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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5:35 作者: 寒木枝
這份驚喜,令林真真越發得意三分。
瞧吧,林灼灼是太子名正言順的未婚妻又如何,照樣是她手下敗將。
「真真,」盧湛掃過林真真腿上攤開的書本,上頭清晰可見幾滴淚,再細看林真真眼角,微微發紅,很明顯方才哭過。盧湛立馬撫上她面頰,揪心道,「很疼麼?讓孤看看。」
「不。」林真真似乎受到了驚嚇,身子一抖,頭也偏了開去。
竟是一副不敢給他瞧的樣子。
「真真,相信孤,就算破了相,孤也只愛你一個。」盧湛聲音暖極了,雙手捧住她臉蛋,緩緩掰正了,面對自己。
林真真似乎被暖哭了,藏在眼角的淚珠,一顆一顆往下滾。
盧湛抬手摘下她面紗,隨著面紗垂落,他看清了她白皙臉頰上的疤痕,宛若白淨瓶上蜿蜒著一道裂痕,刺目驚心。
盧湛忍不住埋怨林灼灼,魔障起來不是人,連一向待她如寶似玉的堂姐都下得了這個狠手。
「太子哥哥,是,是不是很醜?」林真真咬唇低頭,視線不敢抬。
盧湛忙寬慰笑道:「這算什麼,抹抹藥膏,就能好的。」說罷,從懷裡掏出一瓶藥來。
正是東宮一年才能分得一瓶的雪膚秘藥。
盧湛抬起她下巴,迫使她面龐微微仰起,再挖出一點藥膏,指腹打著圈兒給她一遍遍抹勻。
「這款藥膏,神奇得很,你這樣的新傷,兩三日便能消下去。」盧湛抹完藥,笑著重新給她戴好面紗。
林真真自然是曉得這款藥的,正因為知道,才敢大著膽子劃壞了自己的臉。
「真真,這藥你收好,孤要先走了,下次再來看你。」盧湛估摸著林灼灼快到了,將藥瓶塞到林真真小手裡,轉身要走。
林真真忙扯住太子衣袖:「太子哥哥,還有件事要告訴你……」
盧湛回身,正要詢問何事,窗外突然傳來貼身侍衛的緊急呼喚:「太子殿下,大事不妙,林三姑娘出事了……」林灼灼行三。
盧湛大驚,再不敢逗留,越窗而去。
林真真追著太子火速離去的背影,立在窗口咬唇,怎麼辦,即將與狀元郎議親的事,還沒來得及說呢。
林灼灼出事了,再次出大事了。
太子盧湛前腳剛去私會美人,林灼灼後腳就抵達了涼亭。
見太子不在,林灼灼好脾氣地先落座,等著。
結果這一等,就足足等了一刻鐘有多。
等著,等著,林灼灼突然心口巨疼,一口鮮血噴薄而出,然後跌落石桌下,人事不省。
接到消息的蕭盈盈,火速奔往女兒閨房,驚見紗帳下的女兒又如先前瘋魔的症狀,雙眼緊閉,腦袋似撥浪鼓地搖,口裡囈語不斷。
「灼灼,灼灼……」蕭盈盈一聲聲呼喚,哪裡喚得醒女兒。
突然,蕭盈盈聽清了女兒的夢語:「太子殿下……不要……你怎麼可以這般待我……不……」
「不……」
隨著哀痛之聲,還有淚珠不斷從女兒眼角滑落。
冷汗涔涔,濡濕了秀髮。
這般模樣,簡直嚇壞了蕭盈盈。
大丫鬟碧嵐心慌低頭,不敢看蕭盈盈。她為人正直,第一次干騙人的勾當,自從幫姑娘備下鮮血,又灑了冷水冒充冷汗後,碧嵐就一直心虛手心冒汗。
但碧嵐是個忠心護主的,對主子交代的事,從不違背。再心虛,還是按照林灼灼先前交代的,來到蕭盈盈跟前,期期艾艾道:
「郡主,咱們姑娘,是不是又被邪靈衝撞了?」
蕭盈盈也想到了這茬,忙派人將法壇再設起來,那幾個還未離府的高僧又做起了法。
一時,驅魔招魂的各種咒語再次「嗡嗡嗡」響起。
蕭盈盈也沒閒著,坐在女兒床沿,念起了《往生咒》。
說來也怪,半個時辰後,真的見了效。
林灼灼額頭、兩鬢的冷汗下去了,頭也不搖了,人也醒了過來。只是微微睜開的雙眸,眼神有些空洞無神,像是經受了重大刺激後的樣子。
「灼灼……」蕭盈盈輕輕拍著女兒面頰,柔聲喚道,「灼灼,你這是怎麼了?」
林灼灼緩緩偏頭,看到娘親,「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頭撲進娘親懷裡,卻一個字都不肯說。
無論怎麼哄,林灼灼都隻字不言。
這時,碧嵐適時提醒:「郡主,姑娘先前等了太子半響,都未見著人,才一時激動,昏厥過去。如今,太子殿下就在院子裡,說不定,姑娘見著了太子殿下,就沒事了。」
蕭盈盈一聽,滿頭疑惑,什麼叫「等了太子半響,都未見著人」?
太子不是等在花園裡嗎,人不在,去了哪?
蕭盈盈正惶惑不解時,卻發現女兒聽到「太子」兩個字,就撞見鬼似的渾身顫慄兩下。
再念及女兒方才夢中囈語,似乎也與太子有關。
蕭盈盈眉頭微蹙,驀地想起,去年女兒初見太子那日,便翻船墜入湖中……前幾日女兒馬車側翻,繼而病魔,也是在去會見太子的路上。這回吐血,又是。
次次都牽涉太子。
莫非,女兒與太子犯克?命里不合?
亦或是,太子對女兒做了什麼?
林灼灼一瞥蕭盈盈神情,便知娘親中招了。聰明的娘親,善於捕捉細節,一旦有所懷疑,立馬會去核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