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頁
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想想那個情景,林灼灼就兀自先美上了。
為了應景,林灼灼挑選了一套櫻粉色繡牡丹花的襖裙,襯得自己面上肌膚水嫩嫩的,說不出的晶瑩透亮。外罩一件梅紅色繡百蝶的斗篷,瞧著就喜慶,紅紅火火一片。
這回沒戴紅珊瑚頭飾,換成了娘親曾經送的東珠頭面。實在是紅珊瑚頭面里,少了那對紅珊瑚耳墜,怕被觀察入微的四表哥追問耳墜去哪了,怎的不見她戴?
轉手送給了小村姑,心虛麼,林灼灼哪裡還敢戴紅珊瑚頭面,已經命碧嵐好生收進一個描金匣子裡了。
好在,今日挑選的東珠頭面,晶瑩剔透,泛著白光,與她的一身紅相得益彰。
穿戴齊整,抵達爹娘的正房去用早飯時,蕭盈盈瞅著女兒的妝扮,笑道:「當真喜慶。」
林鎮山見了,頗為滿意:「今日就是個看戲的好日子,穿喜慶了好!」
完了,林鎮山還囑咐嬌妻道:「你也別穿什麼湖水藍了,也去換一身喜慶的衣裳,給即將到來的好戲添添喜!」
蕭盈盈「噗嗤」一笑,先是扭捏不想換,後來實在禁不住父女倆一起磨,只得重返內室,換了一套粉色繡雲霞的襖裙出來。
林灼灼將外頭的斗篷一脫,母女倆站在一塊,都是粉色襖裙,亮亮的泛著光,瞧上一眼,便覺得心中泛喜。
「成了!」林鎮山大笑道。
早飯用罷,林鎮山和蕭盈盈又交代了林灼灼一些細節,反覆叮囑道:
「吃的喝的東西,要留心,以假吃為主,真吃為輔。就算不幸,真中了藥,也別慌,爹娘這有解藥。」
俗話道,防不勝防,宮宴上吃食那麼多,誰知道哪一款就被朱皇后下了藥呢。好在,盧劍已經命令葛神醫提前配了解藥出來。
林灼灼點點頭:「我知道了。」
「你自己也揣一包解藥,萬一察覺身子不對勁,立馬尋機會自己偷偷兒服下解藥。」蕭盈盈說著,從桌案上的三包藥.粉里,拿出一包,塞到女兒手裡。
林灼灼手托藥.粉,打開來瞅了瞅,是一種淺粉色的小顆粒,看上去顏色很美。瞧過後,立馬重新包好,收進了自己懷裡。
然後,一家子就預備出門,要乘坐馬車進宮赴宴了。
大房。
「娘,咱們快點出門吧。」林真真為了今日這場宮宴,早上起得特別早,有心將自己往美里拾掇了一番。
「急什麼?你二叔二嬸他們比較磨嘰,半日都到不了馬車那,不急不急。」大夫人姜氏每回都去的早,在儀門馬車旁苦等一、兩刻鐘,蕭盈盈一家子才姍姍來遲。
等過幾回,大夫人姜氏學乖了,這回說什麼都不樂意再去等。
風雪裡苦等,多遭罪啊,有那閒工夫去苦等,自己一家人多在暖暖的屋裡坐一會,不美嗎?
面對林真真的一再催促,大夫人姜氏擺擺手,就是坐在圈椅里不起身,嘴上還嘀咕道:「催催催,催什麼催,今日你怎麼就這麼急呢?都催三回了!」
林真真聽了這話,心頭一怔,都已經催過三回了麼?
意識到自己失了平常心,有些露出焦慮了,林真真再不催促了,忙自己也尋了個椅子坐好,深呼吸幾下,盡力調整情緒。
可深呼吸了好幾下,內心裡的焦慮感也沒能壓下去,反倒因為沒能像平日那般早早出門,更添了一層急躁。
話說,林真真在焦慮什麼?又在不安什麼?
原來,那日,太子盧湛從盧劍嘴裡得知了林真真的那些醜事後,當日就給林真真來了一封信,不拐彎地問她,那些事可是真的?
收到那樣一封信,慌得林真真當夜沒睡著覺,熬了一個通宵,勉強寫了一封回信。
可回信寄到東宮後,便石沉大海,再沒了太子的回應。
一連八日過去了,得不到太子的隻言片語,林真真內心著實慌得一批。
蘇炎那裡已經是沒戲了,蘇炎愛上了那個小妾,不會給她帶來什麼幸福的,她今生的幸福就只系在太子一人身上了。
偏生也不知怎麼回事,太子怎麼就知曉了她和蘇炎之間的事?
那封質問信里,她瞧出太子情緒很不對勁,似乎很激動。
回信里,林真真哪裡敢承認那些事,一個字一個字地寫下了「沒有,你別聽他人胡說八道」。
洋洋灑灑好幾張信紙,全在為自己辯解,為自己剖白,全在否認那些事的真實性。
總之,死都不肯承認自己移情別戀過。
甚至,那夜林真真還邊寫邊哭,任由眼淚墜落在信紙上,就那樣淚跡斑斑的一封信,飛去了東宮。
林真真以為,她都哭成那樣了,太子盧湛一看就會心軟,就會很快回她第二封信的,哪裡料到,從此了無音訊。
驟然被拋棄了,你說林真真慌不慌?
偏生,這樣悲慘的事,她還不敢跟大夫人姜氏商量。
她娘是什麼人,她清楚得很,一旦她娘曉得她不僅弄丟了蘇炎,還弄丟了太子,近一年的好日子就過到頭了,等待她的會是娘親日復一日的謾罵。
所以,近十日,林真真都是瞞著大夫人姜氏的,一點口風都不敢露。每每娘親背著爹爹,偷偷兒到她房裡,跟她聊及太子,林真真還要強行壓下內心的忐忑不安,極力露出羞澀的笑容,好將娘親糊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