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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尹承善。」南安將軍高聲喝止,警告道:」你很醉了。」

    尹承善仰頭將酒杯中酒飲盡,彈了彈官服袖口,冷傲的笑道:「本官沒醉,本官敢問南安將軍一句,你可還是大秦帝國的將軍?可還有一顆忠君之心?」

    「亦或是你欲行謀逆不臣之事兒?」

    「尹承善徇私罔顧,欺壓番邦使節,誣陷忠良,來人...將他拿下。」

    寒光閃爍。尹承善手中多了一柄軟劍,劍尖一指南安將軍的胸口,姿態狂放,」世人皆知我師從寶親王,高中探花,卻不知曉我亦會劍法。南安將軍,謀逆叛國,當斬之。」

    「大膽,來人。」

    尹承善劍尖下壓一分,刺破南安將軍的衣服,冷笑道:「二十年的富貴日子,你老了,也忘記了你在南洋的風光是誰給予你的,如今你埋在兩廂的侍衛,即便衝出來,也救不了你的性命,你不要忘記了忠於陛下的監察院。」

    在宴會門口確實衝出來好些的侍衛,但此時不敢動,誰都沒想到尹承善敢於突然發難,即便他殺了南安將軍,一樣離不開。

    「你放了本將軍,本將軍放你離開。」

    「蠢貨。」尹承善手臂橫移,南安將軍的腦袋飛到空中,抬腳踢倒了屍身,幾滴血珠飛濺到他的臉上,「本官倒要看看,大秦駐軍忠心可在?」

    兩側的屏風上鮮血飛濺,打鬥聲不絕於耳,染血的帷幔落下,身穿侍衛裝束的人頃刻間橫七豎八,橫屍於地,賓客等嚇得不敢動彈,不知所錯的看著眼前的驚變,就算是鴻門宴,也沒上演全武行的。這些身穿黑衣,蒙面的人是從何處而來?手腳太過利索了,同他們相比,南安將軍安排下的人顯得太沒用,幾下便被解決。

    當黑衣人將腰中的火器露出的時候,堵在門口叫囂給南安將軍報仇的人沉默了幾分。尹承善挺直身體,手中的寶劍劍尖觸地,「爾等還是秦軍否?」

    「帝國威武,陛下萬歲。」

    一個兩個的人跪地山呼,宴會上的人也軟了身子,或者癱軟於地,或是隨著士兵高喊,「帝國威武,陛下萬歲。「

    尹承善的心放下了大半,低聲詢問:「於統領可有消息?港口的海軍是不是定下了?南安將軍的舊部可曾誅殺?」

    他突然發難便是不想南洋動盪,局勢不穩。從上次叛國冤案之後,尹承善便一直在布局,太平年間想要平步青雲,必須得有讓世人信服的耀目功勞,尹承善將目光瞄準了有不臣之心的南安將軍。

    回京述職重回廣州之後,尹承善雖然沒有兩廣總督之名,但同兩廣總督有了默契,兩廣總督裝聾作啞,隨尹承善動用總督之權,傾兩廣之力將南安將軍越逼越緊,再加上隨後文熙帝對汶萊的打擊,也使得南洋番邦有了兔死狐悲之心,想要奮起一搏,於是挑唆南安將軍反叛自立稱帝,於是他才有了如此下場。

    「回尹大人,一切無恙。」

    尹承善這才徹底的放心下來,不用同室操戈,不必自相殘殺,收回寶劍,笑道:「大秦帝國的兵士還是明理,忠君的。」

    這場叛亂被扼殺在搖籃中,尹承善接管安撫南安將軍府,海軍在海上巡邏再防範有人作亂,震懾番邦。

    親近南安將軍的人被監察院追捕撲殺,因不想損害大秦帝國的名聲,大多都是秘密撲殺,半月後,文熙帝再認命南安將軍統兵駐紮南洋。

    於尹承善交接後,尹承善坐船返回廣州,他上書建議文熙帝,南安將軍四年一任,且駐軍四年調動一次,文熙帝准之。

    「穆鐵,你可想好了?不為官?」

    船艙里,尹承善將保薦穆鐵的摺子平鋪開,對旁邊飲茶的穆鐵說:「此番定計,行動,你助本官甚多,不是你在南洋接應,斷不會如此順利,穆先生的功勞足可為官,陛下亦是愛才之人。」

    「即便小人不為官,亦是大秦子民,為國盡忠理所應當,鄙人區區辛勞當不得什麼,尹大人不必介懷。」

    尹承善眼裡流露出失望遺憾,還是不甘心的再問了一遍:「本官即將遷浙江巡撫,穆先生可願為本官幕僚?」

    隨岳寧侯為商,是穆鐵做官最大的障礙,但為幕僚遠比做商人有前途,世人皆知尹承善是文熙帝認定的股肱之臣,等到他為首輔之時,穆鐵還怕沒前途?

