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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孩兒就是喜歡她,不管是誰來逼都無用。」蘇炎打斷了祖母的話,眸光堅定,擲地有聲。
隨後來到小几上,抱起那精緻小巧的魚缸,開門大步而去。
身後的爭端,不聽,不參合。
那些紛紛擾擾再與他無關。
他的心無比堅定,林真真那個姑娘,他相中了就非娶不可。
抱著小巧玲瓏的魚缸,大步朝林真真歇下的禪院,定親去。
蘇夫人盯著兒子快步離去的背影,滿面焦灼來到蘇老夫人身邊:「母親,這,這可如何是好啊?」
蘇老夫人先是詫異孫兒的態度,隨後陡地想到了什麼,嘆口氣,閉眼道:「罷了,別再逼炎兒了,他想娶,便娶了吧。」認命了。
「母親,您怎麼……」蘇夫人不解,婆母為何這般快妥協。
蘇老夫人睜開眼,緩緩拍兒媳肩頭:「你好好想想兩年前那樁事,就懂了。」
兩年前?
蘇夫人腦海里浮現柳家姑娘的身影,身子一顫。
兒子與柳家姑娘是三年前定的親,兩家說好,待蘇炎中了舉就成親。可兩年前也不知怎的,柳家姑娘一次出遊踏青,被一代名將孟天石看上了。沒多久,柳家夫人就哭喪著臉來蘇府退親,說他們也沒法子,惹不起勢大的孟將軍。
退親的事,本是瞞著蘇炎的。
可誰知,剛退完親,蘇炎在書院同窗那就得了消息,硬氣地衝去孟大將軍府鬧上了,最後也不知發生了什麼,蘇炎被抬回來時渾身染血,眸子裡滿是恨意。
而柳家姑娘,沒多久就一頂花轎抬去了孟大將軍府。
那之後蘇炎頹喪了好一陣,才重新振作起來。
思及往事,蘇夫人立馬懂了,曾經她的炎兒護不住未婚妻,如今她的炎兒好不容易發跡了,名滿天下,又得了崇德帝親睞,再護不住……炎兒他怎麼受得住啊,非得一蹶不振不可。
是該硬氣一回!
「好,兒媳這就去拿定親信物,將林二姑娘定下。」蘇夫人含著淚光,使勁點了點頭。
蘇炎抱著小魚缸,剛大步流星邁出禪院大門,院牆上伏著的一道黑影立馬一躍而下,奔去了寶華寺後山。
「劍哥,糟了,蘇炎瞧了紙條非但沒打退堂鼓,還越發堅定地要定親了!」
黑錦衣的徐常笑,跑到懸在空中的一根長繩子下,面色焦灼地將蘇炎方才的反應一五一十全給描述了一遍。
四皇子盧劍正翹起二郎腿睡在長繩子上,白白的衣袍上、黑黑的長髮上流淌著日光和花香,雙掌交疊在後腦勺下,閉目養神呢。
聞之,盧劍雙眸依舊閉著,紅唇緩緩動了:「挺好。」
蘇炎那小子,果然有種。
膽大,敢拼,是個能幹大事的。
換個人被「太子」名頭一嚇,絕對不敢再娶。
嗯,考核過關,蘇炎可用,盧劍勾唇一笑。
「啊?這還挺好?」徐常笑仰頭,有些捉摸不透了,「蘇炎真和林二姑娘定了親,就是太子的連襟了,真成了太子一黨了。劍哥,您還能放心用他?」
盧劍緩緩翻個身,手臂支頭,側躺在長繩上,眸子含笑道:
「有何不能用,定了親,卻發現心愛的未婚妻背著自己,與太子偷人。你說,到時蘇炎是會真心輔佐太子呢,還是暗中攪得太子一黨四崩五裂?」
徐常笑一震。
什麼,太子還真與林真真有了首尾?
並非他胡亂寫的?
方才那張紙條,劍哥隨口一說,他就隨筆一寫。當時只嘆劍哥計謀妙,太子看中的女人,蘇炎哪還敢執意求娶。
如此親事自然黃了。
哪裡料到親事沒黃,而太子與林真真也是真的有了首尾。
他倆是真的,那自然蘇炎娶了林真真,對劍哥更有利。
只是,徐常笑還是心有疑惑:「劍哥,太子和林真真的事,可是方濯濯那小子打探來的消息?」
方濯濯和徐常笑一樣,都追隨劍哥,三人稱兄道弟。
但方濯濯可就比徐常笑風流多了,徐常笑是假風流,與劍哥一樣裝的。而方濯濯則是真風流,時常在青樓、教坊鬼混,風流韻事,沒人比他更知曉更多。
盧劍卻搖了頭:「不是。」但如何知曉的,並未言。
正在這時,一個黑衣暗衛奔了來,低聲在盧劍耳邊說了句什麼。
盧劍立馬翻身躍下長繩,喃喃自語「幹活了」,便離了桃林。
獨剩徐常笑一人立在桃林,還在好奇,劍哥到底怎麼知道太子搞上林真真的?
林灼灼心中有事,躺在床上睡不著,尤其得知林真真心煩意亂去後山逛了,就越發困意全飛了。生怕定親的關鍵時刻,林真真出么蛾子,必須得看著她。
乾脆也起身追去了後山。
卻不想,遠遠撞見林真真給蘇炎甩臉子的一幕。
林灼灼連忙閃身一株大樹後,說實話,依著林灼灼上一世對林真真的了解,林真真可不是個輕易甩臉子的人,今日竟對蘇炎甩臉子,那只能說明沒等來太子的解救,林真真有些心浮氣躁了。
「嗤,還以為你對太子有多信任呢,不過如此。」林灼灼搖著頭,不禁想到,上一世林真真對太子全身心信賴,不過是太子始終在她身邊,時時刻刻有互動有回應,林真真心裡安全感十足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