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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突然,林灼灼腦子裡閃過一個什麼念頭,不會有賊人躲在帳幔後偷窺姑娘換衣吧?
「嗯,得檢查一下,對自己負責不是。」
林灼灼毫不含糊,立馬要掀開一層層帳幔,檢查。
不過,剛抓上一層落地帳幔,林灼灼就有了羞恥感。
因為剛才嘔吐過,身上不大幹淨不說,手掌和手指更是髒污,瞅瞅潔白的帳幔被她抓出了幾道污痕,林灼灼面上驀地作燒。
忙鬆開手指,目光透過帳幔,全是白白一片,似乎沒有藏人的黑影,便作罷了。
「呀呀呀,先洗手手。」林灼灼轉身來到第一個銅盆前,仔仔細細清理乾淨了雙手,才去第二個銅盆那裡洗臉,最後來到第三個銅盆這,再清理一遍嘴。
然後徑直解開褙子上的系帶,「唰」的一下退下海棠紅褙子,丟去美人榻上。
若是飽讀聖賢書的蘇炎站在帳幔後,瞥到妙齡少女在脫衣,鐵定立馬君子守禮,偏首不看,甚至還要堵住雙耳,免得偷聽了衣裳退下的簌簌聲。
盧劍呢?
本來欲走。
瞥見進來的姑娘是林灼灼,腳步一頓,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眸中一個譏誚閃過,索性留了下來。
耐著性子,看她慢吞吞地洗手,淨面,抹嘴。
然後,再耐著性子,目光直直盯著她,看她手指如蝸牛一般,慢慢拉開系帶,再緩緩從肩頭扯落褙子。扯下的時候很慢,一把甩去一旁的美人榻上,倒是動作很快。
妙齡少女,窈窕身段,肌膚白皙。
盧劍本能地偏過頭去,不看。
但不知突然想到了什麼,目光里再次閃過一個譏誚,索性又偏回了頭,視線毫不客氣地,一寸寸游移在林灼灼雪白的脖子、雙肩、後背……乃至後腰上。
再往下,盧劍不是不敢瞧,也不是突然心軟不瞧了,而是林灼灼下頭的白色湘裙還纏在腰上,沒脫。
林灼灼「唰」的一下打開衣櫃門,對上琳琅滿目、花樣各異的裙子,有些挑花了眼。挑選哪條,似乎都還可以,但挑選哪條,似乎又都不夠中意。
左挑挑,右撿撿。
磨蹭了一盞茶功夫,還沒摸出一條自己真正看上眼的。
帳幔後的盧劍,真想一「嗤」,挑選個臨時穿的裙子而已,也太能磨嘰了。
虧得林灼灼不知自己被嫌棄慢了,要不非得反駁不可,以為人人都像你盧劍一樣,整日裡只穿白色這一款錦袍啊?
女子的裙子花樣可多了,為了將自己收拾得美美的,花再多時間,都不多。
林灼灼就是個對裙裳極其挑剔的。
忽地,林灼灼眸光一亮,在大衣櫃的最上層,看到一條湖水藍繡蘭草的褙子,與娘親身上那套好像啊,穿上它,簡直成了母女套裝。
「呀,夠不著啊。」林灼灼無論踮起腳尖去夠,還是捂著胸衣,跳起來去夠,總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就是拿不下來。
「有了,椅子。」偏頭瞅到圓桌旁的圈椅,林灼灼忙走過去,要搬到高大的衣櫃前。
然後,帳幔後的盧劍,就看到林灼灼轉過身來,朝自個迎面走來。美美的少女,上半身只著了一件銀色胸衣,小小巧巧,只蓋住關鍵部位,肚臍眼盡數漏在外頭。
盧劍愣了愣,再次沒堅持住,飛快偏過頭。
沒去細看林灼灼身上正怒放的兩朵美麗。
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里傳來一陣「簌簌」聲,出於本能,又回過頭來,循聲望去……下一刻,盧劍趕忙捂住鼻子,越窗而出。
「咦,窗子怎麼開了?」林灼灼察覺背後有風襲來,反頭一看,天吶,窗戶開了半邊,竟是忘記落下插銷,風大被吹開了。
忙奔過去,「啪」的一聲闔上,再插上插銷。
窗戶右邊的牆壁上,盧劍仰頭背靠牆壁,捂住鼻子的手指縫裡微微滲出血來,蜿蜒在白皙光潔的手指上,異常顯眼。
剛拔步想走,盧劍思忖一下,又停留下來,守在窗外。
也不知過了多久,終於「嘎吱」一聲門響,大約是林灼灼穿戴齊整出門了。那邊傳來婢女的聲音:「林姑娘,這身湖水藍裙子真心漂亮,郡主要是瞅見了,八成要誇讚姑娘會挑呢。」
然後,傳來一行人離去的腳步聲。
盧劍這才躍出這座小院,卻不想,沒走太遠,迎面撞上今日比較閒的徐常笑和方濯濯。
盧劍腳步微頓,想換條路,已來不及了。
忙舉起黑紗帷帽,擋住臉,可還是不行……
「天吶,劍哥,您怎麼流血了?」徐常笑見盧劍白衣上落有血跡,嚇了一跳,以劍哥的武功,鮮少能遇到對手呢。
忙奔了過來,掃一眼後,徐常笑鬆了口氣:「劍哥,您怎麼流鼻血了?這是上火了嗎?」趕緊從懷裡掏出一條帕子,遞過去。
盧劍接過,捂住鼻子,不言語。
腦海里卻不由自主再次呈現,白色湘裙撲簌簌落下、堆疊在雪白腳腕。上頭是林灼灼那雙修長的美腿,瑩瑩泛著白光,光潔修長的腿還一左一右,似跨出浴桶似的,先後跨出落地堆疊成圈的湘裙。
一個血氣上涌,再次……
「呀,劍哥,怎的又流血了?」徐常笑驚了,忙又從方濯濯那兒順來一條乾淨的帕子,給劍哥捂上。
盧劍捂得死勁,麵皮繃直,一聲不吭,撞開兩個好兄弟,火速溜了,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