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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53:57 作者: 童子/折一枚針
他不知廉恥的,居然這樣說,錢文正一低頭,在他寬敞的睡衣後領里,看見一片泛紅的白背:「女人……能開葷,」他倏地往裡吹一口熱氣兒,看纖薄的絲綢布料春水般皺起,「先生,你不能……」
陳醉軟綿綿地扒著他,不服氣地動了動嘴角,錢文正等他說出那種話,但他羞赧地靠在他肩上,只是說:「你不懂,不懂……」
他說的,好像他懂一樣,錢文正皺起眉頭,忽然意識到,也許他真的懂,如果不懂,他不會浪成這個樣子,他有過……別的男人嗎?
「阿福,別怕,」陳醉兩手摟上他的脖子,噴著熱氣,和他臉貼著臉,含著口水在他嘴唇上弄,一下一下,想把他舔開,「聽話!」
錢文正疑惑著,憤怒著,順了他的意,嘴剛張開,陳醉的舌頭就翹著尖兒鑽進來,用在別的男人那兒學來的髒東西,騙他,勾引他。
「哼……哼!」錢文正噴著粗氣,急躁、甚至有些粗魯地揉搓陳醉的肩膀,揉得他瘋了似地在他懷裡搖擺,無所不用其極的,胡亂攪動舌頭。
第一次,錢文正感覺到了衝動,來自下身的,無恥的衝動,他不知道怎麼排遣,握著腕子搭住陳醉的屁股,把他托上來,往自己身上抱,陳醉岔著腿,有些夾住他的意思,嘻嘻笑著,弄亂了他的頭髮。
他們在狹窄的牆壁間蹣跚衝撞,踩得地板嘎吱響,撞得褲襠里濕淋淋的,腿上突然絆了一下,錢文正抱著陳醉載倒在矮木床上,好大一聲,他們靜下來,急喘著分開。
錢文正的大褲衩從屁股上滑下去,將將掛在胯間,露出肚臍下頭一叢茂密的恥毛,陳醉看著這個近乎全裸的男人,眼睛又濕又熱,舔著嘴唇蹭著他躺好,那個意思,想讓錢文正翻到他身上。
錢文正看懂了,裝作看不懂,抬起屁股往上提了提褲衩:「先生,剛才……」他裝得很羞、很怕,「剛才咱倆是不是……幹了缺德事兒……」
聽他說「缺德」,陳醉掃興地別過臉。
「要是讓人知道我跟男的親嘴兒了……」錢文正攀著他的膀子,熱乎乎地湊上去,「我連大姑娘的手都沒摸過,先生你可、可不敢往外說啊!」
陳醉垂著眼睛沒出聲。
「我還得娶媳婦呢,」錢文正邊咽唾沫邊抱怨,惴惴的,「這可咋整,哎呀我、我對不起爹娘,對不起列祖列……」
陳醉騰地站起來,冷著臉往外走,錢文正當然不能讓他就這麼離開,他要控制住這段關係,要半推半就,要若即若離:「先生!」他從後頭撲上去,死死抱住陳醉,在他搖晃的肩頭深深嗅了一口:「你……還來嗎?」
第十三章
陳醉沒回答,也沒再來,第二天就回軍事部上班去了,錢文正白天有了機會,收拾完院子,去城北的棺材鋪找了老馬。
「說說吧,」老馬推了推圓眼鏡,認真地看著他,錢文正兩手擱在桌上,焦躁地搓來搓去,「藥師丸向陳醉打聽頂針計劃了。」
老馬點頭:「不出所料,這是關東軍情報課近期最重要的行動,還有嗎」
錢文正搖頭:「不太順利,」他欲言又止,「就這些。」
老馬等了一會兒,謹慎地問:「和陳醉……也不順利?」
錢文正重重嘆了口氣,拿手掌揉了揉眼眶:「不知道怎麼說,」他微紅了臉,很難堪的樣子,「做了些事兒……」
老馬卷一根煙,拿洋火點上,準備慢慢聽,錢文正忽然問:「奉天的情報有沒有說,陳醉以前……是不是有過男人?」
老馬皺起眉頭:「這和行動有關嗎?」
「沒、沒關係,」錢文正連忙搖頭,若有所思的,往前坐了坐,「老馬,你說,陳醉為什麼要隱瞞祖籍?」
老馬抽一口煙:「這原因可多了,他留學日本,進入國民政府,又反水日本人,每一段履歷背後都有可能造假。」
錢文正咬了咬牙,恨恨地說:「我和他,有親密關係了。」
老馬嚇了一跳,拿煙的手一抖,菸灰掉下來,燙了手背:「小錢同志……」
「接吻了,」錢文正窩著脖子,肩膀聳起來,能看見他兩隻耳朵羞得通紅,「他主動的,讓我把他當女人。」
「當……女人?」老馬有點愣,似乎沒想過這種可能性,「他的意思是……」
「嗯,」錢文正用鼻音回答,停了一會兒,他抬起頭,一副兵荒馬亂的樣子,「我請示組織,還要不要繼續?」
這是把難題甩給了老馬,老馬邊抽菸邊分析:「你的任務,是拿到陳醉關於頂針的絕密情報,現在任務還沒完成……」他瞄著錢文正,不大好開口,「如果可能的話……組織希望你繼續潛伏。」
繼續潛伏,就意味著要發展那種關係,「可我……」錢文正垮著臉,「我真的不願意,老馬,我害怕!」
他胡亂擼了擼頭髮,用一種怯懦的口氣:「我對他……有種衝動。」
老馬瞥了他一眼,這一眼,讓錢文正激動起來「他很漂亮你知道嗎!」像是質問,他漲紅了臉,「身上有股香氣,而且他很熱,一碰,我就像被點著了,」他抱著腦袋,「我真怕,怕和他燒成一團!」
老馬沒說話,他能說什麼呢,只是拍了拍錢文正的肩膀,讓他回去,噗地吹了蠟,在靜謐的黑暗中,輕聲囑咐:「冷靜,克制,我等你的消息,紅線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