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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4:30 作者: 七杯酒
    陸縝:「不!喜!歡!」

    四寶:「可是督主我喜歡的是你啊!」

    陸縝:「那我也喜歡男人!」

    第十二章

    人忙起來這日子就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年根,四寶最近忙的腳不沾地,每天上班的心情都跟上墳一樣。

    給位份高的妃嬪的份例眼沒幾日就送完了,接下來就是一些位份低的小主,四寶最不愛伺候這些美人才人,倒不是她勢力眼兒,而是年輕些的妃嬪沉不住氣,又大都住在一起,看見哪個份例略多些或者略少些,鬧起來能把屋頂掀了。

    更有幾個采女選侍之流見四寶區區一個小太監都生的這般嬌嫩,眼珠子瞪起來恨不得把她的臉皮剝下來縫在自己臉上。

    四寶好幾天都沒顧得上抱大腿了,好不容易把這頭熬完,眼看著已經到了臘月二十六,又開始準備著宮宴的事兒,她收拾了東西準備去皇鹽庫去取東西,沒想到剛進庫房,就聽見庫房後面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打罵之聲。

    皇庫這邊十分偏僻,來的人也少,於是成了一處著名的約架聖地,好些小太監起了口角互相不服氣,就來這兒約一發,手底下見真章。

    四寶隨意往後瞧了一眼,不由得怔了怔,就見謝喬川被幾人圍在中間,清俊的臉上已經掛了彩,不過圍著他的那幾人也沒討著什麼好,臉上也都青一塊紫一塊的。

    她想了想,好像圍著謝喬川的那個領頭的就是上回在司禮監刁難他的,他還從台階上摔下來過。

    這人捂著眼眶惡狠狠地瞪著謝喬川:「好小子,有把子力氣啊!不過你今天就是李元霸在世,也別想逃得出小爺的手掌心!」

    謝喬川擰眉看著他,冷淡中透著幾分不屑。

    這眼神顯然更刺激人,他一下子就怒了,一邊伸出拳頭要打人,一邊罵罵咧咧地道:「你上回害我摔得鼻青臉腫,今兒我要是不廢了你,我就不姓王!」

    他話越說越難聽,又說些什麼賣屁股進的司禮監,長著一張狐媚臉之類的話,四寶都聽不下去了

    謝喬川眼神暗沉,他好像練過功夫,側身輕巧避開,不過雙拳難敵四手,被幾個人同時圍攻,也有些招架不住,漸漸顯出不支之態來。

    王太監越發得意:「別怪小爺我仗勢欺人,要怪就怪你小子太不招人待見,連根能幫你的人毛都找不出來!」

    四寶想著謝喬川怎麼也算幫過自己,見他臉上又挨了幾下,忍不住道:「住手!」

    王太監剛說完就被打臉,臉色頓時黑了,嚷嚷罵道:「你誰啊你!司禮監辦事兒閒人少插手!」

    四寶還沒來得及開口,謝喬川就看了她一眼:「他是我弟弟。」

    四寶見他占便宜占的這麼順溜,硬生生給噎了一下,忍著噴血的衝動道:「對,我是他…兄弟,你們今兒個敢動他,就是跟我過不去!」

    王太監在司禮監的級別太低,不知道她最近在督主跟前十分得臉,但司禮監又把其他監不放在眼裡慣了,也不怎麼在意姓謝的怎麼冒出來個兄弟,鄙夷道:「你?你算哪根蔥?不想挨揍就給我趕緊滾蛋!」

    四寶毫不客氣地道:「你叫誰滾呢!該滾的是你吧,這是我們內官監的地盤,輪得著你們來撒野嗎!信不信我這就叫上百十號人來廢了你們幾個!」

    呸,當她是嚇大的啊!

    王太監還沒反應過來,四寶就跑到院外,衝著外面吆喝了一嗓子:「有人來咱們這兒鬧事兒了,有喘氣兒的都抄傢伙出來!」

    她平時人緣還算不錯,這麼一吆喝還真有十來個人陸陸續續地給沖了出來。

    王太監給嚇了一跳,秉持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精神,惡狠狠地瞪了四寶一眼,又重重啐了一口,帶著人抱頭鼠竄了。

    四寶上前把謝喬川扶起來,給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他一張俊臉被打的圓圓潤潤,忍著笑道:「你可真夠倒霉的啊。」

    謝喬川嘴唇微動:「你…」

    四寶抬起頭:「我咋?」

    他目如點漆,似含著千言萬語,但什麼也沒說,搖了搖頭,把衣襟的褶皺拉平,一言不發地走了。

    四寶原來跟他當兄弟的時候,最煩他一臉『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的傲樣兒,見他還是這幅德行難免鬱悶,從荷包里摸出百十個銅板給幾個出來幫忙的兄弟分了。

    她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等到了臘月二十九,馮青松又催她做點黃米年糕給督主送過去。

    她對於抱大腿的事兒非常熱衷,下廚蒸了一鍋熱氣騰騰的年糕,小心放在食盒裡準備給督主送過去,御膳房那邊卻又吩咐過來,讓她從皇壇庫里起幾種壇菜送過去。

    四寶給煩死,尼瑪大過年的能不能讓人好好地抱個大腿!

    不過她抱怨歸抱怨,卻沒敢耽擱差事,想了想把食盒提上,取了鑰匙去開皇壇庫的門兒。

    這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她親眼盯著人把壇菜綁好送過去,皇壇庫里守門的都下了值,她卻不敢懈怠,小心檢查了一圈。

    她正準備去司禮監,忽然覺著後腦勺一疼,像是被什麼重擊了,她眼前一黑,一時失去了意識,渾噩之中被狠狠地推了一把,重重地跌進了偏間的庫房裡。

    門外傳來打架和爭執的聲音,四寶還沒來得及反應,又有一個人影被打了進來,門從外面被關上,然後就是一聲清脆的『咔吧』落鎖聲。

    外面有人重重啐了一聲:「好好當你們的難兄難弟去吧!」腳步漸漸遠去了。

    他們打人也不敢下死手,四寶暈了一會兒就緩過來了,眯眼瞧著前面的人影,哭喪著臉道:「怎麼又是你?」

    謝喬川緊緊皺著眉,本想摸摸她的後腦,聽她這麼一說忍不住哼了聲:「你還指望是誰?」

    他惱怒歸惱怒,還是伸手摸了摸,摸到她腦後腫起一個大包,頓時把眉頭皺得更緊。

    四寶給他按的倒抽了口氣兒,疼的語無倫次地道:「你,我,他們…」

    謝喬川道:「還是姓王的那起子人,我來皇壇庫的時候看見他們對你動手,所以就過來…」他頓了下,略有不自在地道:「我是為了還你上回的人情。」

    他緩了緩,問道:「疼嗎」

    四寶吸了吸鼻子:「疼…」她險些給鬱悶死:「你不會多叫幾個人啊?」

    謝喬川尷尬地沉默下來,她這才記起他那個悲催的人緣,忙轉了話頭:「他們為什麼總跟你不對付啊?把咱們關一夜他們能落著什麼好兒?」

    謝喬川淡淡道:「心情好。」

    四寶:「…」說得好有道理,她竟無言以對。

    她走到門邊推了推門:「咱們總不能在這兒呆一夜吧,得想法子出去。」

    她見門兒是徹底鎖死了,又走到窗邊,窗戶倒是沒鎖,但整個庫房院子的大門卻被關死了,她站在窗邊,對著近在咫尺的高牆發愁:「咱們得想個法子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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