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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4:30 作者: 七杯酒
    陸縝眯了眯眼,輕笑了聲:「謝皇上支會臣一聲。」他見元德帝面上露出幾分不自在,這才低聲道:「既然皇上要求,臣自然照辦,臣明日就命人把宅子收拾停當,然後再讓採買的下人退出來,將宅子讓出…」

    元德帝忙擺了擺手:「朕不是這個意思。」他頓了下,覺著接下來的話更為難以啟齒,半晌才緩緩道:「朕想讓你最近也在宅子住著,好能掩人耳目,直到我把人順當接進宮裡。」

    陸縝心下已經有些瞭然,悠悠嘆了聲看似無關的:「皇上,臣記得兩個月前代王病逝了。」

    元德帝表情更為不自在,乾咳了聲:「什麼都瞞不過你啊。」

    陸縝垂眸含笑,雖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這話在魏朝的執行力度不大,元德帝也沒打算半點好處都不付就讓他白幫忙,於是斟酌了下才道:「陳家的案子還有諸多疑點,但朕念在你…」

    他還沒說完看見陸縝的笑臉,又覺著有點說不下去,只得說了點真切的好處:「南方織造局和造船廠準備和海那邊的蠻夷之國有生意往來,朕決定派東廠來監管此事,到時候就勞煩陸卿了。」

