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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這一句句話出來,簡直就是赤.裸裸諷刺太子能力不行,能被倭寇抓了去,還得感激倭寇們眼瞎。若他們眼不瞎,還輪不到太子這樣吃白食的被抓呢。

    氣得太子盧湛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啊!

    雙手顫抖地撐住木榻旁的矮几,狠狠喘了幾口,又喘了幾口氣,盧湛才緩過勁來!

    臭小子,臭老四,不狠狠還擊你幾句,你還真當自個是抗擊倭寇的大英雄了?

    呸!

    不過是個撿現成功勞的死紈絝!

    太子盧湛在腦子裡醞釀一番,然後調出他能想到的、所有能打擊老四這個死紈絝的惡.毒話,最最惡.毒那種,絕對是盧湛從前想都不敢想的那種惡.毒言辭,曾經以君子自詡的他絕對吐不出口的詞。

    想好了,太子盧湛瘸著腿衝到窗戶邊,一把撩起窗簾,就要衝盧劍大聲喊「王八羔子,奸生子,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你有資格來孤跟前耍威風?」

    可剛撩起窗簾,太子盧湛就驚呆了,人呢?

    只見窗戶外空空如也,哪裡還有老四的影子?

    「人呢?四皇子呢?」太子盧湛黑臉問馬車外站崗的侍衛。

    侍衛忙低頭上前道:「啟稟太子殿下,四皇子半刻鐘前就已經離開了。」

    太子盧湛:……

    怎的,他腦子轉得這般慢嗎,單單幾個惡毒詞而已,就足足想了半刻鐘?

    「你瞎報什麼時長?時長觀念不行,也敢來孤跟前拽詞?」半刻鐘前?怎麼可能!他才不承認自個腦子運轉得如此之慢!

    太子盧湛內心憋火得不行,劈頭蓋臉一頓訓。

    侍衛見太子滿面怒容,越發低垂了頭,心內止不住哀嘆命苦,給誰當差不好,偏生分到太子跟前來當差。

    唉,這太子殿下以前性子還蠻好的,是個好相處的,但自從被抓當了俘虜,再救回來性子就……

    有些扭曲易怒了。

    太子盧湛瞪完侍衛,一把摔下窗簾,瘸著腿又回到了木榻上。情緒激動平靜不下來的他,越發思念林真真了,解下腰上的護身符,湊過唇去輕輕地吻。

    大約親的是林真真親手所繡的護身符,雙唇一觸碰上,一道酥麻的觸感從唇瓣流到心頭,一如龍吟坊廂房裡貼上林真真雙唇時一樣。

    太久沒見到他的真真了,他內心也有太多苦楚想向林真真傾述,也渴望來自林真真的貼心安慰。可眼下見不到人,只能先吻吻她贈的護身符,緩解思念。

    雙眸緊緊閉上,雙唇緊緊貼上,一寸寸親過護身符上的每一個地方。

    猶如吻過林真真唇瓣的每一處。

    京城,林國公府。

    國公爺(林灼灼祖父)遠在西南邊陲替皇上守衛疆土,國公夫人(林灼灼祖母)放心不下老頭子,這幾年也一直隨軍住在西南。因著怒族又挑起了邊界爭端,國公爺軍務繁忙,無瑕回京過年,國公夫人也就跟著沒歸京。

    二房的蕭盈盈是皇家郡主,逢上大年三十這樣的節日,必要攜女進宮赴宴。

    是以,偌大一座林國公府,光懸掛著大紅燈籠、貼著春聯,外表瞧著喜慶,實則內里丁點都不熱鬧。

    大夫人姜氏張羅了一桌好菜,邀請三爺、三夫人一家子來大房吃了頓年夜飯。飯畢,兩房人又圍坐在一起嘮了會嗑,總共沒一個時辰就散了,各自回屋守歲去。

    林真真先頭嘮嗑時,便有些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散了,立馬起身要回自個小院去。卻不想,行到半途被自個娘親追了上來:

    「真真吶,聽聞蘇炎過幾日便要凱旋抵京了,你可不要犯傻,到時別做錯了事!」

    大夫人姜氏急急叮囑道。

    林真真一聽這話就不勝煩惱,頭也不回,腳步也不停,悶聲往前直走。

    大夫人姜氏一見女兒這副樣子,真心頭疼得厲害,趕忙上前一把拽住女兒:

    「真真吶,這個節骨眼上千萬別犯蠢!太子殿下以前瞧著是挺不錯的,待你也好,可這皇子吶,一旦開罪了當今皇上,那還有什麼前途可言喲!」

    林真真當然曉得娘親在暗示什麼,她的太子哥哥犯下了「辱國、辱君、辱父」的大罪,眼下雖然還保留著太子殿下的名頭,那是因為太子還未歸京,一旦回了京進了宮,還不知皇上要如何處罰呢。

    就算暫時保住了儲君之位,未來前途也是堪憂的。

    歷朝歷代,失去帝王寵愛的太子,有幾個還能順順利利坐上那張龍椅?

    絕大部分都下場悽慘,丟了命的也不在少數。

    這些道理她都懂,可是……

    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那顆心無數遍告訴她,她愛的是太子哥哥,也只愛過太子哥哥一個。愛情是神聖的,哪能因為對方遭遇了挫折,跌入了谷底,就立馬收回心不愛?

    這樣背信棄義之事,她林真真做不出來。

    是以,無論娘親說什麼,林真真都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你到底有沒有聽見娘親的話?」大夫人姜氏死死攥緊女兒手腕,「蘇炎率大軍凱旋而歸,多榮耀的事,屆時會有一堆少婦、姑娘去城門口迎接自家凱旋的漢子,你作為未婚妻,也必須要去!但你可不許犯傻,可不許再與太子眉來眼去的了!」

    林真真見娘親一再教唆自己背信棄義,放棄深深愛著她的太子,煩心不已,一把甩開娘親禁錮自己手腕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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