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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4:30 作者: 七杯酒
小騙子!
他收回手,愛不釋手地在她臉頰上摩挲了會兒,抑制不住地從她眉心吻到了鼻樑,過了許久深吸一口氣,勉強沉了沉心,理了理思緒,本是想著等她醒了直接挑破,但想想又覺著直接說出來實在沒趣,想到自己這些日子勞心勞力的糾結,總得從這小混蛋身上找點補回來才是。
小混蛋不是口口聲聲說她要在上面嗎?陸縝想到此處,他唇角不由得勾了勾。
他拿定了主意就幫她把裹胸布重新纏好,既保證原模原樣又不至於影響她呼吸,再把衣裳重新幫她穿戴好,伸手把她摟在懷裡等她醒來。
他低頭在她粉臉兒上輕輕親了一下,咬著牙笑:「小東西。」
四寶又累又困,恨不能一直睡下去,卻無奈被夜裡的涼風生生吹醒了,她一抬頭就看見督主玉琢樣的下巴,她怔了怔才一翻身慌忙滾出來:「督主?」
這時候天已經全黑,她下意識地低頭看了眼身上,見沒什麼不對才鬆了口氣,又茫然地抬頭看了看天色:「這是哪兒?」
陸縝淺笑,雖然發梢衣角還淌著水,但是風華不減:「你慌什麼?」
他故意伸出手:「可是身上有什麼不好,來讓我瞧瞧。」
四寶忙往後退了幾步,連連擺手:「沒沒沒,我身上挺好的,咱們這是在哪兒啊。」
陸縝抬頭看了眼月色,勉強辨認了一下方向:「咱們被水衝到對岸了,現在怕是已經在城外,得找條道兒才能回去。」
他說完一雙笑眼就挪也不挪地看著四寶,她給督主看的毛骨悚然,總覺著哪裡怪怪的,半晌才訥訥地轉移了話題:「督主您說這刺客怎麼突然就來了,究竟是誰派來的,準備刺殺誰啊?」
陸縝目光始終不離她左右,唔了聲笑道:「是我派來的。」
四寶:「…」臥槽!!!
她懵逼道:「您開玩笑的…對吧?」如果不是開玩笑,那他沒事安排人在畫舫上行刺幹什麼?哎不對不對,重點是她什麼時候和督主推心置腹到這種地步了!就算人真是督主派的,他也沒必要告訴自己吧,難道督主已經準備磨刀霍霍向她了?!
陸縝笑而不答,四寶當然不敢多問,她一下子嚇跪了:「奴才什麼都沒聽見,奴才什麼都不知道,督主您高抬貴手饒奴才一命吧!」
陸縝伸手把她扶起來,語調溫緩:「疼你還來不得,怎麼捨得殺你?」
四寶被他今晚上一系列反常弄的有些精神崩潰,呆呆地看著他半晌,仿佛他臉上突然開出了一朵喇叭花。
陸縝似是全無所覺,伸手把她攬在懷裡,低聲問道:「你還冷不冷?」
四寶覺著今晚上真是活見鬼了,忍不住悄悄掐了自己胳膊一下,疼的她哎呦了一聲,果然不是在做夢。
他以為她還是冷,伸手想把人摟的更緊,四寶已經慌手慌腳地掙脫出來了:「奴才…奴才不冷…阿嚏!」
陸縝忙想把身上的長衣脫下來給她披上,發現自己也是從裡到外都濕透了,他只得拉著她的手往遠處走,邊走邊道:「先看看這附近有沒有人家,找一身乾淨衣裳先換上。」
他說完又忍不住看了四寶一眼,他不止一次覺著四寶長相女氣,但在知道沈家事之前,卻從來沒有向那邊想過,現在再看她,細長柔媚的杏眼,烏黑清澈的瞳仁,卷長濃密的長睫,嫣紅柔嫩的唇瓣,怎麼瞧都沒有半分男人的影子,他為什麼用了那麼久才發現的?