    國與國之間的生意,其中的利益龐大可想而知,陸縝笑著應了個是,只要好處足夠,他倒是不介意幫元德帝當一回擋箭牌。

    君臣兩人商議完都覺著心滿意足,臉上掛起心照不宣的和諧笑容。

    陸縝終於得以脫身,一回屋先看四寶,她挽起褲腿給正在擦藥,洪秀在旁邊一直哎呦:「哎呦,這要留下疤了可怎麼是好,你以後可怎麼活啊!我瞧著都要心疼死了。」

    四寶嘴角抽了抽:「我只是青了一塊。」

    陸縝淡然問道:「青了一塊還不夠?你還想青幾塊?」

    洪秀轉過身來就要行禮,陸縝擺擺手示意他先下去,接過藥瓶往手上倒了點,見那一片青紫就覺著心疼的要命:「你是怎麼弄的?我才沒在一會兒,就把身上弄的青的青腫的腫。」

    四寶比他還鬱悶:「我也不知道啊,我本來好好的在馬車上坐著,結果馬就突然亂跑起來,幸虧我跳馬車跳的及時。」

    陸縝上完藥抽出空來細細端詳她,見她脖頸上五根指印十分清晰,目光一沉,伸手摩挲著她的脖頸:「這是誰幹的?」

    四寶被他的眼神嚇住,下意識地道:「我,我跳下馬車就在林子裡亂走,當時天色又暗,我身上全是塵土,被人錯認成了刺客,所以就…」

    陸縝面無表情地道:「是謝喬川乾的?」

    四寶沒想到他一下子就猜出來了,本來還想瞞上一瞞的,尷尬道:「他也不是故意的。」

    陸縝半冷不熱地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你跟他要好到那種地步?」

    雖然四寶對他的性格比較能適應了,但是偶爾這麼陰晴不定一下真讓人受不了,她憋了一下才道:「您這話就把我問住了,不過這麼懟我有意思嗎?我也不能打他一頓出氣啊。」

    陸縝挑眉道:「我可以。」

    四寶的鬱悶徹底變成了囧,今天是全民中二日嗎?!中二能抽獎還是咋地!連陸縝也…她囧道:「還是算了吧,他已經都給我道過歉了,您就當這事了解了不成嗎?」

    陸縝古怪地笑了笑:「你這是心疼他了?」

    四寶給他這番陰陽怪氣也鬧的有點焦躁:「我心疼我自己。」

    陸縝:「…」

    她說完忍不住動了一下,撞在樹上的後背又疼了起來,陸縝見她如此,先把心裡的不痛快暫時壓下,輕輕幫她翻了個身:「還傷在哪裡了?讓我看看。」

    四寶疼的倒抽了口氣:「後背…後背也撞著了。」

    陸縝掀開她的衣裳,就見後面一大片青腫,從纖細的背到圓潤的臀,比腿上的還要嚴重許多,他再顧不得其他,身手在她背上按了按:「疼嗎?」

    四寶嘶了聲:「疼…」

    陸縝仔細看了,見沒有凹陷變形才鬆了口氣,低聲道:「骨頭沒事,只是皮肉傷。」他把藥油倒在手上:「有些疼,得把淤血揉散了才能好得快,你且忍忍。」

    他才下第一次手四寶就疼的兩眼直冒淚花,努力轉過頭來對著他道:「您,嘶…您還是別弄了吧,就讓它自然好不行嗎?」

    陸縝手下卻沒聽,只傾下身在她唇上親了一下:「四寶乖,親一下就不疼了。」

    四寶給他鬧了個面紅耳赤,他搞得自己真像小孩一樣跟人撒嬌喊疼,尷尬的把腦袋埋在枕頭裡不肯出聲了,半晌才悶悶道:「您別這樣成不?鬧的我跟小孩似的。」

    陸縝在她柔軟的耳垂上輕捏了一下:「才十六歲而已,不是小丫頭是什麼?」

    四寶想都沒想就道:「也不不能這麼說吧,這要是在宮外,我都是孩子的娘了。」

    陸縝趴在她耳邊輕笑了聲:「原來四寶想當孩子娘了,那我可得努力成全你才好。」

    四寶:「…」她這回把臉埋在被子裡,徹底不肯再說話了。

    陸縝不緊不慢地給她上藥,突然四寶覺著背上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下意識地轉過頭,他就口銜了一塊蜜餞餵到她嘴裡,眉眼含笑:「吃了我的蜜餞,可別再生我的氣了吧?」

    陸縝真是越來越往磨人的小妖精方面發展了,四寶不由老臉一紅,默默地把蜜餞吃完才道:「這蜜餞是你生的嗎?」

    陸縝:「…」他半輕不重地在四寶臀上又拍了一下:「你又胡言亂語。」

    四寶連連倒抽冷氣:「輕點輕點,還腫著呢。」

    陸縝哼了聲,捏住她綿軟的臉頰捏的她連連告饒這才勉強作罷。

    他正想怎麼懲治這處處破壞氣氛的小東西,洪秀卻怕在外面待久了惹人生疑,敲門進了屋,然後很自覺地住在了隔壁間。

    陸縝本想做些什麼,但想著隔壁間有旁人在,也只得按捺下心思,因此一晚上兩人都過的清心寡欲,連手動擋都沒方便開。

    遊獵之前還有個祭天儀式,陸縝得提早些過去命人準備妥當,才到地方,就有個負責點茶的宮婢款款走來,行禮的時候前襟掖著的一方蝶戀花帕子卻被風帶的揚起,巧而又巧地正飄到了陸縝身上。

    宮婢嚇得俏臉慘白,慌忙跪下道:「奴婢不留神驚擾了廠公,奴婢該死,請廠公責罰。」她眼裡淚光點點,身段柔弱如絲,嬌怯怯地看著他,又叩頭道:「奴婢當真是無心的。」

    陸縝看一眼就知道這人是存了什麼心思,本不欲搭理的,眼措卻瞄見元德帝從不遠處走過來,他最近正好要捏造出個性好漁色的形象,讓元德帝把目光從四寶身上挪開…念及此處,他緩了神色,淡笑道:「你先起來吧。」

    宮婢本來也沒多少底兒,不過想著博一博博個前程罷了,見他並無怪罪之意,她瞧瞧抬眼看著這張白璧無瑕的臉,一笑更是溫和雅致,一時竟讓人想不起他在外的凶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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