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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4:53 作者: 且醉風華
    「我沒有什麼特別的喜好,」向來對無關之人的人生不感興趣的雲丞相如是回道,「依你喜歡就好。」

    謝晚芳想了想,目光落在他身上時便是一亮:「要不,寫個修仙問道的故事?」

    雲澄笑了笑:「你懂如何修仙問道?」

    「不懂啊,亂想瞎寫唄。」謝晚芳說得理直氣壯,「反正也沒人敢來踢我們的場子。」

    他不由失笑出聲,伸手去摸了摸她的臉:「大將軍,你膨脹了。」

    謝晚芳也笑了,說道:「哎呀其實這些都是細枝末節的事,看話本嘛,看的乃是個主要精神,修仙問道之類的準則原也不過是人創的,隨自己需要就好啦,反正我也沒打算寫出來教人修仙,就是想寫一對神仙眷侶的故事罷了。」

    雲澄點點頭,表示了解。

    然後她就開始自顧自在紙上三言兩語勾勒起了主角形象,雲澄在旁邊看著,越看越覺得她寫的這個男主人翁有點眼熟。

    「我怎麼覺得……」他凝眉沉吟道,「他好像是我失散的同胞兄弟?」

    謝晚芳「噗」地笑了出來,笑了第一聲出來便再也忍不住了,一手扶在他身上,笑得整個人都在發顫。

    雲澄就含著抹淺笑靜靜地看著她。

    謝晚芳笑得差不多了,才擦著眼角淚花說道:「怎麼辦?我腦子裡一想到要寫個漂亮神君出來就不知不覺都是你的樣子。」

    「我倒是無所謂,」雲澄往紙上瞥了一眼,說道,「不過你既要給這位神君配個仙侶,想著我的模樣,可能捨得?」

    謝晚芳:「……」她竟忘了這茬!

    不過這等小事又豈能難倒謝大將軍,只見她當場便將下巴一揚,說道:「不怕,等我給他配個與我一樣招人喜歡的神女就是。」

    雲澄忍著唇邊笑意道:「哦,

    那有多招人喜歡?」

    謝晚芳眼波輕轉,含笑帶嗔地望著他:「就像某人今天走在路上被砸了一身花那樣。」

    他一時微怔。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她這般調皮狡黠的目光里就總會不自覺地流轉著一絲惑人的輕媚,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

    雲澄忽然伸手關了船窗。

    江上的花香清風瞬間被隔在了外面,謝晚芳下意識抬頭朝他看來,隨即指間的筆便不經意地被他給輕輕抽走了。

    雲澄徐徐道:「夫人既要寫,那就應好好寫,修仙之道別的或可自創,但有一樣卻還是要靠實踐經驗的。」

    謝晚芳定定看著近在咫尺的他,聽著他繞於耳畔的低輕話語,止不住地心跳加速起來,只怔怔道:「什麼啊?」

    雲澄一本正經狀含著笑道:「雙修。」

    謝晚芳很想說我再有經驗也不可能寫這個啊!結果開口時說的卻是:「……說的好像你很懂一樣,你不是不看修仙問道一類的書麼?」

    「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我自是不看,不過嘛,」他微微一笑,忽地將她攬到了身前,「我前兩日正好看了本養身益壽的書,倒有些心得可與小郎君探討一番。」

    謝晚芳當即倒吸了一口氣,完了,他每次這樣叫她小郎君的時候她就忍不住想親他……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十分配合地在榻上被雲澄給壓倒了。

    於是這個花朝節莫名其妙就變成了道友交流的日子。

    ***

    2、秋實

    今年六藝會上在馬毬一節設了個讓謝晚芳心痒痒的彩頭,這樣東西倒不是多麼稀罕了不得,只是正符合了她近日想學刻章的興趣——是兩塊從同一芙蓉原石中打磨雕琢而成的坯子,且一塊雕著仙鶴梅蘭,一塊則琢成了雲繞竹菊。

    怎麼想都是一對。

    於是謝大將軍就透了個風表示自己準備參賽,她大外甥宋繼澤當即頭一個響應,其他得力下屬也紛紛表示願助一臂之力,她覺得這回穩了。

    誰知半個月之前開始謝晚芳突然覺得時不時有些頭暈,因為症狀很輕所以她也沒太在意,每次有點不舒服休息片刻也就好了,於是就這麼不以為然地拖到了六藝會當天。

    她剛走到女眷看台那邊就覺得不太好了,眼見著一堆娘子夫人圍著自己行禮打招呼,她卻只想趕緊逃走,不為別的,就是聞到一些濃香混合的味道讓她有些想吐。

    謝晚芳是忍著頭暈目眩之感上的場,宋承剛好在她旁邊,見她臉色不大對便關心道:「姨母你沒事吧?」

    這點兒小事自然不會被經歷過沙場的謝大將軍放在眼裡,當即便淡定搖頭道:「沒事,被悶著了,待會跑馬起來吹吹風就好。」

    雙方人馬很快各自為陣集結完畢,謝晚芳想著自己這邊的陣仗其實略有些欺負人,便大方地讓對方先選了場地。恰此時,宋承又在旁邊語帶笑意地喚了她一聲,讓她往北邊看。

    於是她一回頭就看見了正在往看台里走的雲澄,他今日尚書台那邊有事,所以並沒有與她一道前來,這會兒倒是正巧瞧瞧她的英姿。她含笑遙遙望著他,那邊正在與前來行禮問候之人說話的雲澄似乎心有所感,轉頭朝她這個方向看了一眼。

    謝晚芳立刻揚起手中鞠杖沖他揮了揮,然後便見他好像是笑了笑。

    比賽隨即開始,她輕喝一聲,策馬跑動了起來。

    隨著場上交鋒越來越激烈,漸漸地,謝晚芳覺得自己也有些越來越不對勁,頭暈得厲害,好像隨時可能從馬上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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