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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2:48 作者: 引路星
祝良機:「……」
「良機還小,」賀棲川替他解了圍,他低頭看祝良機時神色繾綣:「穿什麼都挺好看的。」
他的這些動作都被祝良機他媽看在了眼裡,比較了一下賀棲川眼裡快要溢出來的溫柔、再看祝良機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明顯前者才是付出比較多的那個。一直知道自家兒子是影帝腦殘粉的祝媽媽在心裡鬆了口氣。
她早幾年隱約察覺了兒子的性取向,儘管嘴上不說破,心裡卻替他操碎了心,現在祝良機和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即使她再不情願,大抵也只能如此了。
被祝媽媽趕出廚房後,賀棲川看見祝良機和祝卿時在一起玩王者榮耀,他們還沒開局,他也加了進去。幾把遊戲過後祝良機被媽媽叫去布菜。只剩下賀棲川和祝良機的弟弟。
四目相對,祝卿時忽然說:「我哥是不是挺蠢的?高地都要爆了還在外面清龍。」
祝卿時和祝良機長得有七八分像,但前者的眼睛更像父親,比起哥哥霧蒙蒙的桃花眼顯得要凌厲很多。賀棲川嗯了一聲,祝卿時道:「都不知道他的王者是怎麼上去的。」
恰好路過的祝良機非常不樂意地拍了一下弟弟的腦袋:「知道什麼叫意識嗎?你哥把中路兵線斷了你們都守不住,輸了怪誰?」
祝卿時沒反駁,等祝良機走後,男孩收斂起玩笑的模樣,他很認真地看向賀棲川:「就算他挺蠢的,你也不能欺負他。」
賀棲川笑:「為什麼覺得我會欺負他?」
祝卿時:「我知道你們都是分攻和受的,看我哥那樣也不可能是攻,他都這麼慘了,你是不是該對他好一點?」
賀棲川:「我不敢欺負他。」
祝卿時聽罷露出了滿意的神色,賀棲川又道:「除了某些時候。」
祝卿時:「???」
恰好這時祝良機讓他們吃年夜飯,弟弟未出口的疑問只能作罷。祝家有四口人,夫妻倆都是教師,一個是大學裡的古典文學教授、一個在小學教孩子基礎語文,某種程度上祝良機的父母也算琴瑟和鳴。祝良機的爸爸是最看得開的一個,即使知道了兒子是同性戀、兒子和自己的偶像在一起,他爸也非常順利地接受了。
「歷史上韓嫣輔佐漢武帝,詩經里也有鄭風一章,還有董賢、鄧通、安陵君……這麼多人是同性戀,良機為什麼不能是同性戀呢?」
祝良機他媽第一次聽見老伴的歪理時氣得差點罵人:「就知道這個君那個君,兒子都要跟人跑了,你能不能說點有用的?」
「圖靈也是同性戀,」祝爸爸說:「沒有他二戰可能要延長五年,你能適應生活水平退步到五年前,手機只能用來打電話嗎?」
他媽不能適應,所以他媽只能試著接受兒子和一個男人在一起的事實。
吃過年夜飯,祝良機的父母給幾個小輩發了紅包,不僅祝卿時、就連祝良機和賀棲川也有份。賀棲川似乎很少收到紅包,見他眼裡划過一抹驚訝,祝良機嬉皮笑臉讓他收下:「看來我媽挺喜歡你的。」
賀棲川彎彎唇。
「我之前想過如果她不喜歡你,估計我接下來幾年都要少回家了,」祝良機嘖嘖兩聲:「婆媳關係果然難處理,幸好小賀很討太后歡心啊,該賞。」
「賞什麼?」
祝良機眼睛一轉:「賞你躺著,我來動怎麼樣?」
賀棲川見他笑得一臉燦爛,霧氣橫生的桃花眼也格外明亮,忍不住壓低聲音道:「你弟弟今天讓我不許欺負你。」
祝良機:「?」
賀棲川:「我對他說我不敢,除了一個時候。」他的手指摩挲過祝良機的唇瓣:「床上的時候當然是怎麼欺負怎麼來。」
不等祝良機說話,賀棲川又道:「我躺著就我躺著吧,但是我泄不出來,你也別想停。」
祝良機非常激動:「是我上你的意思嗎?」
賀棲川:「是你在上面、我上你的意思。」
明白了對方說的到底是什麼,祝良機一陣面紅耳赤,越是跟賀棲川待得久了對方說話就越口無遮攔。
晚些時候陪家裡人看了春晚,快到十一點多時外面下起了雪,祝卿時休息得早,祝良機跟賀棲川不久後。剛來那幾天賀棲川住的是客房,現在他倆光明正大住一起,祝良機家裡人也沒表現出反對的意思。
「我上中學的時候最喜歡過年,名正言順守歲到十二點,十二點過後房門一關,我還能看小電影看到太陽升起來。」
「你以前就這麼不老實?」
祝良機笑:「看你的小電影啊,偶像。」
賀棲川也跟著他微微彎起眼睛。飄窗外雪花紛紛揚揚,在灌木上留下一片白色,如果抬頭能看見天幕上一輪清淺的月亮。他們一起縮在了被子裡,祝良機的腳比較冷,他厚顏無恥地去蹭賀棲川溫熱的小腿,對方被他凍得輕微嘆了口氣。
「我新接了部電影,大概三月開拍。」
「嗯?」祝良機說:「勞模啊。」
「我想讓你接電影的另一個角色。」
祝良機心說年都還沒過完,你跟老子談工作?
