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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來來來,今夜月色很美,咱倆小酌一杯,就當是提前慶賀咱們抗擊倭寇,成功!」主帥帳篷里,蘇炎剛跨進帳篷門,坐在主位上的太子殿下,就笑容滿面地搖了搖杯中的酒。
「好,既然太子殿下如此有雅興,下官自當奉陪!」蘇炎毫不客氣來到太子殿下對面的座位,落座。
蘇炎剛要拿起酒壺,自倒一杯,太子殿下已提前搶在了手裡,笑著籠絡道:「此次南下,蘇炎你可是主力呀,孤都得靠著你,這杯酒孤先敬你!」
說罷,太子殿下抬高酒壺,就要倒酒。
蘇炎瞥了眼太子殿下腰間的護身符,笑了:「那下官就不客氣了。」
坦然地接受了太子殿下倒酒的行為。
要知道,太子可是高高在上的儲君,就算紮營在外,沒帶婢女隨軍,也斷然輪不到堂堂太子像個僕人似的倒酒。
太子卻笑了,覺得這是蘇炎將他當成了自己人,所以才如此坦然接受他這個太子殿下的倒酒。
呵呵呵。
若是太子殿下再多接觸蘇炎幾年,了解蘇炎,哪裡還能笑得出來?哭還差不多。
蘇老夫人和蘇夫人全都知道,蘇炎從來都不是一個狂妄自大的人,為人特別本分,絕對恪守君臣之禮,若是當真敬重太子殿下為主子的話,無論人前還是人後,也無論太子殿下有多器重自己,對自己多好,蘇炎都絕不可能做出任由太子殿下給自己倒酒的狂妄之事。
眼下蘇炎接受了,只能說蘇炎已經棄了太子殿下,再不視之為主子,而是僕人似的,可以作踐。
喝完一杯,再倒第二杯時,蘇炎故意灑了酒。
「哎呀,你衣裳都濕了。」太子殿下驚呼。
蘇炎用手彈了彈自己的袍擺,無所謂道:「沒事,不過是一點酒漬,無傷大雅。來,太子殿下,下官敬您一杯。」
話音未落,蘇炎似乎無意間掃過了自己腰間的護身符,然後大驚失色,酒也不敬了,慌忙擱下酒杯,雙手在在衣袍上蹭乾淨了酒漬,然後才忙不迭解下護身符,捧在掌心裡,寶貝似的心疼極了。
只見上頭零星地沾了幾點酒漬。
太子殿下順眼望去,頓覺這個護身符很眼熟,小小巧巧,似乎與他自個腰間所佩的類似。隨即明白過來是林真真送的,內心一陣不舒服,但很快將那陣不適壓了下去,故作輕鬆安慰蘇炎道:
「沒關係,污染的不多,回頭讓他們洗乾淨就是。」
蘇炎不接話,左手握著護身符,右手用帕子輕輕地擦了又擦,擦了又擦,雙眸中是無盡的柔情,仿佛手中擦著的不是護身符,而是他的心,他的命一般。手指,那般小心翼翼擦拭,動作柔之又柔,好似觸碰的不是護身符,而是妙齡姑娘的冰肌玉膚,萬般珍惜。
這眼神,這動作,這所有的柔情,無聲勝有聲!
無一不向太子殿下發送了一個信號,那就是,他和未婚妻林真真感情好得很。
太子殿下立馬心中發悶。
蘇炎自然感覺到了,然後故意再喃喃自語來了一句:「真真,對不住啊,炎哥哥不小心弄髒了,你可千萬別再嘟嘴發脾氣哦。」
聽到這話,太子殿下腦海中立馬浮現,蘇炎捧著護身符道歉,林真真驕橫地一撅嘴。
多麼郎情妾意的畫面啊,刺激得太子殿下胸中如被錐子狠狠扎了。
然後蘇炎悄然抬頭望向太子殿下,一寸寸欣賞著太子殿下心中憋悶,卻不敢發出來,還得面對自己強顏歡笑的苦逼樣。
欣賞夠了。
蘇炎寶貝似的捧著護身符,嘴裡抱歉道:「對不住,太子殿下,我家未婚妻實在是太寶貝她自個送的東西,臨行前,千叮嚀,萬囑咐,要我務必妥善保管,說是她一針一線熬夜現縫的,累了她個半死。要是髒污了一點,就要擰我耳朵不乾的。」
說吧,蘇炎以立馬要清洗為由,朝太子殿下告辭。
蘇炎一走,帳篷里的太子殿下立馬面如黑鍋,心中妒意焚燒,那個煎熬至極喲,這個夜晚是甭想睡著了。
帳篷外,行走在月色下的蘇炎,手中捏緊了護身符,微微抬眸望向月亮,眸光中閃過一絲譏笑。
回到帳篷里,蘇炎隨手將護身符丟棄在臭襪子、臭鞋堆里。
林國公府,二房。
紅日太陽高高照,枝頭上的桃花都嫌日頭太毒辣,曬得它們都蔫吧了,海棠院裡的小姑娘還賴在被窩裡,睡得臉蛋紅撲撲的呢。
「咱家姑娘這幾日心情好,睡眠越發多了起來,就沒幾日能吃上早飯的。」碧嵐站在珠簾外,瞅了瞅還在好睡的林灼灼,搖著頭朝碧青笑。
碧青抿唇一笑,歪著小腦袋道:「還是咱們姑娘有福氣,投生在郡主肚子裡,命好。」
可不是命好麼,睡到日上三竿,郡主也不嫌棄,任由姑娘睡。
不像大房的二姑娘,每日都被大夫人姜氏督促早起,哪一天晚了,就得埋怨個半個時辰,喋喋不休的。
「哎,碧嵐姐姐,你說二姑娘起那般早幹什麼,不會是做一堆針線活,要拿到外頭的針線鋪子裡去賣吧?」碧青疑惑這個很久了,拉著碧嵐來到走廊,悄俏問。
「興許吧,誰叫二姑娘手藝好,大夫人又是個鑽進錢眼裡的。」碧嵐以前就聽聞,好似有誰家貴女,在刺繡坊買到了一款扇墜子,與二姑娘身上佩戴的相仿,針腳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