    穆鐵向尹承善舉了舉茶杯,以茶做酒,「尹大人好意,鄙人心領,鄙人受岳寧侯大恩,鄙人在岳寧侯手下做一管事足以。」

    「岳寧侯為本官三姐夫,同我一向親厚,三姐夫雖為勛貴商賈,但性情灑脫,心有帝國,穆先生能施展才華,三姐夫唯有高興,穆先生不可因恩情而...」

    「侯爺並非攜恩求報之人,然鄙人在侯爺手下亦是心甘情願,鄙人不覺得委屈,以商報國,不愧先父教誨,尹大人不必再言。」

    尹承善見穆鐵不為所動,沉默了好一會,「即使如此,本官唯祝先生得償所願。」

    「多謝尹大人抬愛,鄙人雖不為官,尹大人能用到鄙人,鄙人定會萬死不辭。」

    穆鐵跪直身子,對尹承善叩拜,尹承善攙扶起他,隨後再不提起此事,無法招攬到穆鐵,亦是尹承善憑生難得遺憾的事兒。

    廣州知府府邸,丁柔從晌午過後,便陣痛難忍,伺候她的媽媽向柳氏和安國夫人稟告,「昭陽縣主要生了。」

    柳氏忙安排人照料丁柔,一切早就準備妥當,丁柔身邊又有四名皇后指派來的經驗老道的媽媽,原本應該很順利。可直到傍晚夕陽斜照,丁柔還是沒有生下來,柳氏看著血水,腳軟了,「小柔。」

    安國夫人一樣很是著急,但卻沒見慌亂,拽住向衝進產房的柳氏,「你不用進去,她沒事。」

    丁柔也沒想過會疼這麼久,陣陣的疼痛簡直比死還難受,她是死過一次的人,雖然不知道前生怎麼就死了,但前生死得時候是無痛的,「好疼,我好疼。」

    「四奶奶,堅持,堅持。」

    丁柔感覺身上的力氣抽空了,哪還有再堅持的力氣?神情恍惚間,丁柔不禁想到她會死嗎?生孩子這關她過不去?丁柔想柳氏,想安國夫人,想祖母,更想著尹承善,還想再見他。

    「小柔,小柔。」

    丁柔仿佛聽見誰在喊她,努力的睜開被汗水黏住的眼睛,「夫君嗎?」

    「安國夫人尹大人離開曾言,保夫人。」伺候生產的媽媽說道:「您看?」

    「還用問我?我要他們都平安,實在不行,保下丁柔。」

    「喏。」

    看似兇險,過程艱難,丁柔平平安安的生下一個五斤五兩的兒子,安國夫人聽了消息之後,長出一口氣,「放炮慶賀,給京城報喜。」

    ☆、第四百九十一章團聚

    爆竹鳴響,丁柔悠悠轉醒,下身還陣陣的疼痛,「孩子!」

    早就定好的奶娘姓夏,嵐心聽到丁柔發出沙啞的聲音,「夏媽媽快將小少爺抱過來,小姐,是一位乾淨漂亮的小少爺。」

    已經剪斷臍帶,收拾清洗乾淨的嬰孩被圓臉和善的夏媽媽抱給丁柔,「奴婢沒見過剛生下來如此俊俏的哥兒,四奶奶好福氣,哥兒將來長大了也是個俊秀的,定然隨了尹大人。」

    知曉新生兒不會太好看,但丁柔卻發現她的兒子雖然臉皮紅紅的,但就是覺得好看,看臉龐依稀像尹承善,小嘴卻像她,滿腔的母愛使得丁柔的目光能擰出水來,抱著他猶如擁有全世界,原來做母親是這樣的幸福。

    「四奶奶,可不能哭,月子裡哭傷身體。」夏媽媽慌忙提醒,「小少爺好好的,您看,小少爺對您笑呢,」

    「誰哭了?」

    處理好外面事情,被柳氏攙扶進來的安國夫人聲音洪亮,盯著丁柔濕潤的眼角,」哪個在大喜的日子落淚?「

    丁柔忙擦拭眼角,摟緊兒子,軟軟的申訴:「沒人哭。」

    「見過安國夫人,安陽郡主。」

    屋裡的人紛紛屈膝行禮,柳氏瞧見丁柔一切安好,心中放心的同時,亦有幾分的好笑,唯有在母親面前,丁柔才會變得老實,走到床榻前,看丁柔抱孩子的姿勢,無奈的說:「你再抱下去,他一會該哭了。」

    「怎麼?」

    「姿勢不對。」

    柳氏從丁柔懷裡接過外孫子,想丁柔演示了一邊正確的姿勢。丁柔罕見傻傻的說:「沒看出有什麼不同。」

    「你是看不出,但我可不能眼看著外孫受委屈,對吧,外孫。」

    嬰孩還沒睜開眼睛。卻舒服般打了瞌睡,柳氏轉向躍躍欲試,同樣不會抱孩子的安國夫人。「母親瞧他像不像小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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