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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2:17 作者: 木瓜黃
唐樓樓虎軀一震,半個身體依偎進程風懷裡,這個生活作風良好的社會三好標兵哆嗦著喊:「媽呀——」
程風壓根不理他,一把撇開唐樓樓就往江越那邊沖。
看著喬南那副樣子,他右眼皮不停在跳。
喬南腿上中了一槍,登時整個人撲倒在地。他狂笑著,決心犧牲自己這條命也要拉個人一起下水。
比起林邵久,他最恨的還是江越。
他在曲子森身邊當了江越三年半的替身。
他曾經無數次地想,他和曲子森還是有很多甜蜜回憶的。儘管每次在床上,任由心愛的男人身上輪番進攻的時候,曲子森嘴裡喊著的永遠是『小越』。
他替他口/交的時候他這樣喊,接吻的時候呢喃出的名字也是,還有□□的時候他性感得要命地低吼我愛你,全都不是對著他,而是對著江越。
喬南一開始也恨過。
可是到後來,他無比清晰地認清了現實——除了江越,沒人再能得到他的愛。
於是他在絕望中竟然非常荒謬地慶幸,自己長著一張和江越相似的臉才能獲得他的垂青,進而和他共度三年歲月,才能奉獻自己滿腔的愛和信仰給這個原本冷漠無情的、眾叛親離的男人。
反正他原本已經是低進泥土裡的塵埃,儘管是因為這樣一個殘忍、不堪的原因,也確確實實地,在曲子森懷裡開出一朵花來。
被他擁著笑,感受他在自己身體裡進出,他的汗水,他的喘息,他所有曇花一現的溫柔。
曲子森,這個救了他還資助他完成學業、惡名遠昭、實在稱不上是個好人的男人,卻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
可是十二年前,被江越一刀捅穿心臟,慘死街頭。
救護車趕到的時候已經於事無補。
曲子森死了。
死在江越手上。
多麼諷刺,喬南每個午夜夢回都在邊哭邊咬緊牙關,他死了,江越卻被無罪釋放。
正當防衛……
無罪釋放……
見喬南拖著廢腿,仍堅持不懈地往前爬,齊磊心道『臥槽要不要那麼身殘志堅,這貨不是找死是什麼』,手上輕扣扳機,又是一槍。
這一槍擊中了喬南的右手,讓喬南不能再繼續這樣手腳並用地往前爬。
喬南又中一槍,卻一聲不吭,沒有喊疼,連悶哼聲都沒有,只是沉默地停在原地。
他低垂著頭,撫在地上的手漸漸攥緊成拳頭。
「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喬南清楚的記得,報紙報導出來之後,所有人都冷眼相待。
至少除了他,沒有人難過。
一個罪大惡極的販/毒份子死了。
好像是一件全社會都應該鼓掌歡呼的事情。
喬南緩緩抬起頭,半長的頭髮遮住了他的臉,隱在頭髮下的臉似平靜又似瘋狂。他又重複了一遍:「你有權對他的愛不屑一顧……可你為什麼要殺了他?」
這話是對著江越說的,可惜江越早已陷入昏迷,這句疑問句註定得不到回答。
當年的事情過去太久,已經沒什麼人記得。因此唐樓樓他們一片茫然,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齊磊放下槍,怒斥道:「還愣著幹什麼,綁起來啊!」
於是先前被喬南掙脫開的那兩個黑衣人忙點頭,彎下腰,欲把喬南從地上拎起來。
喬南摩挲著手上那枚戒指很久了,就在黑衣人彎腰的瞬間,他終於抬起拇指和食指往上用力一扣。
『嘭』地一聲槍響。
那是一把被設計成戒指的隱形手/槍!
伴隨著槍響一起的還有程風慌亂的一聲『小心』和朝向江越那邊的奮力一撲。
……
「發生了什麼?」唐樓樓身高不比塗四季,只能看到塗四季呆若木雞的表情,「怎麼突然會有槍聲?」
顏槐被林邵久特意安排在這麼遠的位置觀戰,本來就已經很不爽了,這下兩眼一蒙黑,入眼之處全是林邵久的手下們,心情更是煩透:「江越還活著吧?」
奈何塗四季已經失去了語言能力。
他好半響才斷斷續續道:「你們說子彈打在腦門上……還有活下來的可能嗎?」
這下換成顏槐和唐樓樓愣在原地無法言語了。
唐樓樓三秒鐘眼淚淌了下來:「江、江少,你可是我奮鬥了十多年才遇見的伯樂啊……如果沒有你就沒有現在的我,你怎麼能這樣就死了呢……」
顏槐回神以後奮力撥開人群,前面擋道的都被加以冷眼:「閃開。」
誰也不敢真的得罪這個怒氣高漲的大嫂,又見喬南開了一槍之後被制壓住沒什麼危險,這才紛紛給顏槐讓道。
跟顏槐腦補的情節不同。
倒在血泊里的那位……
是程風。
楚天秦把江越塞給聽到槍聲就哭爹喊娘地加速奔來的楚天羽同志,然後俯下身去觀察程風的傷勢,他沉聲道:「救護車還有多久到?」
靜默。
楚天秦抬眼,陰沉沉地掃視過一片人,質問道:「你們沒叫救護車?!」
林邵久雖然這些年著手在洗白,但畢竟混黑那麼多年,哪有什麼叫救護車的習慣,打個比方,黑吃黑受傷了還叫救護車這不是搞笑嗎。在他們業內,要麼當場死,要麼拖著傷回家等著私人醫生上門救治,叫救護車上醫院會徒增很多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