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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4:30 作者: 七杯酒
    元德帝本來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聽到陸縝的名兒倒是頓了下,打斷陳昭儀的話,關切問道:「陸卿怎麼了?」他當然知道陸縝病了,他還特意命人送了補品下去,只是沒想到陸縝病的這麼嚴重。

    四寶用袖子抹淚:「我們督主今兒下午突然發起高熱,太醫說尋常的湯藥治不了,要用烈酒擦身這樣的土方來治,奴才就斗膽去皇壇庫取了幾罈子烈酒要給督主使…沒想到不留神衝撞了皇上和兩位昭儀,還請您責罰。」

    陸縝發燒是真,只是沒有這麼嚴重罷了。

    元德帝這才認真看起她來,四寶的外貌還是很有辨識度的,他看完之後就認出來是那個常跟在陸縝身邊的相貌極出挑的小太監。

    一般人對相貌出眾的人總難免寬容些,再加上四寶方才那一番挖心掏肺的剖白,他也比較關切陸縝病情,便緩了神色道:「念在你是忠心為主的份上,這回便罷了,下回若還敢這麼冒失,就連這次的板子一併算上。」

    四寶忙叩頭道:「皇上寬宏。」

    元德帝記得陸縝似乎對四寶很是護著,他倒是猛然生出一個念頭,假如他真打了四寶,不知道陸縝會作何反應?不過他也不是閒的蛋疼,犯不著為了這麼無聊的事兒跟手下的重臣鬧不愉快,這個念頭只是笑笑便過去了,他讓身邊的內宦訓斥四寶幾句,隨意道:「拿著東西去給你們督主治病去吧。」

    四寶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矇混過關,督主的名號果然好用!喜色也不敢表露在臉上,低著頭恭敬倒退著去了。

    皇上都如此說了,陳昭儀還能如何?她美目閃了閃,暗道內宦果然一個個都是擅諂媚溜須的貨色,她在心裡不屑地冷笑一聲。

    陳昭儀陪著皇上賞完春景就回了自己住的石蘭軒,左右見那被四寶碰過的貓兒還是不痛快,扔給身邊的婢女:「要麼扔了要麼溺死,別讓我再看見它。」

    婢女無奈,只得接過貓兒下去了,陳昭儀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心裡疾病,嫌惡地淨了好幾遍身才覺著身上好些。

    四寶拎著幾罈子烈酒才進陸縝的寢室,他寢室一圈人圍著問候,他一概沒理,只是見她紅著眼眶,右眼邊兒還有一道細長的紅腫,腮邊淚痕猶在,他面色不經意地一沉,蹙著眉起身問道:「你哭了?怎麼去皇壇庫怎麼用了這麼久?路上發生什麼事兒了?」

    四寶擦了擦嚇出來的汗,心有餘悸地道:「我在路上被陳昭儀的貓兒撓了一下,當時聖上也在,陳昭儀非說我衝撞了聖駕,聖上原本都要把我拖下去打板子了,幸虧我機靈,說要趕回來救您的命,聖上這才放我回來。」

