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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3:57 作者: 童子/折一枚針
這是老馬第一次叫他的代號,錢文正咬緊牙關,點了點頭。
回到陳醉那兒,吳媽已經在準備晚飯了,這天陳醉下班很早,進門第一件事就用餘光找錢文正,淡淡的,要看不看,帶著點兒矜持。
錢文正覺得,內心深處,他是喜歡陳醉這樣看他的,於是躲躲閃閃,也回看著他。
陳醉在沙發上坐下來,翹起二郎腿,疲憊地仰著頭,錢文正窺探著廚房那邊,向他蹭過去,偷偷的,把手搭在他肩上,狠狠揉了一把。
「嗯!」陳醉舒服得哼了一聲。
「噓!」錢文正嚇壞了,做賊似地縮回手,小聲說,「讓吳媽聽見!」
陳醉笑了,是個很明艷、很動人的笑,精心豢養的翠鳥那樣歪著頭,有些嘲諷地瞧他,錢文正不由自主把手又伸向他,別有用心的,在那對肩膀上拿捏。
第十四章
捏著捏著,陳醉就用手指把嘴唇抵住了,半回著頭,給錢文正看他的側臉,額發稍亂,眼瞼飛紅,隨著肩上的手勁兒輕輕搖晃。
這時候吳媽端菜出來,錢文正趕緊撤下手,耷拉著腦袋站到一邊,不尷不尬地拿鞋底蹭地毯上的花紋。
吳媽放下菜回廚房,錢文正畏畏縮縮又貼上去,一手越過沙發背,落在陳醉肩上,慢慢的,往他西服領子裡伸,很薄、很熱的一片背,摸到哪兒,哪兒就一陣戰慄。
突然,陳醉放下二郎腿,站起來:「上樓換件衣服。」說完,他瞥了錢文正一眼。
這是讓他跟他上去,錢文正說不好心裡亂糟糟的是什麼感覺,滿腦子都是昨天夾壁房裡那個舌吻,濕熱,纏人。
他跟著陳醉上樓梯,還是那個角度,前頭是他主人的圓屁股,包在緊繃的西裝褲里,隨著腳步一扭一扭,錢文正賊眉鼠眼地看,心想陳醉是知道的,他一定知道,自己會偷看他的屁股,他巴不得呢!
臥室門前,陳醉從懷裡掏出鑰匙,小小一把,銅的,拴在一隻有太陽旗裝飾的鐵環上,錢文正乍然看見,從頭到腳驀地冷了,仿佛才想起來,這個纖瘦冷淡、性感柔韌的人,是個漢奸。
陳醉推門進去,很隨便的,把鑰匙環扔在小寫字檯上,門口是穿衣鏡,他站在前頭,沒急著脫,而是等著錢文正。
錢文正已經冷了,卻要裝出灼熱的樣子,稍掩上門,從背後貼上來。
鏡子裡兩個神色怪異的男人,一個垂著眼睛往後靠,一個張著兩手往前摸,摸到陳醉的西服領子,上下徐徐捋幾遍,濕著掌心抓住了,然後盯著陳醉的臉往兩邊拽,陳醉顫顫地抿著嘴,沒說不行。
衣料摩擦的聲音,啪嗒,掉在地上,然後是領帶,錢文正扼著咽喉般把住那個結,小心翼翼地往下扯,扯到一半,陳醉忽然喘了一聲,抓住錢文正的手,把他汗濕的手掌往自己劇烈起伏的胸口上貼:「阿福,摸……摸我!」
他用氣聲說,說完,不等錢文正動作,強按著那雙手發狠地揉搓自己,錢文正傻了,被他油滑的黑髮搔著鼻樑,掌心能感覺到襯衫下頭兩個小小的凸起,擦過來蹭過去,似乎等著人來揪。
「先生,慢、慢點!」他慌亂地弓著腰,原以為陳醉找他上來只是想親個嘴,眉來眼去膩歪一陣,沒想到他急成這樣,風騷得像個蕩婦,「我……害怕!」
陳醉陡地停下,狼狽地咽著唾沫,捋了捋頭髮,身體還在抖:「只是讓你摸我,」他想親錢文正的手背,又怕嚇著他,「也害怕嗎?」
錢文正果然把手抽出去:「兩個男的幹這事兒,」他害羞得不行,一頭拱在陳醉肩上,「我臊得慌!」
聽他這話,陳醉來氣了:「那你跟我上來!」
「我、我也不知道,」錢文正委屈巴巴地蹭他,「你一勾搭,我就跟著來了……」
陳醉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厭煩地推他一把:「得了,下去。」
錢文正沒走,還是垂著腦袋,耍賴地從後頭攬著他的腰,直愣愣地強摟了一會兒,一歪脖,在陳醉冷漠的臉上親了一口,吧唧,挺大一聲。
親完,他頭也不回地出去了,留下陳醉,捂著顴骨唰地紅了臉。
吃過飯,錢文正在自己的小屋裡坐立不安,衣服早脫了,只穿那條大褲衩,褲腰被他提來褪去,擺在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抬起手聞聞胳肢窩,再往手心裡哈一口氣,確定自己不髒不臭了,才坐在床邊乖乖地等。
可陳醉沒有來,一夜,連一點腳步聲都沒有,錢文正瞪著通風口泄進來那一點微光,憤憤的,恨上了那個人,可越是狠,越恨不得現在就衝上樓去找他。
第十五章
第二天,陳醉還是七點五十離開家,錢文正送他出的門,一句話也沒和他說。
他前腳走,藥師丸後腳就來了,錢文正意外地接著他,領進屋給泡了茶,看他端端坐在陳醉的沙發上,傲慢得像個主人。
「阿福,」抿一口茶,他朝吳媽揮揮手,讓她迴避,然後轉向錢文正,「最近,還好?」
這很反常,錢文正想起上次舞會他說的那些話,哈著腰連連點頭:「好好,挺好的!」
藥師丸的娃娃臉生動起來,嘴角翹了翹,露出一對小虎牙:「香取君也好?」
錢文正愣了一下,似乎對這個稱呼很陌生,藥師丸便改了口:「你的主人,」他放下茶,找個舒服的角度窩進沙發,「他怎麼樣,還是……那樣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