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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4:30 作者: 七杯酒
    土也就忍了,還特麼可勁作!合著那太陽就曬你一個人了啊,曬一下就頭暈,你是紙糊的人不成!眾夫人心裡幾百頭草泥馬呼嘯而來又狂奔而去。

    四寶見她們一臉便秘樣忍的也很辛苦,等到了一處專供客人休憩的靜室,把負責待客的道姑打發走,這才悶頭捶桌狂笑起來,同時暗自慶幸自己沒有穿越到宅斗世界,不然估計煩也能被活活煩死了。

    她雖然成功避開了那些夫人的叨逼叨,但是一個人笑了會兒也覺著無聊,抽出八九家典籍來又看不懂,再加上屋裡點了香,實在是沉悶得緊了,反正左右無人,她便把面紗摘下來透氣。

    她又翻到一本講述道家法術的書,一邊按照書上講的做了個施法的動作,一邊嘴裡吼吼哈嘿,正在耍寶的時候,突然靜室的門兒被人推開了,她忙拽起面紗擋住臉,就看見一個杏眼菱唇的中年美婦,樣貌看上去有些熟悉,她只用了一瞬的功夫反應,就想起這婦人是誰了,臉色不禁變了變,不過又竭力鎮定下來,露出恰到好處的疑惑看著她。

    她雖然擋臉當的及時,但那婦人還是有一瞬看清了她的長相,杏眼不由得瞪圓了,又不可思議,最終面露疑惑;「你…」

    四寶重新把面紗戴好,仍舊操著外地口音道:「額是來進香的客人,夫人有什麼事?」

    她在心裡暗叫一聲倒霉,方才見那中年人的馬車不見了,以為他們已經回去了,沒想到還是撞上這家人了!她擔心的不是被人認出來,想想B站微博那些女裝大佬,卸了妝哪個認識?更何況她今兒還化了濃妝,但被這家人瞧見就有些棘手了。

    婦人神情有些恍惚,半是猶豫半是遲疑地看了她一眼,半晌才回過神來:「恩,哦哦,是我不小心走錯地方了,對不住。」她似乎是頓了下,又道:「敢問姑娘是…」

    四寶沒說話,只是略帶警惕地看了她一眼,這眼神倒是挺符合突然見到陌生人的情形,婦人眼裡的驚愕稍去,四寶直接道:「夫人還有事嗎?」

    婦人聽出這不大委婉的逐客令,怔了怔才道了聲叨擾了,垂眸告辭離去了。

    四寶見她走了就開始坐立不安,也沒心思耍寶了,恨不得趕緊離開,幸好陸縝那邊也游賞完了,讓人叫她過去,她一見陸縝就脫口道:「督主,咱們這就走嗎?」

    陸縝放下手裡的茶盞,側眼問道:「你來之前不是嚷嚷著要吃這裡的三清托葷宴嗎?還沒吃怎麼就要走了?」

    四寶現在哪裡還有心情吃飯,但她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我中暑了,難受。」

    旁邊陪著的觀主忙道:「內室有剛冰好的去火涼茶,治暑熱最好不過,我命人拿來給姑娘嘗嘗?」

    四寶:「…」你這麼貼心讓我說你什麼好?!

    陸縝也看了眼日頭:「正是太陽最大的時候,你既中暑了,更不能此時趕路,小憩片刻下午再動身。」

    四寶鬱悶道:「…是。」

    觀主笑了笑,比了個請的手勢:「請兩位移步去食間用膳。」

    婦人回去之後還有些心神恍惚,她相公求籤回來,來到她身邊問道:「夫人怎麼了?」

    婦人不住地用絹子揩著臉,猶豫片刻才道:「我方才…好像看見囡囡了,相貌有些相似,不過氣度口音都不同。」

    她相公先是驚愕,旋即鎮定下來,扶著自家夫人起身道:「許是看錯了吧,你不是要替華采求問姻緣嗎?正好申通大師有空,我陪你去問問。」

    這二人正是沈華采的父母----沈夙和謝氏。謝氏心神不寧地點了點頭,跟沈夙並肩往外走,正好瞧見陸縝一行人出了大殿去用膳,沈夙微微一怔道:「陸都督竟然還在?」

    謝氏沒聽見他在說什麼,只怔怔地盯著跟在陸縝身邊的窈窕身影,捂著嘴低聲道:「我方才見到的就是她。」

    沈夙追問道:「你說的你方才見到那個跟囡囡相似的姑娘?」

    謝氏點了點頭,沈夙輕輕擰眉,面露思忖,過了會兒才道:「咱們不求籤了,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和陳同知商量。」

    當年之事謀反之事,沈家雖然已經勉強脫身,但也賠了個閨女和萬貫家財進去,而且以後再不得入官場,不過沈夙也是個能人,這些年一直輾轉給一些地方官員做門客,前年才被陳同知賞識做了他的幕僚,這些年雖然不曾為官,但混的也頗為得意。

    沈夙坐上馬車去了陳府,陳同知見到他點頭道:「敬平來了?」他頓了下又問道:「我讓你去太清觀先會會陸縝那奸佞,你可曾見過他?」

    沈夙想到自己夫人說的那番話,心頭生疑,面上卻不露分毫,只略略苦笑:「人雖見著了,卻說著幾句話。」

    陳同知不悅道:「以你的能耐,總不至於連近身都沒近成吧?」

    沈夙知道他說話素來如此,倒也不惱,雲淡風輕道:「當時出了點意外,我正要同他說話,他身邊的一位女子因為暑熱暈倒了,他抱著那女子去救治,我也不好再跟著。」

    陳同知這才緩了神色:「我想起來了,八妹方才傳話過來,說陸縝身邊新換了個寵妾。」他說完又不屑道:「聽說他前日寵著一個孌童,看來最近又新收了個寵妾,到底是閹人,就是沒得規矩。」

    沈夙並不言語,陳同知突然恨恨地一擂桌面:「他逼得我六堂弟流放在外,又害的我侄女慘死宮中,二堂弟連降數級,真當我陳家無人,任由他揉搓嗎!」他忽的頓了下,又道:「聖上寵信奸佞小人,聽信讒言,他…」

    沈夙很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本來沒準備開口的,但聽他如此說,到底兩人還算一條船上的,低聲道:「大人,慎言。」

    陳同知忙住了嘴,不過神色仍舊憤憤不平,沈夙總得出聲勸幾句:「大人不必為此事傷身,如今您已經回了京,以後總有機會跟他鬥法,何必…」

    陳同知直接出聲截斷了他的話:「我沒時間再等了,若是再等下去,東廠只怕要把整個魏朝牢牢捏在手裡,我這些年沒少收集東廠在外行的惡事,只要他敢…」他說到這裡,猛地頓了下,再不往下說了,可見仍不是很信沈夙。

    沈夙恍若未覺,面上一派推心置腹地道:「大人剛回京,根基未穩,再說支持的人也不多,您…」

    陳同知又一次打斷他:「破釜沉舟,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

    沈夙知道他素來剛愎自用,當個地方官也許能落下個雷厲風行的美名,可是在京城與人鬥法未免缺了些耐性,但見他這樣獨斷,也閉嘴不再多言了。

    陳同知又道:「聽說他前些日子頗為寵信一個內宦,最近他又新收了寵妾,那個內宦既然失寵,想必也會懷恨在心,他是陸縝的枕邊人,你去從此人下手,好生查查,我不管你威逼還是利誘或是用什麼旁的手段,只要能讓他吐出陸縝的陰私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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