    她說完不無得意地壓低聲音道;「要不是我哭的及時,這會兒指不定不能回來呢。」順道贊了督主一句:「皇上一聽您病了,關心的什麼似的,立刻就放奴才走了。」

    陸縝不知道她瞎高興個什麼勁兒,斜睨她一眼,眉心擰起:「你的品階也該往上升一升了,免得走在路上哪個貓三狗四都能揉搓一把。」

    這話四寶愛聽,討好地傻笑幾聲。

    陳昭儀因為討厭內宦的事兒,在宮裡還出了點名氣,陸縝也對陳昭儀隱約有印象,面色一冷,很快又調整了神色,好笑地看她一眼,伸手讓她近前:「過來讓我瞧瞧傷的重不重。」

    四寶只得走過去給他看,他手指沿著紅腫之處虛虛撫過,甚至輕輕在傷口處吹了吹,柔聲問道:「還疼嗎?」

    四寶給他弄的格外不自在,借著放酒罈的動作躲過去,慌忙道:「奴才沒事兒,烈酒拿來了,趕緊讓人給您擦身吧。」

    司禮監的柳秉筆學過幾天推拿,他忙將手裡的帕子一甩,忙上前一步細聲細氣道:「奴才原來跟師父學過推拿,知道按哪個穴位最好,讓奴才幫您擦身吧。」

    陸縝面不改色;「走開。」

    成安暗暗得意,要論督主的事兒誰能熟悉的過他呢,顯然他也是忘了上午碰的一鼻子灰,嘚瑟地看了眼柳秉筆,上前就要接手:「還是奴才最清楚督主的事兒,奴才來吧。」

    陸縝面無表情;「不要你。」

    成安:「…」QAQ他到底哪裡做錯了!

    沈寧見底下幾個人還躍躍欲試,他倒是瞧出些端倪來了,笑著看了眼四寶:「寶公公是督主長隨,擦身這事兒讓寶公公來吧。」

    四寶還以為把酒拿回來就沒自己什麼事兒了,一臉懵逼地看著他。

    陸縝頷首:「過來。」

    眾人頗為幽怨地退下了,四寶磨磨蹭蹭地走到他床邊,垂死掙扎:「我手笨,要不您另請人來擦吧?」

    陸縝已經開始解上衣了,看著她挑眉道:「這難道不是你的分內活兒?你怕什麼?」

    四寶訥訥道:「那倒是沒有,我主要是…」

    他素白手指慢悠悠解開衣帶,脫下細薄的素紗中衣,絕色美人脫衣讓人不盡神往,一舉手一投足誘惑無限,四寶只看了一眼臉就又紅了。

    他假裝沒看到,只淡然道:「都是太監,你身上又沒有多塊什麼,我還能把你吃了不成?」

    這話噎四寶真是再合適不過,她哪裡還敢反駁,有理說不出,賊鬱悶,又看他臉上還有幾分病態的紅潮,咬咬牙答應了。

    她先把酒倒在盆里,又把乾淨巾子投進去擰乾,帶著一股濃烈的酒氣往陸縝身上擦拭,他趴在枕頭上,心安理得地由著一雙小手在自己的脊背上來回撫弄,難免又有些飄飄然。

    她是第一次這麼清晰直觀地看見督主的…上半身。她本來以為自己對太監的身體肯定沒什麼興致,哪怕是過於親密的擦身呢,沒想到擦著擦著就開始心猿意馬,原因無他----督主的身材好的簡直不像一個太監。

    雖然肌膚白淨如玉,但也沒有像尋常太監一樣的瘦巴巴白斬雞身材,更沒有四寶腦補的那麼柔弱,肌理流暢而適中,既不誇張也不粗獷,力道感卻是實打實的,配上那張驚為天人的臉,完美的讓人挑不出星點瑕疵來。

    四寶不知道是不是聞酒味聞多了的緣故,臉上更加燒了,陸縝本來是趴著的,猝不及防轉過頭來看著她,伸手拿捏她下巴,笑的曖昧莫名:「你臉紅什麼?」

    四寶手一抖,巾子差點掉地上,死鴨子嘴硬:「您看錯了,我沒臉紅,要麼就是這裡頭太熱了。」

    陸縝嘖了聲,揚起唇角笑了笑,半是打趣半是調弄:「你喜歡男人會對男人的身子動心也不是什麼錯處,何必遮遮掩掩的。」

    他要把當初四寶跟他說過的那些混話挨個說回去。

    四寶倒是挺想回一句您又不是男人,不過卻沒這個膽子說出來,半晌才訥訥道:「沒有的事兒,我估計是剛才跑的太急,這會兒臉上也燒起來了。」

    陸縝面上戲謔更甚,伸手作勢要拿她手裡的巾子:「那不是正好,你要是發燒了,我也幫你擦擦身子。」

    四寶:「…」她真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又一個大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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