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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4:30 作者: 七杯酒
陸縝輕笑一聲:「就怕你不犯。」四寶:「…」
四寶一邊套衣裳一邊無奈道:「我喝完砒霜茶自盡算了。」這個朝代實在是留下她太多黑歷史了,偏陸縝還時不時拎出來說兩句,感覺簡直沒法混了!
陸縝在外笑了笑:「那還是罷了吧,我可捨不得。」四寶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陸縝見她一顆紐子扣歪了,導致底下好幾個都對錯了順序,好好的衣裳穿的別彆扭扭,乾脆走過來幫他解開了重新扣好,手勢熟稔:「你可真是沒有半點小心的。」
四寶心裡莫名地生出一股異樣感覺來,不過嘴上還是道:「還不是您再外間一直說話,影響穿衣裳。」她想了想又撇了撇嘴補了一句:「看您這般駕輕就熟的,原來沒少伺候娘娘沐浴更衣吧?」
陸縝無奈道:「惡人先告狀。」他又斜睨了她一眼:「你倒是挺能編排人,我入宮一開始就調到當今聖上身邊當初,後來逐漸升至掌印,一路輔佐他過來的。」
四寶哦了聲,又壞笑道:「看來皇上光著身子的樣子您肯定見過了。」
陸縝無奈地笑了笑,看樣子也不是很在意,手下仍認真幫她扣著扣子:「皇上的玩笑你也敢開?」
四寶怔怔地看他唇邊的淺笑,好像這輩子穿過來還沒人對她這麼好過,馮青松對她雖然也好,但是他實行的是散養策略,四寶有手有腳能吃能喝的也不需要他操心,陸縝就不一樣了,對她好的程度堪比前世父母,這也導致她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自理能力逐漸下降。= =
她怔了片刻才感慨道:「您要是我爹娘就好了。」她想了想又道:「娘就算了,你也不會縫縫補補的。」
陸縝:「…」
他對她時不時的胡言亂語已經很習慣了,但偶爾還是會被弄的哭笑不得,扣好扣子之後在她耳垂上輕咬了口;「我可以當你以後孩子的爹。」
四寶臉皮厚度有所增強,只噎了一下就道:「…喜當爹?」
陸縝當然沒聽懂什麼意思,四寶摸著前襟平整的扣子感慨不迭:「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獨立性自主性還有辦事能力啊,在司禮監幾個月全回到解放前了。」
陸縝瞥了她一眼:「沒影的事不要亂想。」他頓了下又道:「你也不需要那些,以後都有我在。」
話是好話沒錯啦,不過跟四寶的觀念不大吻合,她只嘿嘿一笑就沒再接話了。
陸縝用完早飯就要出宮辦事了,四寶才幫著修完宮裡的水井,又開始忙活排水道的修繕,正準備跟他道別然後走人,他忽然道:「跟我一道出宮吧。」
四寶怔了下:「有什麼事嗎?」
陸縝乜了她一眼:「你前日不是要找個道觀拜拜嗎?我要和禮部侍郎商討接待外使的禮數,還有些不好拿到明面上說的要敲定,正好他信道教,便邀請我去順豐觀里商議。」
四寶囧:「順,順豐?」這名字取的真絕了,聽名字就覺得靠譜啊~~~
她自娛自樂了會兒才點頭道:「我去,最好能驅驅晦氣。」
兩人並肩上了馬車,四寶這回是穿男裝出去的,於是就沒帶上面紗,露著臉進了大殿,陸縝被拉到一邊和人商議事情去了。
四寶狠狠心買了殿裡最貴的二兩銀子一炷的香----這價格倒真是很順豐,比一般的道觀要貴上兩三倍,她一口氣買了三炷香,嘴裡念念有詞:「三清在上,法力無邊,第一求您保佑我能發財,最好一年能賺個一二百兩…」
她想了想又道:「不對不對,我重說我重說,剛才那個不算第一個,聽說第一個願望比較靈驗,我第一求三清老爺們保佑督主身體康健,雖然他人是怪了點,但是他是個…額,好人,而且長的那麼好看,求您保佑他升官發財…哦不對,這也不用了,還是心想事成吧。第二再求您能保佑我發財…」
四寶神神叨叨地念了一通,終於覺得夠本了,才意猶未盡地閉了嘴,順豐觀搞活動,買三炷香送一次免費抽籤解簽的機會,她拿起簽筒搖落一根簽文,正準備起身去解簽,突然就見一個貌美的中年婦人跪在她旁邊的錦墊上,語氣虔誠,低聲道:「求您保佑我的女兒能夠平安如意,一聲寧靜順遂。」
四寶下意識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便是一冷,拿著簽文就要起身走人,突然被那婦人叫住:「這位…公子,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四寶面無表情地道:「沒有,你年紀大記錯了。」
婦人似乎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回答,怔了怔才道:「可是我真的見過你…」
四寶陸縝式的挑眉:「你覺著我的年紀和你的年紀記哪個記性更靠譜?」
婦人:「…」她從來沒見過有人這樣說話的,被噎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話。
四寶轉身要走,婦人加緊了腳步突然追上來,拉著她的手腕,面露哀求:「囡…公子?」
四寶左右看了看,見此時大殿裡沒有什麼人,兩人又是站在角落偏僻的位置,她這才直截了當地問道:「是沈夙讓你來找我的?」
謝氏臉色白了白,對著她凌厲的目光有些難以啟齒,低下頭神情躲閃,不過很快抬起臉道:「也不全是…我想見見你,想知道你現在過的好不好…」
四寶:「…」她簡直無語了,這麼瓊瑤的台詞謝氏究竟是怎麼想出來的!
不是她吐槽謝氏這人吧,沈夙犧牲女兒還可以說是為了家族,而謝氏則是徹徹底底把兒子當成了以後的倚靠,所以默許了沈夙的一系列操作。
她煩躁地抽回手;「如果你是真心盼著我過得好,那就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咱們各自安好便罷了。」
謝氏咬了咬下唇,低聲道:「當初讓你頂替你弟弟入宮,非我所願,我只是…」
四寶搖了搖頭,原身是當局者迷,她這個旁觀者卻把邏輯捋的很順:「也許你是發自真心,也許這話是沈夙讓你說的,但是別指望再利用我幫你們脫離陳同知的掌控,感情牌對我沒用,我進宮之後就只當自己死了,過去如何跟我再沒有關係,你們當初攀高枝的時候幹什麼去了?犧牲我的時候幹什麼去了?現在見陳家形勢不好了就想跑,見我有點體面了就想靠過來,哪有這樣的好事?!」
反正陸縝既然說沈華采沒事,那這兩口子她也不是很關心,更何況他們請託的事還有可能牽連上陸縝,她就更不能答應了。
謝氏被說中心思,臉色更加蒼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的話太過直接,讓她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四寶不欲跟她多廢話,把話說清楚了就直接走人,突然聽見後面謝氏的低低啜泣聲,她微微怔了怔,不過卻沒有回頭。
陸縝才和人敲定好細節,正在偏殿小歇,見她回來低聲問了句:「怎麼用了這麼久?」
四寶對他沒什麼好瞞的,見四下無人,這才壓低了聲音道:「見著沈夙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