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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驀地手中動作一頓。
抬眸望向四表哥時,莫名的,林灼灼心裡虛得不行。
盧劍還沒跨進正殿,視線就已落在林灼灼身上了,見她低著腦袋在擦什麼東西。跨進門檻後,見她抬頭,四目相對時,察覺出小姑娘眸子裡的心虛。
「死丫頭,又幹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盧劍心內泛起疑雲,然後沿著大殿中央的紅地毯,徑直行了過去。
呀,四表哥來了,越來越近了。
林灼灼心裡頭越來越虛,後來手裡的帕子……不得已,拐了個方向,繞過「小灼灼」的髒臉蛋,搭到了「小四表哥」的面龐上。
微微低頭,一下又一下擦起來。
於是乎,盧劍路過林灼灼身邊時,見到的便是——林灼灼捨棄「自己」的髒臉蛋沒擦,先將「小盧劍」的面頰擦得乾乾淨淨,亮起了光澤。
盧劍明亮的桃花眼裡,不由得放出一絲欣慰的笑。
旋即,腳步不停地繼續前行,嘴角微翹地去了自己席位。
林灼灼這才暗暗鬆了口氣,恰好小男娃擦拭完畢,然後帕子一拐,又拐回到了「小灼灼」的臉蛋上去。
「咦,灼灼,你這帕子拐來拐去的,是做什麼?你最先擦的不是小女娃麼,怎的還沒弄乾淨,就中途轉到小男娃臉上去了?」
鄰座的盧玥裳一直瞅著林灼灼呢,這波操作太奇怪了,盧玥裳想了好一陣,沒弄明白,到底忍不住問出了聲。
林灼灼:……
要不要這麼拆台啊?
要命,斜對面的盧劍望過來了,林灼灼只覺得麵皮火辣,內心好崩潰啊。
彼時,盧湛剛來到自己席位,正要落座呢,猛不丁聽到了盧玥裳的話。聰明如他,一剎那就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有種自己才剛得意過,沾沾自喜過,就猛地被打臉的感覺。
盧劍一個猛地落座,然後飛速掃了林灼灼一眼。明明沒說話,可他的目光仿佛會說話,字字句句在調侃:
「死丫頭,你行啊。」
林灼灼那個心虛啊,腦袋低了又低,後來實在抵不住盧劍的目光了,乾脆半轉了身子,整個身子對著盧玥裳了。
「為什麼帕子拐來拐去的呀?」盧玥裳見林灼灼沒回答,又好奇地催問了一遍。
林灼灼:……
大郡主,能別再拆台了麼?
實在沒法子,林灼灼嘀咕似的回了句:「沒什麼,就是很隨性的,想到哪,擦哪唄。」
「哦。原來沒理由啊。」盧玥裳倒也沒察覺林灼灼在撒謊,只當是真的,點了點頭。然後因著沒什麼事可做,無聊得很,乾脆也掏出自己的帕子來,指著那個微微蹭髒了的燈籠道:「這個,我幫你。」
林灼灼點點頭,忙空出一隻手來,拿了燈籠遞過去。
再重新擦拭「小灼灼」時,林灼灼餘光留意到四表哥沒再瞅自己了,轉頭去與身邊的徐常笑說話了。林灼灼這才鬆了一口氣。
可才松完一口氣,林灼灼驀地咂摸出一點不對勁來,這個竹籃福娃是她從枝頭摘下來的,又不是四表哥送給她的,她心虛個什麼勁啊?
換言之,不是四表哥送的,那福娃的兩張臉,一張神似「小灼灼」,一張神似「小四表哥」,四表哥壓根就不知道啊!
既然如此,她愛先擦哪個,就先擦哪個,怕什麼?心虛什麼?
思及此,林灼灼驀地膽子又大了起來,一屁股坐正了,再不用背對四表哥。
心虛模樣一掃而光,林灼灼理直氣壯起來,單手托起「小灼灼」,就認認真真擦了起來。
正與徐常笑說話的盧劍,餘光再一瞅她,心內一怔,短短一瞬間發生了什麼,這小丫頭方才還一副心虛樣呢,居然幾個瞬間,就又挺起來了?
正在這時,正殿門口的太監高喊道:「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太子殿下駕到。」
盧劍只得收回餘光,從席位上起身,與大殿裡的所有文武百官一起面朝正殿口行跪禮,山呼:「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彼時,林真真隨眾人一道,也跪在地上行禮。
太子殿下來了,林真真心頭的忐忑不安不僅沒消下去,反倒添了幾分。
方才太子站在門檻外,林真真直直望了過去,她明明看到太子盧湛瞅到她了,可盧湛視線只微微一愣,便立馬收了回去,再不肯看她。
這樣的行為,擱在以前,是萬萬不可能的。
林真真還記得,就在十日前,大年初四的慶功宴上,太子盧湛一現身,捕捉到她的身影,視線就一直黏在她面龐上,恨不得與她的目光一直糾纏到永遠,永不分開才好。
這才過去短短十日,就什麼都變了,林真真心頭說不出的恐慌。
更恐慌的還在後頭,皇上道了「免禮」後,林真真隨同眾人起身、落座,然後眼睜睜瞅著酒過三巡,夜宴已經快過去四分之一了,而太子盧湛始終一眼都不瞥她,就像她壓根不在宴會上似的。
完了,太子殿下已經跟她生分至此了。
林真真那顆忐忑的心呀,「咚咚咚」,像鼓一樣,雜亂無序地敲了起來。
面對一桌子山珍海味,美味佳肴,林灼灼沒動幾筷子。大抵是不知道哪一款食物里餵了藥,便隨意上一盤菜,瞅著都像是下過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