仔細想想原來有好些機會他都能發現,只是被她的花言巧語遮掩了回去,他想到這處,又忍不住在心裡重重地念一句,可恨的小騙子!
四寶腦子裡反覆想的還是方才刺殺的事兒,她硬是把心裡的疑惑狠狠地壓了回去,一抬頭就見督主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自己,忍不住縮著脖子低聲道:「督主…」
好歹她也算救主有功,怎麼督主看她的目光跟要吃人差不多?
陸縝見她一臉的可憐巴巴,這才慢慢地收回目光,閒聊般的道:「你入宮之前可有姐妹?」
四寶對這些問題格外敏感,思忖片刻才決定說實話:「我家裡有個一母同胞的姐姐,跟我同年的」
陸縝唇邊一縷曖昧的笑:「她長的像你嗎?」
四寶被問的更加緊張,忐忑道:「像當然是有些像的,不過也就三四分相似。督主您問這個做什麼?」
陸縝笑看她一眼:「我只是在想,你五官生的精巧,可惜卻是個太監,若你姐姐生的像你,那該是何等的貌美。」
四寶都不知道這麼無厘頭的事兒他是怎麼想出來的,只得乾巴巴地賠笑了幾聲:「督主謬讚了。」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陸縝宛如天人的側臉,大著膽子道:「有您在,這世上誰能稱得上是美人?」
陸縝見她偷瞄自己,心中自是滿足,正要再說些什麼,忽然見前頭隱隱燈火,四寶驚喜道:「督主您看,前面有人家!」
兩人被衝上岸的地方離京城不遠,所以沒走多久就看到了京郊的一戶農莊,陸縝暗道一聲遺憾,四寶身上濕漉漉的簡直要難受死,而且雖然天氣漸暖,但晚上還是很冷的,她一見到農莊立刻興沖沖地跑過去敲門借問。
她到底還是缺少些在鄉下生活的經驗,剛走進門口要敲門,一條通體烏黑的大狗就從一邊撲了過來,她嚇得兩條腿都軟了,陸縝三兩步走過去將她護在懷裡,又帶著她輕巧轉了個圈,側身躲過大狗的攻擊,他抬腳正要把狗踹開,農莊裡的人就已經聽到動靜,拿著油燈跑出來,大聲叫道:「大黑!」
這大黑狗也算是訓練有素,一聽到呵斥立刻靜止不動了,院裡的兩口子攜手出來,見到陸縝和四寶驚疑道:「你們是…?」
四寶忙上前解釋道:「大叔大嬸,我和我家公子來這附近游湖,沒想到路上遇見水匪不慎落水,我們倉皇逃至此地,還望大叔大嬸能行個方便,借我們兩套乾淨衣裳。」
她本想說借宿的,但估摸著大晚上的兩人不會輕易同意,於是就退而求其次了。
她生就一副討喜面相,不論男女老少都是越看越愛,兩口子打量幾眼就漸漸放下戒心,道了聲:「你等著。」轉身拿了兩套衣服出來。
四寶把大的那套遞給陸縝,猛地想起一個問題來,她…怎麼換啊?
她左右看了看,發現這戶人家後面搭了一處晾衣服的地方,上面晾了好些被褥啥的,剛好能遮掩一二,她比了個請的手勢:「您先去那邊換吧。」
陸縝似笑非笑地瞧著她:「都是太監,你矯情個什麼?一道兒換了就是。」
四寶硬著頭皮道:「我這不是怕…不留神用眼睛褻瀆了您的玉體嗎。」
陸縝:「…」
他見這小東西把這般不靠譜的理由都拿出來了,還能再多說什麼?拿了衣裳走到被褥後面去換。雖說人靠衣裝,但是人長的好看到一定境界了,就是穿粗麻布衣也風采照人,四寶見他換完心裡難免讚嘆一句,一溜煙拿著自己的衣裳去後面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