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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4:30 作者: 七杯酒
    陸縝半笑不笑地看他一眼,成安給他看的一個哆嗦,再不敢在他面前掉鬼,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用力磕了幾個響頭:「奴才的不是,其實奴才聽說馮青松有個乾兒子,下得一手好棋,還會打棋譜,奴才一問就是您方才賞賜過的那小子,我看您日日勞心勞力,正好您身邊也缺個逗趣兒解悶的,奴才這才在您跟前多提了一嘴子,督主恕罪!」

    他一長串說完又小心道:「都是奴才的不是,我這就去回了馮青松。」

    陸縝記性絕佳,腦子裡自然浮現出一張白淨秀致的臉來,成安揣度的也不算錯,那孩子是挺合他眼緣兒的。

    他白細的手指在帽椅扶手上點了幾下,由得他跪了半晌,這才緩聲道:「要真有你說的這麼好,改日就讓馮青松把他帶來瞧瞧。」

    成安心下一松,忙站起來小心伺候著,見到他準備歇息了才退出來,馮青松在東廠外早已經站的身子都僵了,見到成安給他比劃了個手勢他心裡才鬆了口氣。

    兩個蛋疼之交的好基友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啊!

    ……

    四寶眼看著金光閃閃的大腿就這麼騎著馬走了,頓時有點蔫蔫的,又回首往後一看,身後推她那人自然早就沒了蹤影,她捧著五兩銀子都打不起精神。

    不過她還算有些機靈,把五兩銀子分成幾份均分給了守門的侍衛,自己只留了一份兒:「我是沒能耐的,能得督主看一眼,全都是借了諸位辛苦守門的光,幾位大哥拿了去燙壺好酒暖暖身子吧。」

    錢雖然不多,但就連幾個守門的侍衛都覺得這小子實在是上道啊!

    再說這麼些錢也不白給,晚上趙玉讓她洗幾十個人的衣裳,不洗完不許睡覺,有了收了她錢的侍衛看不過去,出言說了幾句,趙玉雖然心裡不忿,但也不好不給同僚面子,帶著十來盆衣裳憤憤走了。

    四寶見這竟是要把自己磋磨死的架勢,不由得又驚又怕,睡覺都睡不安穩,也得虧她睡的不安穩,早上雞叫一遍就醒了,穿好衣裳就要出去忙活。

    雖然衣裳不用洗,但是日常的灑掃卻也少不了,她一邊哀怨一邊拿著大掃帚掃地,冷不丁一雙冰涼涼的手就從她背後摸了上來,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輪著掃帚就打了過去。

    趙玉被打了個正著,半邊臉都紅腫起來,嘴角還冒了血,眼睛狠毒的像是要吃人:「你小子膽子不小啊!」

    他昨晚上想著小子的水靈樣子想的心頭燒起了火,太監雖說不能真那什麼,但旁門左道的法子也不少,他半夜裡想的口乾舌燥,一大早就尋摸過來了,哪裡想到臉上正挨了一下。

    四寶也驚得臉色白了白,正欲辯解,他就叫了幾個高壯太監提著麻繩走進來,一副要拿人的架勢。

    四寶眼看著就要怒送一血,就見她乾爹神兵天降一般的跨了進來,高著嗓子道:「怎麼回事啊這是?」

    趙玉面上一沉,陰沉著臉看了眼馮青松:「這小子辦錯了事兒,我要帶他下去懲治,姓馮的你不想惹事兒就別管了!」

    馮青松哎呦一聲,虛虛拱了拱手,扯了虎皮當大旗:「那可真是不巧了,督主要見這不成器的小子,趙監官要罰也只得等到他回來再罰了,不然要是身上帶了傷,落在督主眼裡可不好看。」

