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頁

    「染染，我……」

    「行了，你以後別來煩我了，從你拋下我的那刻起，我就當你已經死了。」宋染不耐煩跟她糾纏，說完，便轉頭往學校里走了。

    趙雪莉在原地楞楞地站了半天，直到宋染的身影消失不見，才終於回到車裡。

    司機回頭，問她，「太太，回家嗎？」

    趙雪莉搖搖頭，「不，去煙雨路，老巷子。」

    ……

    宋染是一路跑到教室的，跟躲瘟疫似的。

    跑到教室的時候，發現陸暮沉坐在她的位置上，她一楞，叫了一聲，「陸哥哥！」

    早自習還沒上，陸暮沉給宋染送早餐過來，順便幫她檢查下練習冊。

    宋染聲音一響起，陸暮沉就回過頭，「來了。」

    宋染點頭，坐到劉玲位置上，「你怎麼來了？」

    「我媽給你做了早點，我給你帶過來。」說著，就抬手幫宋染擦了下額頭的汗水，「大早上的，你跑什麼？」

    宋染撇撇嘴，「碰到討厭的人了唄，煩死了。」

    陸暮沉微怔瞬，跟著便明白過來，「又碰到她了？」

    宋染點點頭，小聲嘟囔一句，「很煩。」

    陸暮沉心疼，伸手摸摸她腦袋，「別想了，先吃飯。」

    說著，就把飯盒打開。

    飯盒是保溫的，裡面煎餃還是熱的。

    聞著食物的香味兒，宋染心情瞬間好起來，腦袋湊過去，深吸口氣，「好香啊。」

    陸暮沉把裝豆漿的瓶子給她打開，「先喝口豆漿再吃，這豆漿是我媽自己打的，還可以。」

    宋染點頭，抱著豆漿瓶子，咕隆隆喝了兩口。

    豆漿溫熱的，口感香甜。

    她吧唧著嘴，「好喝。」

    陸暮沉拿筷子給她夾了煎餃，「來，張嘴。」

    宋染乖乖張嘴，吃掉了陸暮沉餵給她的東西。

    東西好吃，她心情更好，摟著陸暮沉胳膊，笑嘻嘻說：「陸哥哥，你對我這麼好，我會離不開你的。」

    陸暮沉聽言，眼睛微微眯了下，低頭看著她，「怎麼？你還打算離開我？」

    陸暮沉臉色沉下去，一看就知心情不好了，宋染忙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覺得你對我太好了，以後你要是不在了，我會不習慣的。」

    陸暮沉目光深深地看著她，表情無比認真，一字一句地說：「我一直都在，你別胡思亂想。」

    宋染咧嘴笑起來，「我沒胡思亂想，我就是隨便說說。」

    說著，又低頭繼續吃餃子。

    陸暮沉在旁邊看著她。

    她臉上的表情和平時無二，沒有半點心情不好的樣子。

    陸暮沉很心疼，伸手溫柔地摸著她腦袋，啞聲問：「染染，你究竟是真的沒關係，還是假裝沒關係？」

    她似乎真的很擅長掩飾自己的情緒，但就是這樣，才叫他更心疼。

    宋染楞了楞，抬起頭來。

    兩人對視，誰都沒有先說話。

    一陣沉默之後，宋染抿著唇，很認真地看著他眼睛，低聲道：「你想聽真話嗎？」

    陸暮沉點頭，「當然。」

    宋染看著他，頓了幾秒，忍不住握住他手，由衷地說：「換做以前，我肯定會非常難過傷心，但現在，即便心裡還是有那麼一點點難過，但真的不那麼強烈了。一來，就像你說的，不值得，二來，也是因為你。」

    「因為我？」

    宋染點點頭，眼睛亮晶晶地發著光，「就是因為你啊，因為你讓我感受到太多溫暖和愛，所以即便那個女人帶給我一點傷害，也已經微不足道了。」

    宋染挽著陸暮沉胳膊，腦袋枕在他肩膀上，「真的，陸哥哥，我現在特別幸福，你、還有你的爸爸媽媽，都對我太好了，我特別感激。」

    比起以前更艱難的日子，現在已經很幸福了，她有什麼理由再去為了無所謂的人傷心難過？

    陸暮沉看著宋染格外認真的樣子，終於信了她，反手將她手握緊，「沒有不高興就好，為了那種人，也不值得。」

    宋染笑著點頭，「我知道的。」

    ……

    宋染是真的不傷心了，就是覺得很煩，因為那個女人老來騷擾她。

    晚上回家，剛打開門，就發現氣氛不對。

    定睛往屋裡一看，才發現趙雪莉竟然坐在客廳里。

    客廳茶几上，擺放著許多禮盒。

    宋染眉頭一皺，大步就走進去，「你來做什麼？！」

    她看向旁邊坐在輪椅上的爸爸。

    爸爸垂著頭，一言不發。

    「染染……」

    「閉嘴！」宋染回頭，狠狠瞪了趙雪莉一眼，跟著就抬手指向門口，語氣凌厲，「出去！」

    趙雪莉不肯，站起來，緊緊拉住宋染的手，「染染，以前是媽媽虧欠了你，你現在給媽媽個機會，讓我好好補償你，行嗎？」

    宋染冷笑聲，「謝謝你的好意了，不需要！」

    「染染……」

    「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可報警了！」

    ……

    趙雪莉被宋染給推出來，隨後「砰」地聲將門關上。

    看見茶几上的禮物，眉心一擰，又快步過去，將東西全抱起來，走到門口，打開門，將東西全部「砰」地砸到地上，「拿著你的東西滾吧！你再敢來騷擾我，別怪我把你當年拋夫棄女的事情告訴秦帆！」

    今天上課，秦帆又來問她昨天究竟是怎麼回事，聽那語氣，他一點也不知道趙雪莉以前的事情。

    果然，她這話一出，趙雪莉臉色都白了，像受到什麼驚嚇似的。

    宋染哼了一聲，將門「砰」一關，進去了。

    宋染進屋以後，宋爸爸滿目悲傷地看著她，低聲勸她，「染染，那到底是你的母親……」

    「別別別！您可千萬別侮辱了母親這兩個字，太膈應人了。」

    宋爸爸：「……」

    宋染將書包拿上，回房間去了。

    過了會兒，又走出來，站在門口叮囑，「爸，您以後可千萬別再放她進屋了，她在我家裡坐一會兒，我都嫌噁心。」

    「好，我知道了。」宋爸爸點頭，沒有再勸什麼。

    他能理解女兒心裡的恨意，這麼多年不聞不問，現在突然出現，拿點補償就想重新認回女兒，別說是以染染的性子不可能，就是他，也替女兒委屈。

    ……

    不過，自從宋染威脅趙雪莉要把她拋夫棄女的事情告訴秦帆後，她便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可見她心裡有多害怕。

    趙雪莉的突然出現，就像一個小小插曲，並沒有對宋染的生活造成什麼大的影響。

    唯一影響的，可能就是她和秦帆的關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