「是在成都時給你看過的同志片。」
祝良機一口血差點噴出來,那部片有床戲有吻戲,如果賀棲川和另一個男藝人演了,先不說祝良機自己的心思,光是會引起的風波想想就讓人頭皮發麻。祝良機踹了他一腳:「劇本我忘得差不多了,你說一下?」
「蘇訣是個不學無術的二世祖,高考後他家裡花高價把他送進了昭南大學,南大的櫻花全國有名,蘇訣有花粉過敏症,花開那天他犯了哮喘,跟他一起參加活動的顧易延幫他拿了藥,兩個人因此相識。」
「蘇訣愛玩,白天翹課夜裡泡吧,顧易延卻是自己考上南大的學霸。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在交往中被互相吸引,大二時蘇訣向顧易延表了白。」
祝良機:「等等,你要接誰?你想我接誰?」
「蘇訣是0、顧易延是1,」賀棲川輕笑:「你覺得我想你接誰?」
祝良機一秒入戲:「行,小顧你繼續。」
「南大的櫻花都是粉色,但在男生宿舍下有一顆白色的櫻樹。大家都說那是顆死樹,它永遠也不會開花。蘇訣向顧易延表白那天,顧易延告訴他,如果宿舍樓下那顆白色的櫻花開了,他就和他在一起。但到了大三的時候,不等那顆花開,他就跟蘇訣接吻了。」
祝良機:「看來我倒追你很有一套啊,不錯。」
「畢業時顧易延選擇留校,蘇訣家裡要他回去接手,蘇訣讓顧易延南大等著他,可蘇訣再也沒有回來,」賀棲川說:「電影的最後一場是很多年之後,蘇訣的孩子考上了南大,開學那天蘇訣送小孩去學校,他在南大的正門看見了兩排沒開花的樹,他上學時南大的門前只有大道,蘇訣好奇,就隨口問來接待的學生這是什麼樹。」
「那個學生告訴他這兩排都是白色的櫻花,春天的時候特別漂亮。南大原本沒有白色櫻花,這兩排白色的櫻花樹都是一位姓顧的老教授向學校申請、最終由他親手種下去的。」
祝良機覺得故事不錯:「電影名字叫什麼?」
「編劇給我看時還沒下決定,他最初想取個跟櫻花有關的電影名,」賀棲川說:「我勸他改個名字,如果他答應,我可以接這部戲、還會帶個男二給他。他同意了。」
祝良機笑:「什麼名字這麼神奇,你就篤定我會演?」
「顧易延和蘇訣的初遇起源於蘇訣的花粉過敏症,顧易延幫了他,這是他們相知的機會。」賀棲川說:「我們和他們是一樣的。如果沒有那次莫名其妙的一夜情,你和我可能永遠只是一部電影裡合作過的演員。」
祝良機一愣。他們躺在一張床上,就像一年前那個醉酒的夜晚,他面前的男人眼裡似有日月星辰,當他注視著你,山河都仿佛靜息。
「《天賜良機》。」
從那一晚開始,拍戲時的接觸與摩擦、KTV里唱過的歌、生日時對方送上的祝福、察覺到動心的忐忑不安與小心翼翼,還有在布達拉宮落下的細雨和星星,無一不是不可思議的奇蹟。
世界上有那麼多人,他最終跨越人cháo留在了一個人身邊。
這是天賜的良機。
作者有話要說: 就到這裡啦,謝謝觀看~
結局很早想好的,自己還是比較喜歡吧哈哈哈
新文大概20多號開,和這篇風格不太一樣,慡文,名字叫靠臉吃飯的我,戳我專欄能看見emmm求個預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