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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安國夫人寬了寬茶葉。養聲道:「來人。」
尹承善見到進來打扮尋常的人,有些坐不住了,安國夫人抬了抬眼瞼,唇邊勒笑,小狐狸還太嫩了,大方敞亮的介紹:「她是鳳舞秘諜的管事,你把方才的話再同她說一遍,一會我給皇兄送個口信,監察院的大統領石磊也該動一動了。」
「....」尹承善幽怨的瞥了安國夫人一眼,在她含笑的目光下,嘆道:「信陽王府好大的名頭。」
「確實挺大的名頭,用不用我再給你講解一番?」
尹承善此時嘴角是真得垮了,張了張口,認命的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娶了小柔,我認了。」
安國夫人暢快的大笑,躲到裡屋去的柳氏很少聽見母親笑得如此得意過,放下針線,柳氏納悶了,這是怎麼了?
坐直了身體的尹承善徹底去了方才的酒氣,他經過訓練的酒量得到了印證,千杯不醉不是當假的,尹承善同安國夫人分析有可能的會難為他的人,「過兩日許是我是會出門,南洋最近不太平。」
安國夫人嚴肅了很多,「汶萊國不是被整垮了?還會有誰敢於背叛帝國?」
「您還記得太祖派去南洋諸國的駐軍?他們離鄉背井在南洋過了五十多年,雖然故土難忘,但他們在南洋便是土皇帝,有換過去的士兵,但很多都有重新調回來,最近那筆番邦貢品是我一手安排下的,我怕...我怕有人打貢品的主意,南洋如果混亂的話,廣州亦不會太平,。陛下既然指派我為廣州知府,我必然不能罔負聖恩,哪怕我離任,也希望廣州甚至兩廣富庶依然。」
安國夫人倍感欣慰,但因為丁柔生產在即,尹承善此時外出公幹,丁柔心裡定是不會高興,「小柔我會照顧...」
原本有些大義凌然的安國夫人停住口,疑惑謹慎的瞥了一眼尹承善,這小子不會又在挖坑吧,尹承善洒然笑道:」外祖母多慮了,小柔誠然沒有外祖母為國為君之心,然只要我有公事,她不會阻攔,我會儘可能在她生產前趕回來。」
「夫人沒您想得柔弱,她是您的外孫女。」
如果不了解丁柔,他不會娶她,亦不會對她情深至此。安國夫人道:「那位梅花仙子的事情我會讓人查清楚,無論她背後是誰,這人...」
「一切有勞外祖母。」
尹承善施禮離去,安國夫人揉著額頭,同外孫女婿說話挺累的,稍有不注意就有被當做槍使的危險。如果外孫女不是有孕,安國夫人會讓她親自去砸場子,也好警告那些狐狸精們。教坊....如今越來越不成體統了。
丁柔放下茶盞。眼看著進門的尹承善纏上她。唇邊蕩漾起柔和的笑意,身體靠近他懷裡,肚子上多了一雙手,來回的撫摸著,女子懷孕哪有不辛苦的?但在此時丁柔一點都不覺得辛苦,為心愛的丈夫孕育子嗣。生出他們兩人的愛情結晶對丁柔來說是最為幸福的。
「怎麼?皺著眉?」丁柔感覺出他的沮喪,按說嫌少有人能讓他如此了,「外祖母有給你臉色看了?」
坐鎮後宅的主婦,丁柔在京城都知曉府邸的大事。何況她如今是在廣州知府府邸,尹承善回來後先去見了安國夫人,她焉能不知。
尹承善將臉埋入丁柔的肩窩處,溫熱的呼吸透過衣服噴在她鎖骨上,丁柔身體越發的柔軟,許是要做母親了,對尹承善這種似有似無的孩童心性。丁柔最是無可奈何,她不僅將要養兒子,如今還養了個大兒子,誰能想到在官場上平步青雲的他有這麼一面。
丁柔任由他解開自己的衣服,任由他時重時輕的吻著,尹承善悶悶的開口:「她沒有給我臉色看,夫人,外祖母算計我。」
尹承善才向安國夫人告狀,轉而又開始同丁柔訴說起委屈。他托著揉捏妻子的蘇胸,」小柔可知鳳舞秘諜?「
」沒聽過。」丁柔垂下的眼瞼擋住心虛,尹承善自顧自的說:「我今日才明白信陽王府有多惹眼,今日外祖母也只是給我看了冰山一角。外祖母手中的權柄換一個皇帝如何能忍下?就算是當今陛下能信任她,但會信任多久?陛下總有老邁的時候。」
丁柔依靠著尹承善,「那夫君說怎麼辦?又不能不管外祖母和表哥。」
尹承善重重嘆氣:」還能怎麼辦?管著唄,咱們那位老太太開始掀底牌了,除了儘量消禍之外,我只能說會盡全力。」
