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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2:56 作者: 啊醋阿醋
自那日後,周朗再也沒有來找過棠棠,倒是周大嬸來了一趟,拉著她的手,有些歉意,「棠棠,嬸子是喜歡你的,就像親生女兒那般喜歡,可是……」
她看了一眼那張如花般的小臉,嘆著氣拍了拍棠棠的手,「你是嬸子看著長大的,莫要因為周朗那傻小子和嬸子生分了。」
棠棠雖沒見過什麼大世面,可也是懂得周大嬸的言外之意,做女兒她是願意的,可給她當媳婦,她不願意。
不過,她對周朗也沒有那層意思。
「嬸子,我明白的。」棠棠笑了笑。
她乖巧的模樣倒是讓周大嬸有些心疼了,左右不過是自己兒子惹出來的,她又何必專程來給棠棠說這一番話呢?
可說出去的話也收不回來了。
突然瞥見角落裡坐著的美貌少年,她看著笑魘如花的棠棠欲言又止。
「嬸子,怎麼了?」棠棠問道。
「棠棠,這阿宴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麼?你去年已經及笄了,和他這麼住著也不是個辦法,你是姑娘家,外面人總要說閒話的……」她壓著聲音,說的隱晦。
棠棠下意識順著她的視線望向那修長挺拔的身影,抿著唇思索了一陣,「嬸子,我知道的。」
周大嬸見她明白,也不再多說,轉移了話題又和她說了一會兒話,便起身要走。
將那混小子關在家裡,若不早點回去,怕是又要惹出什麼事情來。
「嬸子,你慢點。」棠棠扶著門框,朝她揮揮手。
「哎,知道了。」周大嬸笑著。
她的小院就在去後麵茶山的岔路口,來來往往的人也多,有幾個不太相熟的農婦扛著鋤頭路過這裡,看見站在門邊的棠棠,時不時交頭接耳,發出一陣陣莫名的笑聲。
棠棠冷眼看過去,她們又收回了視線,等棠棠轉身,她們又看過來,指指點點。
「嘭!」
她氣急,將那門重重關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外面的聲音總算是消停了一會兒。
站在院裡的季宴淮看過來,一雙鳳眸有些疑惑。
「沒事兒。」她擺擺手。
她今日是怎麼了,以往也不是沒有被她們說過,這次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那些人嘴那麼碎,估計她剛剛摔門的事,不出今日下午,便會在村子裡傳遍了。
「唉。」她下意識地嘆了口氣。
季宴淮看了看她,朝她招了招手,「棠棠,過來。」
棠棠有些疑惑地看了看他,自從那日他拽了她的腳腕,兩人之間就變得有些奇怪,除了每日必要的對話,他們就像陌生人一般。
見她不動,季宴淮突然大步上前攥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大杏樹走去。
棠棠正要掙扎,緊緊箍在她手腕上的手已經鬆開了。
「你看。」季宴淮朝她揚了揚眉。
她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原本光禿禿的枝條上已經結滿了嬌嬌嫩嫩的花苞,東邊兒的,竟還開了不少杏花,粉白 /粉白的,煞是好看。
「竟然開了?」她驚喜地轉頭看他。
圓溜溜的眼睛亮晶晶,濕漉漉的,就像是泡在水裡的琉璃珠子。
這幾日,她悶悶不樂的,也不同他說話,讓季宴淮有些惱火,如今見她笑了,陰沉的臉色總算是好看了幾分。
三月下旬,春意已濃。
院子裡那棵杏樹白如雲霞,雀兒在枝頭輕躍,蜂蝶翩躚,驚落了零散的花瓣。
一陣春風拂過,靜謐的小院裡,似是下了一場帶著春意的香雪。
棠棠將那朵落在盤子裡的杏花捻起來,嘆口氣,這花美倒是美,就是老是掉進盤子裡。
「快吃吧,等會兒還去白馬村呢。」季宴淮將粥遞給她。
他如今的粥已經熬得很好了,濃稠綿軟,不見一點焦糊。
棠棠先喝了一勺粥,又夾了一塊蘿蔔乾,放進嘴裡,入口爽脆辛辣,讓她忍不住眯了眯眼。
這蘿蔔乾是前些日子孫婆婆送來的,她如今被兒孫借到城裡享福,只時不時回村里收拾一下她的屋子。
想到這裡,她放下碗,抿了抿唇,看向對面的季宴淮。
「阿宴,孫婆婆的屋子空著,我想著,要不我們租下來吧。」
他沒有抬頭,而是夾了一塊蘿蔔乾,隨口問道,「租來幹什麼?」
棠棠低頭用勺子在粥里攪著,「阿宴,你如今已經不用吃藥了,你去孫婆婆那邊住著,一來我還可以照顧你,二來,外面……也不會說閒話了。」
蘿蔔乾剛剛放入口中,辛辣無比,讓他有些難受。
他抬眼,「你的意思是,要我走?」
「也不是讓你走,孫婆婆的屋子就在前面,離我的院子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她鬆了勺子,下意識安撫他。
「呵……」他冷笑一聲。
他在這裡耗了這麼久,就是想讓她心甘情願地跟著他,如今她竟然想讓他走?
季宴淮冷冷看了對面姑娘一眼,往常溫柔的眸子此刻陰沉沉的,像是凍上了一層冰,讓棠棠顫了顫。
「阿宴……」
她正要說話,就見對面的少年緩緩放下筷子,眼神如狼一般。
棠棠想起那日他扯過她腳腕的場景,下意識地站起身就要跑。
誰知對面的季宴淮更快,她不過剛踏出一步,就被一隻滾燙的大手箍住了腰,另一隻手的食指豎在她唇邊,抵住了她即將而來的尖叫,「噓,棠棠乖,別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