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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我...我...」
」一個丫頭罷了,我是朝廷六品御史的夫人,你滿口的不敬,你家主子就是如此管教你的?主子不主子,奴婢不奴婢的,旁得我懶得費心,但也容不得你個奴婢爬到我頭上去。「
丁雲冷著面容,語氣相當的不客氣,「既然岳寧侯夫人如此待客,我不去也罷,她過富貴的日子,我也不見得窮得上門打秋風,讓個奴婢欺辱了。」
丁雲轉身就要重新上馬車,夏荷轉身狠狠瞪了一眼身後的小丫頭們,一個個眼高於頂,豈不知丁家小姐哪個是好惹的?七姑奶奶可是二房唯一的嫡出,雖然平時一直不作聲,但那骨子裡的傲氣豈是一個丫頭能欺辱的?
「來人,將連翹壓下去,重重責罰。」
「喏。」
夏荷是丁敏身邊的大丫頭,在侯府很有權威,她處置了輕佻的丫頭之後,快步走到丁雲身邊,「七姑奶奶別為一個不相干沒眼色的下人動氣,夫人一直候著您。」
丁雲臉上的寒霜稍微的去了一分,「岳寧侯夫人等著我?」
「主子說同您有要事相商,您就這麼走了,奴婢無法向夫人交代。」
丁雲並非想著離開岳寧侯府,丁敏的小心思她知曉,不就是是好勝炫富?除了這些金銀身外之物,她那點比自己過得好?不說別的,侯府後宅夠亂得,還有個懂事的繼子,他怎麼都不會講丁敏當親娘看。
梅家沒短到她吃喝用度,她真心沒羨慕岳寧侯府潑天的富貴,丁敏死活讓她過來一定是有事,丁雲說道:「走吧,我去看看侯爺夫人有什麼話說。」
軟轎丁雲是不會坐得,雖然侯府大,但半刻鐘的功夫也走到了丁敏待客的客廳,丁敏也知曉了消息,嘴上埋怨著不懂眼色的丫頭,心裡並不在意,她環視四周的家具擺設,珍寶閣上的古董,哪一件不是珍品,比記憶中蘭陵侯夫人的氣派得多。
當年她再見到已經成為蘭陵侯夫人的劉妹妹,她是羨慕的,也是嫉妒的,午夜夢會想擺脫梅家的清貧日子...丁雲本來就是嫡女,來到更為顯貴的岳寧侯府定然感觸比她當時還深,雖然丫頭可惡,但丁雲趁著發作丫頭的機會,也是在宣洩胸中的鬱悶。
她是庶女竟然可以壓到二叔家唯一的嫡女,丁敏心情極為的愉悅,唯一讓她不滿得是,丁柔...她最想看見的丁柔一直沒有機會來岳寧侯府,看不到讓她的羨慕嫉妒,丁敏深深的覺得遺憾。
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偏偏丁柔每一次都將她的風頭搶個一分不剩,尹承善那樣市儈陰狠的人竟然為丁柔拒接下聖旨,為她同嘉柔縣主徹底翻臉,那般情深意重的人竟然是尹承善,丁敏每次想到此處,就感覺百抓撓心,只要聽見旁人誇獎丁柔,她就很鬱悶,丁柔到底哪裡好?
」回夫人,七姑奶奶到了。」
棉布簾櫳挑開,丁雲走近客廳,撲面而來的薰香清新而不膩人,珠翠環繞著宛若神妃仙子一樣的丁敏。
屋中落地的座鐘滴滴答答的響著,座鐘的針擺上鑲嵌著寶石褶褶生輝,錶盤上的表刻下也是寶石的,丁雲眼見為實的領教了侯府的潑天富貴,只是圍著定敏身邊做婦人打扮開臉的女人都應該是侍妾,想到此處,丁雲心思更為的沉靜,「見過岳寧侯夫人。」
☆、第四百三十三章提醒
丁敏笑吟吟被旁邊的妾室攙扶起來,抬了抬手說道:「七妹妹怎麼如何見外,你我姐妹不必客氣的。」
丁雲淡然一笑:「如今不比娘家,您是侯爺夫人了,自然是不同的。」
丁敏眉宇間越發的尊貴端莊,友善的拉著丁雲坐下,「不可怎麼說,我即便是侯爺夫人也是你姐姐,你可不許同我見外。」
她一襲蜀錦襦裙,修長的脖頸上掛著金項圈,頭上八寶瓚金的步搖,手腕上也是和田玉白玉的鐲子,耳上的耳環是珍寶坊的最新推出的首飾----金香玉。只有一對,叫價上千兩,引得京城富商公子同紈絝勛貴子弟爭相抬價取悅心儀之人。
丁敏見丁雲看著她的耳環,心裡得意極了,仿佛尋常的摸了摸耳環,羞澀的說道:「侯爺送的,非讓我帶不可,他親自給我帶到耳上,我想摘下來都不成。」
「我也說過侯爺別在亂銀錢,但侯爺...是疼我的,總是說這點小錢無妨。」
