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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4:30 作者: 七杯酒
    幾個家丁想著這事兒反正自己也處理不了,乾脆轉身去院裡叫人,點翠想攔一時沒攔住,沈華采轉眼就被叫了出來,他看起來好似真不大好,撇開腿邁著八字步慢吞吞地晃悠過來,見此亂狀愣了下才問道:「什麼事兒?」又轉向四寶:「哥,你怎麼了?」

    點翠慌忙搶先一步解釋道:「少爺,堂,堂少爺方才一伸手就在奴婢身上亂摸,他,他想要非禮奴婢。」說完做戲似的流了幾滴淚。

    沈華采:「…」

    他消化了一下,所以這丫鬟是在指控她姐一個女人調戲她?!他嘴角抽了抽,才擺擺手:「先進院子再說,此事定有什麼誤會。」

    點翠急忙道:「不是誤會,有沒有被非禮奴婢還不知道嗎?少爺,您要為奴婢做主啊!」

    四寶還有話想問,不想再為此事糾纏,快刀斬亂麻:「我沒事非禮你幹嘛?我是個太監。」

    點翠:「…」臥槽???

    沈華采尬笑了幾聲,比了個手勢道:「進去再說。」

    四寶進去之後先遣退了眾人,直接把食盒往他面前一放,氣勢洶洶地道:「你跟我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點心裡怎麼會有…」她憋了半天才憋出春藥兩個字。

    沈華采呆了呆:「姐,你是不是也…」他慌忙問道:「那你昨晚上是怎麼過來的?」

    四寶想到昨晚,臉上一紅,忙轉移話題:「我昨晚上沖了幾個涼水澡緩過來…別轉話頭,我問你還是你問我呢!」

    沈華采這才道:「我也不知道啊,點心是趙兄派人送過來的,可是於情於禮,他都絕不會下那種惡藥給我。」趙清瀾的人品四寶還是相信的,她非要把這事兒弄清楚不可,想了想便問道:「除了趙家下人,還有誰經手過這點心?」

    沈華採好歹是年紀輕輕就中了秀才的腦子,毫不費力地就回憶起來:「是點翠昨日遞給我的…點翠!」姐弟倆對視一眼,心裡都有了數,直接把點翠叫進來問話,點翠自然抵死不認,抹著淚哭的頗是風情,哀聲道:「奴婢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啊,那點心趙家拿過來,奴婢看都不敢多看一眼,我自打被買來就對您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您這樣懷疑我,我還不如死了乾脆。」

    明明是問下藥的事兒,卻被她硬是扯到忠心問題上,沈華采性子板正,沒見過這等伎倆,問了幾句就被點翠的哭求狡辯繞的差點偏離重點。

    為什麼每個壞人都喜歡在臨死之前垂死掙扎呢?!四寶忍不下去,直接給他一拐肘:「下去,我來!」沈華采乖乖地退下了,四寶小軟手一揮:「給我打。」

    家丁見沈華采同意這才敢動手,點翠那樣細皮嫩肉的,三下板子下去什麼都招了,就連埋春風醉的地點都報了出來,沈華采雖然是好人,但也不是傻子,處置起來毫不手軟,他到底是沈夙的兒子,跟管事商議再三,讓人灌了藥直接發賣出去。

    四寶瞧得嘆為觀止:「原以為你是好性兒要憐香惜玉呢,沒想到也有這樣辣手的時候。」

    沈華采事後跟她認真解釋道:「姐,這不是好性不好性的問題,這丫鬟心術不正,若她被賣出去再有心透露什麼出去,我怕你的身份被人懷疑,不得以只能用藥了,她不認識字,也不會再傳出什麼對你不利的。」

    他說完頗是慚愧:「我要是聽了你的話,早點把她打發走就好了,也不會有昨天那事兒了。」

    四寶不想再為這事兒糾纏,無奈道:「罷了,你昨天也中了招,咱們都是受害者。」她忍不住往他身下瞄了眼:「你…沒事吧?」沈華采的走路姿勢好像挺怪異的。

    沈華采的臉一下漲的通紅,被四寶追問了幾句才斷斷續續地道:「我昨晚上…用手,結果不留神…蹭破皮了。」

    四寶囧,擼破皮兒了都,這得多激烈啊:「你要不要請個大夫來看看?」

    沈華采堅決拒絕了,四寶又逗了他幾句,為了照顧小男子漢的顏面,這才轉身回了宮,一進司禮監,幾個東廠高層就對她進行了慘絕人寰的強勢圍觀,她給看的頭皮發麻:「諸位大人,你們都看著我幹什麼?」

    柳秉筆扭著腰繞著她走了幾圈,是笑著要在她臉頰上戳一下:「瞧你好看啊!」手伸到一半就被成安給打了回去。

    就連一向最淡定的沈寧都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是普通太監嗎?這不是,這可是一個睡了督主的第一次的太監吶!

    四寶給看的汗毛直豎,慌不擇路地逃回了屋裡,陸縝抬起頭,提著硃筆問她:「都處置妥當了?」

    左右兩人都坦誠相見過,現在說起話來也比往日要隨意許多,四寶連連罵晦氣:「沈華采院裡有個丫鬟心思不正,給他下了惡藥,結果他轉手把點心送給我,我倆這才一起著了道兒。」

    陸縝目光微凝:「今日他送的是春藥,明日萬一送過來的是毒藥呢?」

    四寶鬱悶道:「要是毒藥反而好發現了,他用的筷子和簽子都是銀的,就是春藥才檢測不出來。」

    陸縝:「…」

    兩人思維壓根不同頻,陸縝緩了下,將硃筆在硃砂里飽蘸了,忽然又見她跑的急,幾縷柔長的髮絲飄了出來,便擱下硃筆伸手叫她過來。

    四寶規規矩矩在他身邊站了,陸縝見她恭敬順遂一如往昔,但是總覺著哪裡不對,於是指了指一邊的小杌子:「坐下。」

    四寶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還是依言坐下了,他還是覺著不對,想了想,抬起雙臂微微張開,讓她進到自己懷裡:「坐到這裡來。」

    四寶:「…」她不知道為啥腦補出了督主說快到碗裡來的場景,眼皮子抽了抽才道:「督主,這不合規矩…」

    陸縝牽唇斜看她一眼,這一眼很有些風情萬種的意思:「現在知道不合規矩了,昨晚上是誰死命纏在我身上拽都拽不下來?現在竟跟我講起規矩來。」他又嘆了聲:「你還是不太清醒的時候比較可愛。」

    四寶一聽這話就沒轍了,為了堵住他的嘴,忙一屁股坐到他腿上,他含笑曖昧地咬了下她的耳垂:「你急什麼?我還能跑了不成?」

    四寶:「…」

    他見她一臉憋悶,這才不說話了,攬住她的腰讓她半靠在自己懷裡,摘下她的冠帽拆散了頭髮幫她重新理著,四寶開始還覺著有點彆扭,但他動作不急不緩,她轉眼就像一直被擼毛擼舒服的貓一樣,眼皮子沉沉欲墜。

    陸縝唇角不覺揚了揚,隨意問道:「四寶不是你的真名吧,你真名叫什麼?」

    現在她的小馬甲都被扒下來了,沈家的事兒肯定也瞞不住,四寶老老實實地道:「沈折芳。」

    陸縝手勢輕柔地揉搓著她的長髮:「不及四寶順耳。」總覺著沈折芳是別人,只有四寶才是他的。

    四寶是她上輩子的小名,她聽完喜滋滋地道:「我也這麼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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