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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2:55 作者: 寒花一夢
    邵森和自己的妹妹走散之後,亦是一直都在試圖打探消息而不得,後來入了軍隊,慢慢的升到鎮將的位置,算是在邊關安定了下來,這其中,也多少是因為和自己的妹妹走失便是在邊關,是以並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妹妹竟是早已去了帝都,難怪他無論如何打探都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現在有幸能和自己的妹妹再次相認,邵森已經是找不到任何言語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因為這突來的幾件喜事,讓整個宴席間都充滿著歡聲笑語。

    邵姨娘尋回自己哥哥的事情很順利,他們這一次到這邊來就算是有意義了。能碰到女先生王涴溪完全是意外收穫,知道她是真的過得好,若玥和董若喻都感到安心。

    在秦府歇了兩天,謝靖澤、若玥和莫峻、董若喻幾人都又重新出發去往目的地了,但是邵姨娘卻是留了下來。畢竟是好不容易才和自己的哥哥再相見,而且這裡和他們要去的地方也不過是慢則三四天、快則兩三天的路程,並沒有多大的關係。

    因為在秦府碰到的事情讓一行人太過感嘆,以至於一直到了邊關的時候,若玥都還沒有徹底的緩過來。這一趟出門,碰到的事情太多了,而在邊關要待上一年,怕是往後事情也不會真的少。可是,總覺得,每件事情的發生,都是有它自己的意義的。

    若玥的這個想法在心裡還沒有紮根下來,就很快的被她自己又推翻了。對於有些事情來說,無論如何它果然就是沒有意義的,怎麼樣都是沒有意義……

    在到住的地方之前,若玥已經是聽謝靖澤說過了,先時他隨父母在邊關的時候也是住的這個地方,歷來只要是被皇上派遣到邊關駐守一段時間的將軍們都是住在這個地方的,是以正門掛的牌匾是將軍府。莫峻和董若喻和他們一起住在這府宅內,只是在不同的院子。為了方便,他們是特地挑了兩個相鄰的院子,讓僕人提前打掃收拾好的。

    若玥沒有細想什麼,到了將軍府門口,管家領著一眾丫鬟僕人早早的候著。下了馬車,和管家照面過之後,她便隨著謝靖澤進了將軍府內,然後被一路帶到了住處。

    院子不算大,但只他們兩個人住,又是在邊關,也沒有那麼多講究。她是不怎麼在意的,有好的東西可以用、好的地方可以住的時候自然沒有故意去辛苦的自己的說法,但要是沒有,即便沒那麼好也完全沒有關係。

    謝靖澤領著若玥去他們住的房間看,他吩咐了下人按照若玥喜歡的樣子去布置的,便十分希望她能夠喜歡。但是當他領著若玥進去屋內的裡間之後,雕花木床薄紗帳幔放下,裡面半坐半躺著的是一名只穿著輕紗粉色衣裳的身姿曼妙的女子,蘇胸半遮半掩。因為被帳幔遮擋視線,所以並不能夠看清她的容貌,卻依稀能分辨出是個長得不錯的女子。

    不說若玥是如何表情,謝靖澤在看見這樣的一幕的時候的表情,唯有面沉如水可以用來形容。幾乎是在一瞬間,原本對著若玥十分柔和的面容消失了,代替的是冰冷到僵硬的樣子。因為謝靖澤一直都牽著若玥,所以若玥能夠感覺到他這突來的變化是一本近乎本能的反應,絕不是為了做樣子給她看。

    「出去。」謝靖澤的話里充滿著戾氣,表情森冷,那女子卻不懼似的,反是笑了起來,嬌滴滴的說了一句,「二公子怎麼這般的無情又無趣,這樣的話讓奴家好生的傷心的。」她從床榻上下來,掀了帳幔,就這麼赤著腳慢悠悠的朝著若玥和謝靖澤走了過來。