他沒有把握能全須全好的保護下信陽王府。以前他只是覺得為難。但沒想到掀開底牌會如此的麻煩。齊恆是他知己,但他沒為知己把命搭上去的覺悟。頂多幫齊恆長眼或者出謀劃策,如今...尹承善喪氣的說道:「為了你,我豁出去了。」
他有為丁柔拼命的覺悟,丁柔眼圈泛紅,傻瓜。從一個自私眼裡只有權勢富貴的人到如今心裡裝了她,他們不過是成親三年而已。
「小柔。」
「嗯?」
「...沒事...」
尹承善和好丁柔的衣服,讓她枕著自己胳膊,另一隻手下滑到她腫脹的小腿處輕輕揉按著,過了好一會,尹承善才說:」我會趕回來。「
丁柔從迷濛中清醒,睜開眼看向他,「不用著急趕回來,生產有你,我會很高興,沒有你,我一樣能平安生產。夫君,你比任何人都重要,不想你因為趕時候而出事。」
尹承善低頭親了親丁柔的額頭,笑著說道:「我會小心,夫人也比任何人都重要,一旦...一旦不好,記得保下自己,子嗣命中有時終是有,命中無時莫強求。」
ps安國夫人也是老狐狸啊,誰算計誰還不知道呢。
☆、第四百八十八章打砸
尹承善未雨綢繆,在保丁柔和子嗣之間選擇了保下妻子,說丁柔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到達廣州以來,尹承善有多珍視丁柔肚子裡的孩子,是人能看得出,丁柔有時候會懷疑,尹承善也許會將兒子慣壞了。
「你是說真...」
「我走之前會同外祖母說。」
丁柔嗔怪道:「走便走了,說點吉利得成不?他一直很乖,在最後也不會難為我。」
雖然醫療措施趕不上現代,但丁柔可是首輔之才的夫人,有得了縣主的誥命,別得優待不說,就說她身邊配置的媽媽,都是經過專門訓練極為有經驗的,除了執意南下廣州之外,丁柔對專業人士言聽計從,讓坐著絕不站著,讓走動絕不躺著。每日更有媽媽摸胎位的程序,一切都很正常,如果丁柔難產的話,只能說是倒霉透頂,非人力可扭轉。
「錯了,為夫錯了。」
尹承善低笑著認錯,他不過是考慮到最壞的狀況,又摸著丁柔的肚子,「兒子,乖乖聽話,少折騰你娘,等你出來爹帶你去爬樹,掏鳥蛋,給你當馬騎。」
丁柔聽他描繪或者說賄賂著兒子,越聽也是稀奇,「敢情調皮搗蛋的事情你都做過?」
「那是自然,為夫會玩得很多。」尹承善躺在丁柔身邊,「我不是從小就愛讀書的書呆子,我最初肯坐下來讀書,是因為兒時聽過一句話,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由顏如玉。」
丁柔的手被他握緊。尹承善滿足的說道:「老話還是很準的,顏如玉娶到了,至於黃金銀子,我亦不會缺少。」
「如果讓外人知曉你是抱著如此的心態讀書的話。不知道他們會不會被驚掉下巴。」
「那時不過是五六歲,再聰慧那時懂得什麼是光耀門楣?懂得什麼為國為君?哪有那麼多遠大的抱負?旁人怎麼我不知曉,但我當時只是不想再被兄長嘲諷。說我將來娶個醜女。」
尹承善擺正丁柔的腦袋,仔細的端詳了好半晌,帶著薄繭的指腹划過她的眉眼,鼻樑,嘴唇,腦袋低下輕吻丁柔嘴唇:「果然不是醜女,是個大美人。」
「都快當爹了。還胡鬧像話嗎?」丁柔推了推尹承善,她也發現尹承善對她要比以前放開許多,在她面前隨意真誠,亦會無賴,「還有一句話。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尹承善手指習慣的繞著丁柔的頭髮,說起了往事:「當年在尹家有些禍事不是我做得,父親對我非打既罵,在弟弟剛去那一年,我雖然想著奮進用功讀書,但我的那些好兄弟們沒少給我幫忙,那一年是我挨板子,罰跪最多的一年。因為弟弟的死,因為總是被陷害被黑鍋,因為姨娘除了哭,除了跪在楊氏面前祈求,幫不到我...我甚至揣過一把匕首去見母親,當時差一點...就差一點我便拔出匕首了。」
如果尹承善沒能控制住自己。庶子對嫡母拔刀相向,在大秦以大不敬論罪,即便他才高八斗,也不會有出頭之日。
」為什麼沒有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