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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文熙帝聽了皇后這話。再次大笑:「皇妹懶得動腦筋,她更願意相信胯下的駿馬,手中的弓箭,丁柔比皇妹心眼兒多,她更像是...」

    更像是母后啊,文熙帝笑容漸漸隱去,眼裡划過幾分可惜,如果母后能見到丁柔該多好。

    嘉柔縣主咬了咬牙,對丁柔說道:「本縣主也算是熟讀經史子集的之人,先生曾經誇獎過本縣主才華過人,但本縣主翻遍經史子集就沒見過你說得這些,敢問丁夫人從何處知曉的?你方才說得是你自己想出來的,還是背後有高人指教?或者你從哪裡看到的?」

    丁柔唇邊一直掛著微笑,並未理會嘉柔縣主,甚至懶得回答她的問話,含笑望著坐在暖炕上的帝後,丁柔不做聲更是助長里嘉柔縣主的氣焰,步步緊逼的說:「丁夫人是不是心虛了?嗯?你是從哪裡竊聽到的?」

    文熙帝皺了皺眉頭,皇后申斥道:「嘉柔。」

    嘉柔縣主回頭看向文熙帝,「孫女竟然不知她從何處聽來的,孫女只是想見真正懂得這些的大才。」

    文熙帝手指捻動,嘉柔說得未嘗沒有道理,丁柔小小年紀怎麼會知曉這些?但丁柔的鎮定,讓文熙帝打消了幾許疑問,「你怎麼說?」

    丁柔感到文熙帝眸子裡盛滿了慎重,微笑道:「方才嘉柔縣主的指責般的詢問臣婦聽見了,然臣婦以為事關國政不需要向嘉柔縣主解釋。」

    嘉柔縣主臉色越發難看,丁柔這是**裸的打她的臉,國政不需要向她解釋?嘉柔縣主淚水在眼眶滾動,望向疼愛她的文熙帝:「外祖父。」

    每次她如此稱呼文熙帝總能得到特別的關愛,這次文熙帝卻是陰沉著臉,眸子裡滿是疏離防備,對嘉柔縣主的防範。

    皇后低頭寬著茶葉,看來陛下對冊立燕王為太子的猶豫更重了,如果燕王位居儲位的話,文熙帝會著力培養嘉柔縣主的遠見,許是受先皇后和安國夫人影響太深,文熙帝並不是瞧不起女子認為女子只能生孩子爭寵的帝王。

    如今文熙帝放縱寵愛了十幾年的嘉柔縣主,不僅陷入情愛中,見識上還沒見任何的長進,惦記著有婦之夫,對文熙帝來說是莫大的恥辱,皇后輕聲說道:「丁柔,你慢慢說。」

    嘉柔縣主臉白得如同紙張一般,神色哀婉,文熙帝不見往日的親近,皇后娘娘又叫了丁柔的姓名,足以證明皇后對丁柔的喜歡,嘉柔縣主雖然同貴妃娘娘最為的親近,但皇后對她也也很疼惜的,她更清楚在文熙帝心中誰也別想越過皇后,一般情況下,文熙帝都會給皇后的面子。

    果然文熙帝看向丁柔,口吻舒緩:「丁柔嗎?柔字用得好,以柔克剛為之柔。「

    丁柔彎了膝蓋,她總不能說丁棟沒這想法,當時只希望她有女子的婉轉柔和罷了,以柔克剛的女人可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承受的。

    「臣婦一直以為讀書破萬卷,不如行一路,經史子集等曠世名著都是前人書寫成的,學習並非僅僅指得讀書,而是從書本上了學到處事之法,學以致用。」

    文熙帝點點頭,嘉柔縣主胸口悶得像是壓住了的一塊大石頭,丁柔面前得是大秦地位最高的帝後,丁柔卻能在他們面前款款而談...嘉柔縣主甚至看到身邊的丈夫對丁柔都有著很強的欣賞,甚至...甚至他有一種原來如此的神色,仿佛嘲弄嘉柔縣主,尹承善耳聰目明才娶到丁柔,放棄她嘉柔縣主,是尹承善做得最正確的決定,他是倒霉才不得不聽從文熙帝的旨意娶她。

    嘉柔縣主好不容易搭建起來的自信被丁柔摧毀了,丁柔雖然說著話,但眼角的餘光一直注意著嘉柔縣主,既然徹底翻臉,就別指望著丁柔留情,「嘉柔縣主是天資聰穎,也讀過許多的書,臣婦在讀得書本數量是比不得嘉柔縣主的,但臣婦以為嘉柔縣主沒有讀明白,如果她懂得學以致用的方法,如果懂得不能墨守成規,她便不會對臣婦橫挑眉毛豎挑眼兒,嘉柔縣主,你說對嗎?」

    丁柔不僅甩了嘉柔縣主一巴掌,還得讓嘉柔親自承認下,嘉柔的手握成拳頭,如果不是文熙帝在,她真想著打丁柔一頓解氣,「你這麼說的話,是你懂得學以致用了?」

    丁柔淡淡的笑道:「臣婦從小養在祖父祖母身邊,常聽祖父說起太祖帝後的豐功偉績,祖父滿懷期望的說過,太祖皇后是世上的奇女子,如果臣婦能學其三分風骨,祖父便知足了,臣婦本身也很敬佩太祖皇后,想讓祖父為臣婦驕傲,便翻看了許多記載太祖帝後征戰天下治理江山的書籍,許多不成熟的念頭就是在那時存下的,後來我臣婦嫁給了夫君,隨著他去了廣州,遇見了許多的事,臣婦才有了方才那番話。」