    這麼一來,原本只是隱約可見的曼妙誘人的身姿此時卻是一覽無遺,她只看著謝靖澤,連一丁點目光和注意力都沒有分給若玥。謝靖澤的視線落在若玥身上,若玥的視線……在飄忽了一會而感覺到謝靖澤的視線的時候就也落到了謝靖澤的身上。這是謝靖澤的事情,她不想管也管不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解決卻不會錯,但是她會完全的配合他。

    見若玥臉上既沒有怒意,也沒有生氣,謝靖澤懸著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然而餘光掃到走到來的人的時候,臉色瞬間沉了沉,「要麼自己滾出去,要麼就等僕人進來把你丟出去。」

    女子這時恰好走到了謝靖澤身邊,而後者已經是在她到之前就避開了,還順帶的把和他一起進來的那個人護在了身後。女子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意不變,卻是對若玥說,「我家二公子很好的,你真是個有福氣的。」收回企圖去碰謝靖澤的手,女子沖若玥使了個眼色,然後才慢吞吞的走了出去。

    謝靖澤始終盯著若玥看,若玥卻是看著那女子走了出去才將視線移向了謝靖澤。撞入他掩不去擔心的眸子,若玥沖他笑了笑,說道,「我信你。」

    簡單的三個字,讓謝靖澤徹底的安心了,他卻沒有發現若玥的笑並沒有到達眼底。原本繃緊的臉上在這個瞬間浮現了幾絲笑意,謝靖澤便又說,「我去讓管家安排丫鬟將這些床單褥子這些全部都換成新的,在這等我一小會兒。」

    若玥點點頭,算作是應答,謝靖澤便出去了。只消一小會兒,他便回來了,但除了吩咐管家事情之外,少不得詰問了一番,又說讓管家儘快把那女子送出府去,否則便讓他莫再做這個管家了。

    那人是先時的那次戰爭大獲全勝之後,有輕易不好得罪的貴人送到這將軍府里來的,稱是送給謝靖澤的。謝靖澤那時沒有心思搭理,只讓管家自己看著辦,連對方到底是叫什麼都根本不清楚。偏偏是管家想著謝靖澤連個通房丫鬟都沒有,將人留了下來養在了府內,只是沒想到謝靖澤那麼快就離開了邊關回了帝都,根本就沒有再見這人一面。管家卻是沒有了辦法,便一直就這麼的養著這個人了。

    謝靖澤沒想到這府里還養著這麼個人,自然不可能提親交待管家要把不該留的人都送走什麼的,加之管家又一時疏忽,才會發生了今天的事情。謝靖澤越想越覺得還好若玥信他,否則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然而等到謝靖澤回到房間內,若玥卻並不在了。問過了僕人才知道,她是去了書房。

    書房外間是書櫃、書桌之類的,裡間是有床榻的。若玥細細的打量著,覺得這個地方用來休息還是算很不錯的,很是滿意。謝靖澤進來她是知道的,卻並沒有回頭去看他。

    謝靖澤輕吁一口氣,走到若玥身側,想要攬過若玥的肩,卻被若玥輕巧的避開了。若玥轉過身看他,臉上仍是帶著笑,「呆在房間裡沒有什麼事我就過來書房轉轉了,這書房看起來很不錯。」

    若玥的解釋讓謝靖澤壓下了剛剛因為若玥避開他的動作而產生的異樣感覺,順著她的話說道,「你喜歡就好,如果有什麼不喜歡的地方也可以吩咐人去改。」

    「這樣就很好了。」若玥略略搖了搖頭,往外間走去。

    謝靖澤跟著她走了出去,卻也發現了若玥的不對勁。不需要去深想便知道是因為什麼,他剛剛太小看了自己的妻子了。突然出現這樣的事情,即便不至於到和他鬧或者質問他還是其他的什麼的地步,但至少,不可能會覺得半分的痛快,心情也絕不會好到哪裡去的。

