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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大夫人姜氏連連點頭。
蕭盈盈繼續誘導:「咱們皇上說了,蘇炎的聰明才智,在曾經那個發跡的探花郎之上。」
此話一出,大夫人姜氏,眸子裡的亮光啊,立馬閃亮得驚人。要知道那個探花郎只用十年的功夫,就封侯拜相,已是非常了不得了。蘇炎竟還要比那個探花郎更厲害,那豈不是,短短七八年就能封爵了?
大夫人姜氏出自商戶,眼皮子淺,爵位簡直是她見識里的天花板了,是頂頂不得的東西。
她男人無緣爵位,就拼了命要讓女兒嫁個有爵位的,哪怕眼下還只是打盼盼,將來能獲得,也成。
想到這裡,大夫人姜氏恨不得立馬將婚事定下,火速與蕭盈盈告辭,快步去了女兒的禪房。
一進女兒禪房,大夫人姜氏就笑著道:「怎樣,蘇炎這個人很滿意吧?沒得什麼可挑的吧?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要氣度有氣度,要功名也有功名,你二嬸說了,有個七八年,蘇炎封侯拜相不成問題。看他祖母和母親,也都是好相與的人,以後你嫁過去呀,我真正是放心了。」
卻不想,她說得口水亂濺時,林真真卻一把推開木窗,凝視窗外的花花草草,居然面無表情,毫無歡喜之色。
「怎的,這樣的好夫婿,你還相不中?那你還想找什麼樣的?」大夫人姜氏驀地心頭起火,衝過去,「碰」的一下,關了窗戶。
林真真抿抿唇,一言不發。
大夫人姜氏最討厭的,就是看到女兒冷著一張面孔,總是一副她自個高高在上,卻瞧不起她這個當娘的。大夫人姜氏知道自己出生商戶,出身太低,比不得女兒林真真是林國公府的千金小姐。
但好歹她也是她娘吧,用得著在她面前擺出一副高高在上,說句話都是施捨的模樣麼?
「林真真,有話就好好說,為娘的只給你一次機會,再不吭聲,就永遠別開口了!」
不過這句話一出口,大夫人姜氏立馬後悔了,萬一女兒真說出「不願意」三個字,難不成她還真放棄這門絕好的親事了?
是以眼見林真真嘴唇一張,似乎要說點什麼,大夫人姜氏連忙又大喊道:「不必說了,自古以來,親事便由父母做主,哪有兒女自定的?這門親事我早就與你爹爹商議過,你爹也是一萬個滿意的,如今蘇炎的人,我也見過了,哪哪都沒得挑,這個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說罷,大夫人姜氏生怕女兒執意不肯嫁,她趕緊快步出了女兒房門,免得聽到一些自己不願聽到的話。
出了房門,是見女兒沒有追出來大喊不願意,大夫人姜氏立馬笑了,死丫頭,敢情還是願意的嘛?那還那樣一副冷臉,擺給誰看呢?
就這樣,大夫人姜氏笑著回了自己的禪房,準備好好歇個晌。
那邊,林真真重新推開窗,一直一直坐在窗子前,看著外頭春風來了,又走,好似在靜靜等著誰的到來。
其實方才她娘問她的一瞬間,她就想自己表態說「不願意」,但是林真真每每要開口時,心頭便會騰起一股希冀,也許太子殿下下一刻就到了,或者是太子殿下派來的人到了,去蘇炎那交代一句什麼,然後蘇炎那頭立馬就打退堂鼓。
對林真真來說,相親不成功,是由自己主導的,還是由太子殿下主導的,差別是巨大的。
她喜歡太子殿下為她擔憂,為她著急,為她想辦法排除一切困難,只要是太子殿下為她做的事,她就會覺得特別幸福,覺得自己被深深愛著,護著。
其實,依靠林真真自己的聰明才智,今日要想毀掉這樁相親,她有一百個,一千個法子,最後卻僅僅只用了一個「冷淡對待蘇炎,丁點不熱情」。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這是一個笨拙又不好使的法子,最後的結果也印證了,確實不好使。
可她為何捨棄別的上乘法子不用,單單用了一個最笨的?
就是因為她想將相親不成功的事,交給太子去做,讓太子為了她去努力。
可是等啊,等啊,等到了現在,還是沒等來太子的丁點消息,沒有飛鴿傳書,也沒有太子的下屬,更沒有蘇府打退堂鼓的消息,這讓一直信心滿滿的林真真,開始有了一點點不自信。
是什麼地方出了錯,難道太子壓根就沒收到她的飛鴿傳書?
不可能,來往兩年了,每回都成功收到。
亦或是太子哥哥最近太過忙碌,忙到沒時間……沒時間拆看她的信?
這個念頭讓林真真心頭一顫,非常非常的不舒服,這是與太子相戀兩年來第一次有了心慌的感覺。
未知的事,總是讓人心慌。
離開窗戶,林真真攤開被子躺倒,卻在床上輾轉反側睡不著,最後越來越心慌意亂,林真真乾脆起身出了禪院,去後山溜達。
卻不想剛來到後山,站定在涼亭里,欣賞後山坡地上的各色野花,突然那邊林子裡躥出來一個人,居然不是別人,正是蘇炎。
「沒想到你也在這,我是歡喜得睡不著,出來溜達,你呢?」蘇炎走近,朝她笑。
林真真一愣,眼下的蘇炎可比之前的蘇炎要熱情多了,滿臉如沐春風的笑,看這樣子,是已經完全將她當成未婚妻在相處了。
莫名的,林真真生出一絲煩悶,冷著臉回了一句:「我是煩悶得睡不著!」
蘇炎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