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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怎麼了?坐久了,身子發僵不舒服?」
月靈聽了這話,先是一愣,隨後心頭一喜,難道她的一舉一動他都有留意嗎?
要不,為何會問她身子是否發僵不舒服?
為了確認心頭所想,月靈鼓起勇氣與蘇炎對望一眼,問道:「炎哥哥,為何這般問?」
一句「炎哥哥」,是月靈之前不曾稱呼過的,以前頂多喚他「哥哥」,更多的是「蘇大人」。
稱呼上的改變,蘇炎倒是沒覺察出什麼不妥,在他心頭大概「哥哥」和「炎哥哥」都只是義兄吧,沒多大區別。
可在月靈心裡頭,兩者區別可就大了去了,「炎哥哥」聽著更像是情哥哥,而「哥哥」則只是普通的兄長了。
是以,見蘇炎接受了她「炎哥哥」的稱呼,沒露出絲毫排斥,月靈心頭的期盼感又蹭蹭蹭地上去了,覺得蘇炎對她應該是有點意思的。
蘇炎哪裡料到短短一瞬間,小姑娘心頭已經正反掠過好幾種思緒了。他見月靈反問他「為何這般問」,便實話實說:
「你方才好幾次朝我這邊望來,想來你是有事。若是坐得久了,身子發僵不舒服,就自行跺跺腳,或者是小幅度在馬車廂里走動幾步,緩解一二。」
月靈:……
這是什麼跟什麼呀?
所以,蘇炎壓根就不曾偷瞟過她,不曾留意過她面上情緒的變化,只是她頻繁偷窺他,打擾了他讀書,才引得他終於抬頭看她一眼,詢問她怎麼了?
思及此,月靈有些臊得無地自容,血色上涌,唰的一下,原本白皙的小臉蛋變成了緋紅。
月靈忙搖搖頭道:「哥哥,不是的,不是身子發僵。我……我沒有事的,哥哥繼續安心看書吧。」
說罷,月靈乾脆轉過身來側著坐,背對著蘇炎,這樣她的視線就再也不會隨意偷瞟了,也就不會再影響蘇炎專心看書了。
微微咬住下唇,月靈只覺自個難堪得要死。
蘇炎見她背轉過身去,也沒多想,他本來也不是個多關注姑娘的人,便隨她去了,自個微微低頭繼續研讀兵書。
話說,蘇炎行軍打仗已經夠厲害的了,為何還要抓緊馬車上的時間研讀兵書?
若是時光倒退兩個月,蘇炎也覺得自個足夠厲害了,不需要再研讀什麼孫子兵法,直到遇上了四皇子,親眼見到四皇子不按常理出牌,卻短時間內打得倭寇毫無反擊之力,簡直就是個鬼才!
蘇炎這才驚覺自個的那點謀略還是有些不夠瞧的呢。
先前他的戰略戰術顯得驚艷,不過是倭寇段位一般,若是換成四皇子這樣的強勁對手,他蘇炎戰略戰術的威力怕是要大打折扣了,不一定能贏。
所以,眼下蘇炎會重拿兵書翻閱,精益求精,從某一個層面上說,是有些被四皇子盧劍給刺激到了。
寒冬臘月,渡過長江後,北上的隊伍前進得越發艱難了些,因為北方大部分地區已經大雪連連。尤其進入河北境內,居然遭遇了百年難得一遇的大暴雪,路上積雪深厚難行,前進的速度頓時放慢下來。
實在是,想快也快不了。
如此一耽擱,竟是趕不回京城過年了!
不回去過年,太子盧湛倒是無所謂,他身上的傷還未好,整個人瞧上去有些狼狽,他怕被林真真瞅見了,惹她掉眼淚。
再說了,今年他運氣太背了,被倭寇抓去當了俘虜,這個污點也讓他有些不敢回去面見父皇,怕看到父皇露出失望的眼神。
所以,種種原因加起來,被大雪耽擱在路上過年,太子盧湛是樂見其成的。
四皇子盧劍就不同了,他還思念著自個母妃呢,自打出生以來,母子倆雖然算不上多親密,但彼此之間習慣了有對方的陪伴,尤其是大年三十這種闔家團聚的大喜日子,他們母子從未分開過。
往年在西南過年還好,如今母妃進了宮,又不愛參加宮宴,一旦遇上大年三十這樣的大日子,父皇作為帝王是必須要奔赴宮宴,與皇親國戚團聚在一起的,沒法子單獨在飛霞宮陪伴母妃。
前兩年,盧劍總會中途離席,溜回飛霞宮陪伴母妃,不讓母妃太過孤獨。
今年……
「唉,被暴雪堵在了路上,插翅也飛不回皇宮了。可憐母妃,今夜註定要一個人冷冷清清,熬到子時才能等到父皇歸來,有點過年團聚的氣氛了。」馬車裡,盧劍對著窗外已經明顯下得小了些的雪,喃喃自語。
思念完母妃,盧劍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鑽出馬車廂,跳上馬背,朝風雪裡的將士們喊話:
「來來來,本帥對不住你們大家了,原本想著趕在過年前回京,讓你們好好兒與家人團聚團聚,不成想,今年的大雪格外來得早了些,也猛了些,把我們全都耽擱在這了。」
「今天可是大年三十啊,註定咱們這些人團聚在一塊過年、守歲了!可咱們不能光耗在這,什麼也不做,干瞅著大雪度過呀!」
「來來來,咱們迅速找個平地紮營,然後大家行動起來,架起篝火,咱們也搞個篝火晚會,熱熱鬧鬧過個年,歡歡喜喜迎新春,好不好?」
這話一出,原本有些思念家人情緒不咋高的眾人,立馬來了精神。很快,大部隊挑選了一塊比較平坦的地紮營,帳篷支好了,隨後紛紛擼起袖子幹活,拾柴火的拾柴火,打水的打水,去林子裡打獵的打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