    她說相信他,所以不會問,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覺得不開心。很顯然的,如果他們的情況互相對調,他是絕對做不到和若玥一樣,肯定當場就會給對方好看吧……這麼想著,謝靖澤不免有一些心慌。無論這件事情的緣由是什麼,都無疑的是他有錯。

    謝靖澤快走幾步,和若玥並肩而行,然後伸手去牽若玥。若玥並沒有掙開他的手,卻也沒有向以前那樣回握他,只是不反抗不掙扎任由他想怎麼辦就怎麼辦。謝靖澤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麼撓著一樣的不好受,卻只能趁著兩人還沒有走出去書房的這個時候稍稍用了力將已走前了他兩步的若玥拉回了自己身邊。

    被迫要和謝靖澤面對面,若玥臉被謝靖澤捧著,也不得不看著他。可對上了謝靖澤的表情,瞬間就沒有忍住「噗」的笑了出來。他的表情實在太過糾結又太過小心翼翼,還帶著幾分探究的樣子,似乎想要知道她心裡到底是什麼想法。

    不能否認遇到這種事情沒有辦法心情好,不是因為覺得他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而是不希望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今天的事情的發生,必然和他之前處置不妥當有關係,這樣鬧心的事情,只希望再也不會發生。不吵不鬧,什麼表現都沒有,能讓謝靖澤重視嗎?若玥並不敢完全的保證,這和相不相信沒有關係,只是說對方不重視也就不會在意,便會以為根本就沒有關係,這樣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看見若玥沒能忍住的笑意,謝靖澤的心情也跟著明朗了。捧著若玥的臉,讓兩人的額頭碰著額頭,只感覺彼此的呼吸都離得那麼近,謝靖澤柔聲的哄著自己的妻子,「阿玥,不生氣了。」

    根本無力招架謝靖澤這副樣子的若玥只能是嘆氣,也輕聲回他一句,「我不生氣。」

    謝靖澤啄了啄若玥的唇瓣,又說,「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若玥又低低的應了一聲,謝靖澤卻不肯了,若玥只能是說,「好,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你那邊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我也不會再這樣對你了。

    「下次,有什麼想法都要直接告訴我,不可以再生悶氣。」

    謝靖澤還在不依不撓,若玥只能又嘆氣,說「好,不生氣,都告訴你。」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本來,我是想,不如,今晚,我睡書房或者你睡書房……」

    若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有些氣急敗壞的謝靖澤堵住了嘴巴,謝靖澤吸允著若玥的唇瓣,明明該是含糊不清的話卻被他說得十分清楚,「不可以,要麼我們一起睡書房,要麼一起睡臥房。」

    「明明你說有什麼想法都要直接告訴你的……」

    被謝靖澤堵住了嘴巴的若玥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自己在心裡默默的嘀咕了一句。

    ☆、64

    安頓下來的第二天,謝靖澤和莫峻都開始變得十分忙碌,每天出門之後,便要忙到天黑才能回府。若玥和董若喻兩人每天陪著自己的夫君用早膳,中午再兩個人湊在一處一起用午膳,晚膳是則等各自的夫君回來再用。

    因為明白他們剛剛到邊關,府衙必定有許多事務需要交接和了解,這樣的忙碌無可避免,卻也絕不會持續太長的時間。而事實上,她們也並非是每日都悠悠閒閒的,從他們的夫君開始忙起來的時候,她們也每一天都少不得要接見那麼一、兩個夫人。

    對於這麼一個現象,若玥和董若喻都表示,十分無奈。從之前那位錢縣令的事情,她們已是能夠明白自己的夫君現下約莫手中的權力不小,並不只是武將能有的權力這麼簡單。既然可以輕易的調度一個鎮將,以及處置一個縣令,那麼想要左右誰升官或貶職,想來也多少是可以辦到的。以至於嗅到了這股氣息的人,免不了是要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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