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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4:30 作者: 七杯酒
他說著起身就想往裡闖,被幾個番子攔住,成安皮笑肉不笑地道:「你這麼死活不說我真是越發好奇,什麼事旁人都辦不了,只有四寶秉筆能辦?」
他說完嘖嘖兩聲;「合宮上下沒有不知道四寶秉筆生的俊俏招人,是個少見的風流人物,你這般跟閉嘴河蚌似的不說由頭只要人,也不怕傳出去讓人誤會了貴妃娘娘?最近宮裡可查的緊吶!」
總管太監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但卻不敢再強行要人了,威脅幾句無果後撂下句狠話憤憤甩袖走了。
四寶這才從暗室出來,擰眉道:「麗貴妃到底有什麼事非要我過去?」
成安搖搖頭,叮囑道:「總之你不要貿然前去就行,先拖著等督主回來再商議。」
這話跟四寶的想法不謀而合,她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沈華採收到的那份御供的文房四寶,心裡一警,扭頭吩咐道:「安叔你去叫人傳話給督主,再叫幾個機靈的去最近和麗貴妃鬧的最歡的淑貴妃德妃還有寧妃那裡挑撥幾句,由得她們先去跟麗貴妃鬧騰,讓她暫時騰不出手來糾纏這邊,我等會再化個妝裝副病容出來。」
她說完嘆了口氣:「能拖一時是一時吧。」
成安點頭應了,她聽說淑貴妃等人氣勢洶洶地往麗貴妃那邊趕過去心裡才稍稍舒了口氣,只是還是坐立不安的,派去傳話給陸縝的人和派去打探的人都沒有回音。
正在她糾結的當口,又見成安面沉如水地進來了,他臉色異常難看:「皇上派人來叫你過去。」
第九十一章
四寶不禁微微變色, 麗貴妃再得寵也只是個宮妃, 不算太難打發, 但是皇上可就不一樣了,只要他吩咐一句下來,就是陸縝也不好明著拒了, 更何況是她呢?
聯想到上回在沈華采那裡見到的文房四寶, 四寶差不多能推斷出來,肯定是自己的身份出了岔子,元德帝和顏嬈甚至還查到了沈家人的頭上。
她深吸了口氣,有點猥瑣地感受著自己身下黏著的假那啥, 心中稍定,低聲問道:「能拖多久?」
成安緊緊皺著眉:「倒是還能拖一會, 但去給督主傳話的人還沒回來,要拖延到督主回來只怕難了。」
四寶對著鏡子照了照自己故意被化的蒼白憔悴的臉:「罷了, 聖上和麗貴妃只怕就是專門挑這個時候發作的, 哪裡會讓督主輕易回來攪他們的計劃?」咬了咬牙道:「算了等不及了, 大不了在聖上面前裝瘋賣傻再拖拖。」
成安面沉如水:「我派東廠的幾個頂尖的番子再去報一趟。」
四寶深吸了口氣, 反正她下半身黏了那玩意,上半身就算最近長了點也是男人通過鍛鍊能達到的程度,大不了就說自己最近在練胸肌,反正只要沒有切實的證據, 她就咬死了曾撞見麗貴妃和三皇子有勾連,導致她意圖陷害自己。
成安提著心點了點頭,又命人拖延了會兒, 直到來傳話的人已經有些惱意了,四寶這才邊咳嗽邊跟他道了個罪,跟他一併往嘉明殿的方向走過去。
元德帝在嘉明殿等著,顏嬈果然就在他旁邊正在伺候筆墨,她妖冶嬌美更勝幾個月前,除了眼角稍稍的紋路,幾乎看不出歲月的痕跡,見四寶過來婉媚一笑,又低頭拉起廣袖露出一截皓腕磨墨。
元德帝掩嘴咳了聲才淡淡道:「沈秉筆好大的排場,麗貴妃三番四次請你不來,非得要朕親自派人請你才過來,看來果然是陸卿素日寵愛太過了。」