    「嘉柔縣主指責臣婦偷到別人的方法,臣婦敢問嘉柔縣主一句,方才臣婦說得法子好是不好?」

    「當然是好了。」嘉柔縣主原本抓住丁柔的把柄,此時被她打斷了,在文熙帝面前不能否認丁柔所獻的策略很好。

    丁柔繼續說道:「如果是旁人所想,為何他不親自來呈報給陛下?為他人做嫁衣這世上很難有這樣無私的蠢人,他如果能想出這方法是蠢人嗎?您別說他見不到陛下,皇宮旁邊的監察院可是時常有百姓的書信,還怕忠於陛下的監察院會遺漏?」

    監察院是文熙帝最信任的機構,嘉柔縣主一定沒少為燕王出力收買監察院的人,丁柔不相信這世上有清廉的機構,即便幾大統領是忠誠的,但下面的人呢?未嘗不會被燕王收買了去,嘉柔縣主代表著燕王,如果她敢反駁的話,必然會得罪監察院的統領,聽尹承善說起過於統領,監察院的統領一個個都不算是循規蹈矩,這樣的人一般心眼兒都不大。

    如果能讓文熙帝懷疑嘉柔縣主有所圖謀的話,事情就更完美了。丁柔饒有興致的欣賞起嘉柔縣主氣得發白的臉色,氣死她也省了麻煩。

    丁柔拒絕再在文熙帝面前踩嘉柔縣主幾腳,「您為了尋訪名士經常出京城,見識過很多的地方官員,也同名士探討過,自然也是到過廣州的,可您眼裡只有名士,只有才名顯著的人,你是去過海事衙門,但你可曾去過貿易行,你是去過理藩院,但你曾看過大秦同番邦交易的資料?你見過廣州的大商戶?你一定知曉大秦的瓷器絲綢,布匹香料最是受歡迎,但您知曉這些在番邦價值幾何?用這些能換回來多少的東西?」

    丁柔笑盈盈的問被打擊得幾乎想要倒在地上的嘉柔縣主,「還用臣婦繼續問下去?您知曉的不多,就單獨知曉臣婦欺君,臣婦很冤枉呢。」

    ☆、第四百四十四章出家

    丁柔是獻上一良策,文熙帝雖然讚賞她,也不過當她比尋常的女子更聰明一些而已,文熙帝縱容嘉柔對丁柔的責問,丁柔毫無懼色的針鋒相對,文熙帝對她更多了幾分看重。

    隨著她們爭吵的深入,文熙帝看出嘉柔不是丁柔的對手,基本上是嘉柔氣急敗壞的爭吵,而丁柔卻顯得很從容,文熙帝那時還有閒心喝茶,但後來丁柔說起嘉柔的表現,尋訪名士,去還是海門等等,文熙帝眉頭皺緊,因他當時有心將江山託付給二皇子,所以他縱容嘉柔,如今他重新考慮儲君人選,卻發現嘉柔為燕王做了那麼多的事情。

    借著嘉柔,燕王是不是插手了許多?文熙帝慎重起來,丁柔雖然在看嘉柔縣主,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文熙帝身上,既然尹承善投靠得是遼王,身為他妻子,有機會的話丁柔必會想方設法的讓文熙帝對燕王死心。

    燕王是默定的儲君人選,一下子很難將燕王拽下來,但每次讓文熙帝懷疑一分,長年累月,燕王同別的皇子王爺地位便均衡了。文熙帝是大秦帝國的主宰,大秦又是天朝上邦,盛世皇帝對外患的防範遠遠小於對內患,小於對禍起蕭牆的擔心。

    丁柔很懂得什麼是適可而止,如果她再表現得太多反而會讓文熙帝懷疑,看著身體仿佛寒風中落葉一般顫抖的嘉柔縣主,問道:「您還有什麼不懂之處?臣婦願意為解答。」

    嘉柔縣主淚盈盈看向我文熙帝,像是一個受盡欺辱的孩童,尋找家長告狀,「外祖父。」

    嘉柔眼淚簇簇的滾落,文熙帝很少見她如此,以前是很心疼她。但現在...文熙帝移開目光,看向皇后,「方才朕聽嘉柔說起她丈夫苛責於她,對她十分的不好,朕想著他們是夫妻。便將他叫來問一問。朕有話不好同他們說,此事朕交給你。」

    丁柔垂下眼瞼。有什麼話不好說?嘉柔向文熙帝告狀的話,到底說了什麼?丁柔悄悄的看了旁邊的李大人,見他滿臉的委屈羞辱。丁柔壓下了納悶聽皇后怎麼說。

    皇后笑著應下了。從心底說她不願意接手嘉柔的事情,但更不能違背文熙帝的意思,轉而對李大人勸道:「嘉柔雖然只是縣主,但本宮同皇上都很疼愛她。想著她能過得幸福,她及笄後。陛下左挑右撿的才選中了你,嘉柔性子難免任性,你脾氣好,多包容她,本宮瞧著你們很般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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