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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42:20 作者: 南風甜島
    杜依依被師父叫出來時,就猜到是要詢問穆秋峰的事,可是該不該把兩個師弟間的事情告知師父,她卻拿不定主意。

    畢竟穆秋峰目前還處於暗戀,她要說了,豈不是侵害人家隱私。

    杜依依短暫思索了下,換了個神叨叨模稜兩可的說法:「師弟他,成長了。」

    人生頭一次失戀可不就成長了嘛。

    「成長了?什麼亂七八糟的!」丁老沒好氣地說,「別和老人家打啞迷,說人話。」

    杜依依只好坦白:「師弟他好像失戀了。」

    「失戀?」丁老聞言略微一驚,但也僅僅是震驚了下而已,很快一臉沒所謂地說:「我還以為穆家破產了,原來是失戀,年輕人分分合合很正常,你有時間開導下他。」

    杜依依不置可否,乖乖站著沒吭聲。

    「這小子愛鑽牛角尖,從前為了比賽的畫能夠五天五夜不眠不休,現在為情所困恐怕……」丁老自個琢磨起來,轉向杜依依問,「那他喜歡的人是咱們學校的?」

    杜依依點頭。

    「那人不喜歡他?」

    這問題好扎心,得虧離畫室遠當事人聽不見。

    杜依依又一次點頭。

    「這樣……」丁老想了想,「那我安排他去博物館實習一段時間,見不著面,忙起來就沒空瞎想了。」

    這法子確實不錯,於是師徒倆一合計,就給穆秋峰安排了新的去處。

    杜依依本以為死心眼的穆秋峰偏要在畫室守著小師弟,卻沒想中午時師父隨口一提,他沒有絲毫考慮就同意了。

    許是撐不住,想要逃離了吧。

    -

    天光漸暗,暮色四合。

    黎原一直沉迷於丁老發的資料包上面,畫室里其他人什麼時候走的都不知道,等察覺過來,已是徬晚。

    比每天回家的時間晚了四十多分鐘,他急匆匆地收拾好東西,關窗關門,出校門後打了輛計程車。

    家裡那人怕是等急了。

    可是,卻沒有一通催促詢問的電話,該不會生悶氣了吧。

    最近老寶貝愈發黏人了,沒按時回家真的會生氣,然後晚上就會把氣撒他身上,沒個兩三小時消停不了。

    而且不知道什麼毛病,跟個大狗似的,總喜歡在他脖子或者鎖骨的地方咬上幾口,即便穿上有領子的襯衫也不能將痕跡完全遮住。

    黎原想著,下意識觸摸頸邊今早新鮮出爐的一點殷紅,剛撫上皮膚,陡然間,霧氣、瓷磚、扶手組合的奇妙畫面紛紛擁入腦海,還伴隨著一股從脊椎上涌的戰慄。

    不可否認,屬於男人的那份磅礴力量感,著實太令人著迷了。

    黎原狠不爭氣地滾了下喉嚨。

    要不等下回家,先在沙發休息一下再吃飯?

    這個放浪的想法升起的一瞬間,黎原趕忙紅著面頰搖了搖頭。

    想什麼呢!

    不能這麼沒羞沒臊的!

    他揉了揉悄悄泛紅的面頰,打開車窗吹了陣徬晚的涼風,那點旖旎遐想才勉強散去。

    隨後,他又給家裡那人發了條信息:

    【在畫室耽擱了一會,馬上就回來,十分鐘到家。】

    信息發過去,遲遲沒有收到回復,黎原皺了皺眉,莫名地覺察出一絲怪異。

    但這時他已經下了車,便沒再發信息,徑直向家走。

    到家後,房門半開半掩著,仿佛特意為他打開似的。

    黎原沒由來地感覺一陣忐忑緊張,咽了口唾沫才小心翼翼地推門進入。

    一進門,直視客廳里的畫面,赫然愣在原地。

    倒不是家裡遭賊的可怕景象,而是讓人一言難盡說不出話的詭異場景。

    只見三個滿身肌肉的壯漢一字排開虎凶凶地站在客廳窗簾下,前方的單人沙發上坐著位銀髮銀須的老人,正是盛家的老爺子。

    而他的斜對面是個被五花大綁在椅子上的高大男人。

    面色黑沉的男人抬眸看向黎原,蹙了蹙眉,眸子裡潤著濃濃的關切。

    不知是不是給這套操作整無語了,他抽了抽嘴角,沒有開口。

    此時兩人含情脈脈的眼神無聲地交流著,有人看不下去,猛地杵了杵拐杖。

    「咚咚咚——」

    悶聲震顫在心尖。

    盛老爺子冷冷地睨著黎原,不足兩秒,便嫌惡地移開視線,厲聲說:「過來,跪下!」

    黎原捏緊手,沒半點動作。

    與此同時,被綁的男人立即開口阻止道:「不准跪!」

    黎原捏緊的手心隨之鬆開,似是有了倚仗和底氣,腰背不自覺挺得更直了些。

    如今早不是初入盛家老宅任人搓扁的情況了,他才不跪!

    見此情況,老爺子氣得鬍鬚發抖,索性把拐杖扔掉,顫抖的手指指著不孝大孫子:「你你……要不是你老子抱怨你不去公司,我還不知道你又……」

    手臂一揮,改為指向黎原:「你竟然又來找狐狸精!你被灌迷魂湯了是不是!」

    狐狸精?

    黎原還是頭一次被人罵作狐狸精,這別樣的詞彙讓他呆住無法言語。

    「明知是個詐騙犯,你還來找人,沒出息的東西,簡直丟盡了盛家的臉!」

    「我樂意。」盛檁滿不在乎地回懟。

    僅僅三個字又把老爺子氣著了。

    他撫了撫胸口,緩上兩口氣,眼一橫不再搭理已經中了蠱的大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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