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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2:56 作者: 啊醋阿醋
    自殿下從饒州回來,外面便有傳言說東邊隱有妖邪之像,秦箏知道,這般荒誕的言論定與昶王有關,他與殿下的爭鬥早晚會擺到明面兒上。

    果然不出她所料,第二日的狩獵便出了岔子,陛下突然衝進西邊的密林里,殿下也隨之而後,可陛下由侍衛護著狼狽歸來,殿下卻沒了蹤影。

    瞧著昶王那般得意的模樣,秦箏只恨得牙癢,連跟在他身邊的宋辭也連帶著遷怒了,見他過來,便出聲刺了兩句,他眉頭緊鎖似有些落寞,可仍在她追妹妹時,毫不猶豫地翻身上馬隨她一道去了有狼的密林之中。

    所幸,殿下極有手段,並沒有大礙,可她知道,殿下無礙,昶王便有礙了。

    然而,昶王身後還有淮南王這個親舅舅,秦箏以為殿下會將宋辭扣在京都,誰知殿下居然將宋辭放走。

    「殿下,若沒有淮南王世子為質,淮南王有所異動可怎麼辦?」

    秦箏疑惑。

    誰知她名義上的妹夫先時定定瞧了她一瞬,而後忽然搖頭笑道,「阿箏,若宋辭聽了你這話,定會後悔這些時日的布局。」

    秦箏疑惑,可殿下似沒有再說的意思,她便搬出了棠棠,「殿下,棠棠這些時日有些緊張,可都是屬下日日寬慰她。」

    殿下對她這個妹妹最是上心,此刻賣個好想來也會讓他開口。

    果然,季宴淮瞧了她一瞬,而後緩緩開口。

    她這才知道,宋辭早在之前就開始布局,架空了他那偏心爹的兵權,截了淑妃的信親自交給了殿下,為了迷惑昶王一眾人,這才一直跟在他們身邊,如今既然京都的事情已經平息,他便也回了淮南處理他那亂糟糟的家事了,估計這一去也不回再來京都了。

    秦箏愣愣的,「那為何你們不與我說。」

    季宴淮手中拿著一卷書,懶懶抬眼,「是宋辭的主意,他說你性子直率,怕是演不好讓人看出來。」

    哈!

    秦箏在心中冷笑一聲,自己竟還被他給嫌棄了?

    匆匆朝座上的男人一拱手,她匆匆離去,回府與祖母打了一聲招呼,她便朝淮南去了。

    從京都到淮南快馬加鞭需要半月,這一路她都想著如果見到宋辭,她該說些什麼,是該道歉?還是該表明自己的心跡?

    懷著這般忐忑的心情,她一路到了淮南王府,或許是自己趕路形容不整,那守門小廝的神情著實算不上好,直揮著手,「去去去,世子是隨便哪個人都能見的?」

    原想著給淮南王府留下好印象的秦箏被他趕小狗似的態度弄得十分惱火,將手中的馬鞭猛地甩了出去,在廊柱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那小廝頓時就閉了嘴,慌慌張張道,「女俠饒命,實在不是小的布不通傳,是世子這會兒沒在府中。」

    秦箏皺眉,「那他在那裡?」

    小廝瞧著她擰緊的眉頭,實在想不出自家世子和這彪悍的姑娘到底什麼關係,可又畏懼她手中的馬鞭,顫聲道,「回姑娘,世子去了芳香樓。」

    芳香樓?

    秦箏將這名字在嘴中繞了一圈兒,便反應過來這是哪裡了,頓時怒火中燒,好個宋辭,這才回來幾天,就敢去逛青樓了?

    她也不理小廝悄悄打量的眼神,利落地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指著他,「你,帶路!」

    圍著一排兒的小廝頓時散開來,留下中間那個孤零零的身影,正是剛剛與秦箏說話的那個小廝。

    周茂四下瞧了瞧自己的同伴,見他們又悄悄往兩邊移了移,頓時欲哭無淚,可礙著秦箏的馬鞭,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

    等他瞧見那粉紗曖昧的樓,心中更是惴惴,也不知世子會不會與他算帳。

    「姑娘,就是這裡。」

    他回頭朝那擰緊眉頭的姑娘道。

    秦箏淡淡「嗯」了一聲,將馬鞭拋給他,大步朝芳香樓裡面去了。

    周茂手忙腳亂地接過馬鞭,看著秦箏利落的背影遲疑了一瞬,可他偏頭瞧見身旁的馬兒,又鬆了一口氣,姑娘的馬在這裡,他可得在這裡守好。

    耳邊是嬌聲脆語,鼻尖是脂粉的香氣,這芳香樓的姑娘個個身材曼妙,一層薄薄的紗衣,透出裡面滑膩白皙的身子來。

    「姑娘,這裡可不是您來的地方。」

    得了信的老鴇連忙趕過來將秦箏攔住,賠笑道。

    「我找宋辭。」

    秦箏淡聲道。

    那老鴇聞言一愣,這淮南姓宋的不多,叫宋辭的也就那麼一個,她仔細打量面前的姑娘,身材高挑,穿著一身烏漆麻黑的少年胡服,可仔細瞧著五官,卻是個極為漂亮的美人兒的。

    可這世子身邊從未聽見過有什么女人啊?

    不過是一瞬間,她便扯了笑,「姑娘若要找人,可不是在這裡找,這裡也沒有什么姓宋的公子。」

    秦箏皺眉看她,可那老鴇神情認真,不像是騙人的模樣,難道那小廝騙人的?

    眼瞧著越來越多的眼神落在這裡,秦箏略一沉吟也不便再停留,她也沒證據宋辭在這裡,平白打擾了人家做生意,朝老鴇道了一聲歉,便離開了。

    老鴇瞧著她走遠,這才回身上了樓,進了一間屋子。

    宋辭此刻正與人說話,「軍中的變動是父王親自交代的,若孫大人有疑惑,可自行去王府找父王說,又何必來與我說呢。」

    孫贇瞧著對面漫不經心的年輕人,牙根一陣發癢,如今淮南有誰不知道換了新主子,可偏偏宋辭就咬死做主的是淮南王,讓他們這些淮南王舊部有苦說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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