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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2:56 作者: 啊醋阿醋
    若她今日被打死,恐怕季宴淮也不會來得罪這位世子。

    宋辭看著對面的兩人,突然覺得沒意思,剛剛這姑娘戲耍可他,他不過是也想嚇唬嚇唬她罷了。

    「你起來吧,我沒想為難她。」他道。

    蘭芽這才起身,不過粉色的裙子上沾了泥水,看起來污濁不堪。

    棠棠垂眼看了一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怎麼又回來了?」宋辭突然想起那日的事情,問道。

    她剛剛自稱民女,既不是宮中的宮女,也不是季宴淮的侍妾。

    那宮女還叫她「姑娘。」

    難道,是季宴淮擄回來的?

    想到這裡,他眼睛一亮,幾步上前,原想要拽著棠棠的手腕,可細想又覺得不好,手足無措了一瞬,他道,「你跟我走一趟。」

    棠棠不知他在想什麼,不過經過剛剛那事,她不想和這位世子有什麼交集,便道,「世子,我要回去了。」

    宋辭可不依她。

    兩人在只可供一人經過的小路旁僵持不下,身後不遠處就是長廊。

    「世子,你攔著我的人做什麼呢?」

    棠棠正不知如何是好,突然瞥見廊下的兩人正定定看著他們。

    季宴淮今日穿著玄色暗金祥雲紋長袍,冷眼立在廊下,眉目清冷。

    而他身邊,是一個身材高挑勻稱的姑娘,十七八歲的模樣,一身紅色芙蓉紋齊胸襦裙,髮髻高綰,金釵斜插,明明是最雍容華貴的打扮,卻因她沉靜的神色,生生透出一股颯爽。

    兩人負手而立,衣袂輕翻,同樣的高深莫測的神情。

    真是般配。

    棠棠垂下眼,想著。

    季宴淮眉頭緊蹙,看著仍在原地不動的棠棠,傘也遮住了她的神情,讓他莫名有幾分不快,「棠棠,過來。」

    他沉聲道。

    一旁的秦箏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一向在外人前不露聲色的太子殿下,如今竟這般生氣。

    她饒有興趣地看著立在雨中的那位綠衣姑娘。

    只見她腳步略微往前動了半步,不知為何,突然又撤了回去,然後又不動了。

    感受著身旁男人越來越沉鬱,秦箏忍不住噗嗤一聲輕笑。

    撞見季宴淮冷冷的眼神,她極不規矩地聳了聳肩,偏偏又和她那般契合。

    季宴淮冷笑一聲,「宋辭今日是你招過來的吧?」

    秦箏臉上的笑一滯,看著宋辭那漂亮的小臉,雖然還是有些心動,可她不想負責。

    於是,她踮起腳十分豪氣地拍了拍季宴淮的肩,「你把宋辭趕走,我就幫你把小美人哄好。」

    季宴淮一挑眉,「不用。」

    說完,也不顧細雨,大步朝棠棠而去。

    看著他高大的背影,秦箏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阿箏!」

    不等她溜走,宋辭便興沖沖地跑了過來。

    秦箏只能轉身,臉上扯著大家閨秀的笑,「見過世子。」

    宋辭不管她做作的模樣,一伸手就想要拉過她的手腕,可秦箏更快,連忙縮了回去。

    他眉毛有些耷拉了下來,「阿箏,你為何躲著不見我。」

    秦箏看著眼前的小狗,有些心疼,可仍硬著頭皮說道,「世子,以前是秦箏不知世子身份,冒犯了世子,還請世子不要見怪。」

    她說話文縐縐的,哪裡是那個英姿颯爽又霸道的女將軍,宋辭有些不高興地撇撇嘴,「阿箏,你在我面前不用守這些規矩。」

    秦箏有些感動,除了季宴淮這個黑心太子,宋辭還是第一個讓她不用守這破規矩的人,可腦中的理智仍讓她道,「世子說笑了。」

    宋辭看著她一瞬,「阿箏,你真喜歡季宴淮?」

    秦箏此刻騎虎難下,原本她是不想回京城的,可娘一封封如催命符一般書信送到慶州,她實在沒了法子,便一路慢悠悠地往回走。

    誰知,在路上遇到了簡裝的宋辭。

    實在是他長得太打眼,秦箏一眼就看上他了,一路上軟硬兼施,終於哄成了自己的人。

    臨到了京城,秦府派人來接她,才知他就不是什麼落魄的商家子,而是大名鼎鼎的淮南王世子。

    她便給他點了一柱香,自己悄悄溜走了。

    誰知這宋辭竟找到了秦府,秦箏無法,思來想去,這京城能震住宋辭的唯有季宴淮一人,便在他第二次找來的時候,說自己心悅太子。

    他震驚傷心之下竟有一段時間沒再找過來了,只是時不時找季宴淮麻煩。

    秦箏覺得無所謂,反正淮南王是昶王的人,昶王又與季宴淮不和,而作為淮南王世子,時不時找季宴淮麻煩,也是常理之中了。

    秦箏為自己的聰明才智折服,除了在府中要應對自家娘親的逼婚,倒是過得十分自在。

    眼見季宴淮帶著那位美貌姑娘過來了,秦箏只能苦口婆心地勸他,「世子,這世上好姑娘這麼多,您為何一定要執著於我呢?」

    宋辭驀地臉一紅,扭扭捏捏開口,「阿箏,我,我身子都給你了。」

    秦箏倏地被突如其來的微風嗆了嗓子,「咳咳咳……」

    剛剛踏上長廊的棠棠也一驚,看著那位姑娘咳得臉色通紅,像是要背過氣去。

    而一旁的宋辭只慌地用手撫著她的背,偏偏那位秦姑娘咳得更凶了。

    她看了一眼一旁的季宴淮,只見他神色淡淡的,事不關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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