「還有足足一個月呢,挑選禮物還來得及。等會爹爹就帶你上街,好好兒挑選去。銀子爹爹掏!」
蕭盈盈瞥了林鎮山一眼:「瞎出什麼餿主意啊!給她皇舅舅的賀禮,哪能從街上買?那多廉價啊!」
林鎮山:……
街上買的廉價?
他多掏點銀子,挑些貴重、精緻又有內涵的藝術品,不就行了。
蕭盈盈就知道臭男人是這麼想的,忍不住朝臭男人翻了個大白眼,然後轉過頭很認真地交代女兒道:
「灼灼,你皇舅舅是打心底里疼你,你也得同等回報回去,大街上那種只花銀子不花心血的賀禮,你皇舅舅國庫里多得他自己都數不過來,可是不稀罕呢。」
聽了這話,林灼灼懂了,忙點頭道:「娘親,我知道了,從今日起我就開始準備,親自動手製作出一份賀禮來。」
自己花了心血的,哪怕只是簡簡單單一幅畫呢,送到皇舅舅手上,也會比那些價值連城買回來的冷冰冰的東西,要暖心。
見女兒開了竅,蕭盈盈滿意地點點頭。
林鎮山似乎不甘心遭了嬌妻一個白眼,努力表現道:「對,灼灼,你娘說得對極了!你這幾日快想想,你要親手製作個什麼禮物,需要哪些材料,你列個清單出來,回頭爹爹帶你上街挑選好的去!」
蕭盈盈見臭男人也轉過彎來了,便獎勵似的賞了臭男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