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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4:30 作者: 七杯酒
    馮青松把打聽來的消息告訴她:「那日十三皇子調戲你不成,你被和嬪敲了幾板子,沒想到十三皇子回去竟和她鬧上了,聽說還拿她不是生母說事兒,本來她只是想借著你敲打十三皇子的,現在是非除了你這個奸佞不可了,不然以後在養子面前都抬不起頭來!」

    和嬪位分不算低,但收養皇子終究有些勉強,也是瞧在聖寵的份上,正因為根基不牢,所以才急著立威的。

    四寶:「…」

    十三皇子是為了顯個頭才長的腦袋吧?那長的是腦袋嗎?是屁股吧!

    她這個鬱悶勁兒簡直無以言表,馮青松也跟著一塊發愁,不過這時候愁也沒用,馮青松沖她擺了擺手:「算了算了,你先去睡吧,現在也商量不出個花兒來。」

    他不說還好,一說四寶簡直覺得全身酸痛,尤其是胸口又悶又漲,她認了乾爹之後自己有個小間兒,回屋之後立刻把裹胸布解下來縮在被子讓胸里舒坦舒坦,又覺得實在悶得難受了,伸手給自己揉了幾下,還覺著怪羞滴!

    其實她一般睡覺的時候也會把裹胸布松松纏著,不過今天又是出汗又是下雪的,實在是難受的要命。

    四寶一晚上睡的都不怎麼安生,夢裡和嬪張牙舞爪地向她撲了過來,把她一下子嚇醒了。

    接下來的幾天司禮監那邊都沒啥動靜,就連成安都沒傳話過來,倒是和嬪又來要了幾回人,馮青松和四寶急的火燒眉毛,四寶不是妃嬪宮裡當差的,其他宮的娘娘不會理會這閒事,不抱上督主這大腿沒準真就要命了!

    一轉眼又到了十五對帳的時候,四寶拿出不破樓蘭終不還的信念捧著帳本子去抱大腿,走過牆邊的時候看見他上回給她那把傘,想了想順手抄上了。

    她今天運道不太好,賊眼瞄了一圈沒看見陸提督的影子,只好悻悻然地抱著帳本往西間兒走,今天來核對的是幾個臉嫩的小太監,正湊在一堆兒偷懶下圍棋。

    四寶趕著要交帳,催他道:「你快點對帳,我還有事兒呢。」

    不要耽誤她抱大腿的正事兒好不好!

    小火者甩了甩手,不耐煩道:「你等我贏了,馬上!」

    四寶探頭看了眼,頗為鄙夷,一堆臭棋簍子下個甚!

    她氣勢十足地一揮手讓他讓開,啪啪啪三下五除二干翻對手,拉著小火者道:「現在贏了吧,能對帳了吧?再拖拖拉拉小心我告你黑狀!」

    小火者委委屈屈:「你也知道是黑狀啊…」

    四寶趁他對帳的時候悄聲問道:「督主今天怎麼沒在東廠里啊?」

    他像是耳朵不大好使:「什麼?」

    四寶把聲音放大了點,再問一遍,他茫然:「啥?你大點聲。」

    四寶咬著牙根,讓字挨個蹦出來:「督主今天怎麼沒在東廠里你是不是聾了啊!」

    小火者伸手一指:「你背後…」

    四寶嚇得『嗷』了一嗓子,僵著脖子轉過頭,就見窗外不遠處立了道秀逸頎長的身影。

    第五章

    陸縝也是碰巧從廊下路過,倘不是四寶這一嗓子,他還不一定能看見她,見她面帶訕然,他主動問道:「你有何事?」

    四寶眼睜睜地看著他背後靈異樣從身後冒出來,等小心臟平順了才小心覷著他神色,見他神色淡然,也瞧不出什麼來,暗自嘀咕督主他老人家不會把自己忘了吧。

    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四寶嗎!