    趙玉昨天本想來個借刀殺人,沒想到倒為著四寶抬了回轎子,在督主跟前露了臉,他也想到昨天的事兒,對馮青松的話半信半疑:「你說督主要人督主就要了?」

    馮青松有虎皮在手,也不跟他爭辯,帶著人拉了四寶就要走,趙玉見他一副猖狂樣兒更信了幾分,也不敢攔著,面色陰沉地看著爺倆兒大搖大擺地在她跟前經過。

    四寶等徹底離了西華門的地界才迫不及待地問道:「乾爹您說的是真的,督主真要見我?」

    馮青松趁熱打鐵,徑直帶著她往東廠走,聞言很鄙視地看了她一眼:「廢話,除非他自己親自發話,否則這宮裡上下哪個不要命的敢借他的名號?!你過去就是陪他下棋解悶,侍奉茶水,記得有眼色點啊。」他把昨日的事兒說了一遍。

    四寶剛才縮的跟鵪鶉似的,這時候一旦得救就張狂起來,翹著大頭哈哈笑:「我就說督主昨日怎麼非要給我賞錢,果然是臉長的太好,到哪兒都招人待見。」

    馮青松差點給她絆一跤,冷酷無情地打擊道:「想想趙玉,你要是入不了督主的眼,一樣得回西華門!」

    四寶在宮裡不光把八榮八恥都丟棄了,還落下個愛吹牛的毛病,嘿嘿笑道:「入眼算什麼,能讓督主寵我寵的無法無天才算本事呢!」

    馮青松:「…」

    爺倆這時候都沒想到,她隨口一句大話,竟在不算太久的以後一語成讖了…

    馮青松進了東廠立刻拉著人問了句,卻聽到督主這時候不在東廠里,就連成安也跟著出去辦事了,兩人一直等到晌午,都開始焦心起來,就連吹了大牛的四寶都忍不住悄聲問道:「咱們今兒不會抱不成大腿了吧?」

    機不可失,明兒個趙玉可不好再放她出來了,她可不想再回西華門面對那個半陰不陽的變態啊!

    馮青松瞪了她一眼:「就是讓你給吹牛吹走的。」又沉了沉心:「再等等吧。」

    第三章

    馮青松自己叨咕了幾句,不放心問道:「說真的,你小子棋藝到底怎麼樣?昨天光想著怎麼撈你了,萬一在督主跟前吹了大氣,咱們倆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四寶漸漸從興奮中冷靜下來,給他叨咕的也緊張起來,她的棋藝也就是初中興趣班的水平,穿過來倒是看了幾套棋譜,日常跟人下棋也有七八成贏面,自認棋藝不差,但就是不知道對手如何了。

    她模稜兩可道:「這主要看督主的水平怎麼樣了。」

    要是督主是個臭棋簍子,她就是小學生水平也能五殺超神,要是督主是王者,那啥也別說了儘早投降吧。

    馮青松細細叮囑道:「不管督主棋藝怎麼樣,你都不准贏他,但也不能一直輸一直輸,得讓他盡興。」

    就是說得輸,但得奮勇廝殺,讓督主下的痛快了才能輸。四寶嘆服:「您可真精。」都能寫一本鑽營經了。

    馮青松得意地一抬下巴:「那是,你小子多學著點兒。」說完又斜了她一眼:「誰讓你平白得罪人了!要不是為了你我至於這麼東奔西走的嗎!」

    爺倆正合計著怎麼抱大腿,東廠大門處就一陣騷動,兩人站得遠沒注意到,話題聊著聊著又歪樓了。

    陸縝身穿織金交領蟒袍,腰間扣著玉帶,頭戴描金烏紗帽,被眾星拱月一般跟前跟後地繞過影壁,單這份排場就足以讓人終身難忘了。

    成安在他身後低聲道:「和嬪娘娘越發得意了,月前才收養了十三皇子,轉臉又惦記上咱們司禮監的人,這手未免也太長了,咱們要不要…」

    他溫雅地勾了勾唇角:「暫且不急,等皇上新鮮勁過了,不用咱們伸手,自有人想把她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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