四寶呼哧呼哧喘了幾聲,忙跪下道:「回皇上的話,奴才…咳咳…不敢,奴才方才只是…咳咳,病的昏睡過去,根本不知外面出了什麼事,等睜開眼服了藥才知道皇上傳喚奴才,一刻不敢耽擱就趕過來了。」
麗貴妃掩嘴笑了笑:「什麼病病的這般嚴重?沈秉筆竟然都昏過去人事不知了,你可是陸都督心尖上的人,若真出了什麼事,只怕都督要難過,不若現在請個太醫過來給你瞧瞧?」
四寶故意把頭一摸,憔悴著一張臉往遠了扯:「當初奴才在南邊的時候隨督主辦差,沒想到回程的時候卻遇到歹人,奴才為了救護督主不慎跌下山崖,結果把腦袋給摔著了,後來斷斷續續一直沒好,承蒙督主不棄,奴才才能繼續為皇上和貴妃效力。」
她說完就是一拱手:「娘娘仁厚,能請個醫術高明的太醫來給奴才瞧瞧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大腦是人體最複雜的儀器,就是前世有各種高端醫學設備大腦里還藏了許多未解之謎呢,四寶可不信太醫能隨隨便便診治出來,遇到腦子出問題,大夫郎中們大部分情況說的都是片話,她巴不得能請個太醫來多拖一會。
顏嬈果然不再說話了,倒是元德帝若有所思,陸縝原本對四寶不見得有多上心,但是才從南邊回來差點沒把人捧到天上去,難道就是因為這小奴才救了他?
元德帝發散思維腦補一出瓊瑤大戲,四寶跪在下面屏氣凝神,顏嬈見他久久不說話,輕輕咳了聲他才回過神來:「沈秉筆先平身吧。」
他又轉向顏嬈:「愛妃不是有話質問沈秉筆?」
四寶提著心緩緩站起來,顏嬈再不扯那些有的沒的,抬手輕輕拍了兩下,就見一個相貌俊秀的中年男人被幾個內侍半押送半監管地從後殿帶了出來,她定睛一看,用盡畢生的定力才強逼著自己沒變色,不過身子還是不易覺察地顫了下。
這輕輕一顫沒逃過顏嬈的眼睛,她豐厚的唇揚的更高;「沈秉筆可認得這是誰?」
四寶當然認識,因為來人正是沈夙。
沈夙向元德帝和顏嬈叩拜行禮,面上古井無波:「草民叩見皇上,叩見貴妃娘娘。」
她沉默了會才道:「奴才認得,這是奴才的父親。」
顏嬈既然能把人帶出來,想必已經是知道了不少東西,她再否認反而顯得太假,倒不如先忍下來,再按照沈夙當初給兩人倒換的身份見招拆招,實在不行她就只能一個人想法把罪名抗下,哪怕在嘉明殿撞柱呢,也絕不能牽連到陸縝頭上!
顏嬈顯然也沒有想到她承認的這般痛快:「秉筆還認得出就好。」
沈夙其實是三皇子無意中救下的,他當時被陳家的人追殺掉到河裡,衝著走了不知多久,早就遠離了京城,卻機緣巧合地遇上了出京當差的三皇子,他見沈夙相貌和四寶有些相似便把人帶回來,此時正逢顏嬈意圖勾連陸縝未成,懷疑四寶身份的時候,兩人一合計決定把沈夙當成一張底牌,先著人看管著,等陸縝進京這個最好的時機拿出來。
前些日子陸縝在南方屢次與三皇子作對,他早已懷恨在心,左右都結了梁子,倒不如拿他個大錯,偏他做事素來滴水不露,只好從他身邊人下手了。身份不明混進皇宮可是要抄家砍頭的大罪,四寶又是他的枕邊人,他不可能不知道此人身份不對,只要能證明她身份有問題,陸縝絕對逃不了一個包庇懈怠的罪名,到時候何愁不能打壓東廠勢力?
是以他故意讓顏嬈引著元德帝見了還在京里求學的沈華采,她在其中影影綽綽說些沈華采和四寶監官有些神似之類的話,三皇子為了不給陸縝反擊的機會,今日趁著陸縝不在才把事情對元德帝透了口風,只說陸縝身上的男妾身份有異,除此之外,期間半點口風都沒透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