    她吐槽歸吐槽,反應倒也不慢,把手裡一直牢牢攥著的傘遞還回去:「上回借您的傘一直沒還,我這心裡老是惦記著,想當面給您還回去。」

    陸縝卻沒接那傘,似笑非笑:「不是成安借給你的嗎?」

    四寶面上一窘,厚著臉皮道:「還是您仁厚,多虧了您的吩咐了,當然也是安叔大方。」

    成安在後面聽的心裡一樂,也有人叫他叔啦!臭小子許你叫了嗎你就叫叔!

    這油紙傘能擋大風擋大雪,分量也實在,四寶兩手托著油紙傘,託了會兒手臂就開始發顫,成安伸手就想接過來,沒留神陸縝先他一步,伸手接過那傘,閒閒問道:「你還有別的事兒?」

    四寶憋的腦子缺氧都沒憋出一個理由來,半晌才擠出一句:「沒別的了,就是想瞻仰瞻仰您。」

    陸縝眼底掠過一絲笑影,哦了聲:「瞻仰不是給死人用的嗎?」

    四寶腦子大概是真憋缺氧了:「那…參觀參觀?」

    陸縝:「…」

    她哎了聲,反應極快地輕輕往自己嘴巴上拍一下:「奴才嘴笨,一見您那崇敬之情就如滔滔江水連綿而出,歡喜的連話都不會說了,督主恕罪!」

    為了不被拍死在沙灘上,成安覺著自己的詞庫可能需要更新一下了,瞧這小詞一套一套的還。

    四寶被自己給麻的神魂顛倒,突然下巴一涼,被油紙傘輕輕託了起來,陸縝語帶調笑:「你不是想參觀嗎?低著頭怎麼參觀?」

    四寶沒想到他還有開玩笑的閒情,認知又被刷新了一遍。他把傘隨手交到成安手裡:「出來回話。」

    四寶把帳本子整理好,抱起來出了門,陸縝今兒換了身常服,不過穿他身上也格外清雅,他讓她在身邊跟著,隨意閒話幾句:「最近幾日可有看新的棋譜啊?」

    她最近差點沒被和嬪整出心理疾病來,哪裡有閒工夫琢磨別的。不過這話也不好直接說,她潤色了一下才道:「回您的話,最近事兒忙,各宮的貴人都催得緊,畢竟正事兒要緊,棋譜再好也只能暫放下了。」

    陸縝哦了聲:「貴人都催的緊?」他皂靴踏在積雪上,發出咯吱的輕微響聲。

    四寶估計他是又聽出來了,乾笑了一聲,不敢再耍小聰明。

    陸縝確實不喜歡人在他面前掉鬼,不過見她白白淨淨斯文靈秀的一張臉,就是耍小聰明也只讓人覺著分外靈動,這時見她不敢再說話,不自覺微皺了下眉,也默然了。

    一行人並道出了東廠,四寶正琢磨著怎麼再起個話頭搭訕,人就已經出去準備分道兒走了,陸縝道:「既辦完了事兒,就先回去吧。」

    四寶陡然生出一種吾命休矣的感慨,一步三回頭地往內官監走,成安斟酌了半晌才道:「督主,四寶這孩子…」

    陸縝瞥他一眼,他立馬安分了。

    四寶愁眉苦臉地回了內官監,一進去就覺著氣氛不大對,馮青松帶著幾個人站在廊下,一個妃嬪宮裡總管太監打扮的人站在院裡,兩邊竟有些對峙的意思。

    她腳步頓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往馮青松身後一轉,就覺著總管太監目光在她身上掃了幾圈,帶著不大明顯的惡意:「這就是你那乾兒子,果真水靈。」

    他用絹子捂著嘴咳了幾聲,背著手道:「娘娘瞧這孩子生的水靈,想把四寶調到長清宮伺候,就問問你肯不肯放人了。」

    四寶一聽就知道是和嬪宮裡的人,這是準備把她要到身邊好生整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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