丁雲淡淡說道:「也是,如今勛貴列侯除了了一擲千金顯示富庶之外,別得也用不上。岳寧侯還好一些,總是在內務府有個差事,其餘勛貴大多紙醉金迷,向世人炫耀富貴,買些稀奇珍貴的首飾送給貪戀他們銀錢的女子,真真是...我夫君說,奢靡風氣得改呢,雖然有太祖鐵令在,但勛貴們總不能以鬥富,斗女人為業,列侯祖上多顯赫?看到這等子孫,凌煙閣那些開國重臣會氣得活過來的。」
「三姐姐說是不是呢?」丁雲向丁敏詢問意見,盯著丁敏耳上的耳環,恍然大悟的說:「我知曉了,聽說岳寧侯同信陽王府有了生意上的往來。珍寶坊不就是安陽郡主的產業?最近新式樣的首飾...岳寧侯定是想著您會客的時候,讓賓客看到這樣精美的首飾...您就是活招牌,夫人們看到您帶著珍寶坊的首飾,一定會爭先效仿。」
丁敏臉色很是不好看,又不能明擺著同丁雲翻臉。訕訕的說:」生意上的往來。你不明白的,這話可不能亂說。侯爺怎麼都不會同信陽王府有牽扯的。七妹妹怕是不知曉,岳寧侯祖上同信陽王之間有點仇怨,雖然說是最終一笑泯恩仇了。但總歸有過節。後代子孫不會太親近。
侯爺同寸尋常的勛貴不一樣,也不像大姐夫蘭陵侯整日的舞文弄墨的,他肩上的擔子重著呢,前幾日總被當今召見。忙得不行,許是怕我心裡不舒服。才會送首飾過來,侯爺知情懂趣...又是在江南風流之地住過的,很會疼惜人。」
丁敏為岳寧侯同信陽王府親近的事情操碎了心,正著說,反著說,言語提點,她施展盡手段,但岳寧侯聽不懂她的好意一般,總是同她說信陽王府如何如何,說王府的二公子也是個妙人,別看他是做學問的,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岳寧侯總是這句話不離口,對齊玉大有知己之感。
每逢這個時候,丁敏都憋得難受,她無法告訴岳寧侯齊玉將來如何的妖孽,同時丁敏心存警惕,不能讓齊玉勾搭壞了岳寧侯,滿府的姨娘侍妾已經夠丁敏收拾的了,再加上個好男色的毛病,丁敏會覺得鬱悶。
信陽王府不見得能平安熬過新君即位,丁敏同岳寧侯說過異姓王的故事,無論哪個皇帝都不會准許信陽王府存在的,但岳寧侯卻告訴她,王府有安國夫人在,一切沒問題。
丁敏每次都會被鬱悶的嘔血,安國夫人還能活一輩子?岳寧侯會滿懷深意敬佩的告訴丁敏,不是還有安陽郡主和六姨妹一家人在?他還言語中責怪丁敏不相信丁柔的本事,為這事丁敏再忍耐不住,她不能比丁柔差,於是丁敏給了岳寧侯好幾日的冷臉看,後來才有岳寧侯送首飾賠罪,丁敏才逐漸緩和了,她怎麼會比不過丁柔?又怎麼會不知道丁柔的本事?
將腦子裡不愉快鬱悶的事情甩開,丁敏知曉掰正岳寧侯同信陽王府的關係,她任重而道遠,如何都不能著急,說多了反而不美,丁敏想些岳寧侯對她的好,比前生的丈夫懂得情趣,懂得...丁敏眉宇間含情,顯得嬌艷欲滴,貝齒咬了嘴唇,羞澀的說:「七妹妹是不懂的。」
「可不是會疼惜唄,怕三姐姐沒人伺候。」丁雲在丁敏得意的時候,話鋒一轉,」是怕奴婢伺候的不周全,看看岳寧侯多疼你,滿屋子的美人,各有風姿,千嬌百媚的人一定伺候得你比丫頭妥當。」
丁敏臉一下子白了,丁雲嘆息:「三姐姐心胸之寬廣在我們姐妹之間獨占鰲頭,誰都比不了您,大姐姐身邊也就那麼幾個,六姐姐身邊愣是一個都沒有,哎,我那苦命的四姐姐偏就想不開,如果學了你,也不見得總是流淚到天明,我夫君確實沒資格也沒本事學得岳寧侯,我身邊清淨,梅家養不起這麼些個如嬌似玉的美妾。」
丁雲又不求著丁敏,她畢竟是嫡女,雖然沉默一些但傲氣還在的,嫁入梅家後諸事順心,她一直過得很幸福,如今丁敏顯擺炫耀富貴她能忍下,畢竟庶女一朝做繼室得意了想明里暗裡壓一壓她這個嫡女也是人之常情,丁雲不願意同丁敏一般計較,最近丁雲確實對銀子什麼的不太看重,是被丈夫影響到的。
夠用就好,再多的銀子也沒有家風,書籍重要。丁雲最為不能容忍得是丁敏同情她,暗指丈夫不懂得情趣,更引申一層丁敏是說丈夫沒用...這句話惹惱了丁雲,沉默的人發起火來比經常動怒的人厲害許多。
「這滿目的富貴,三姐姐認為好就好。」丁雲起身,「像我這樣的寒酸樣兒,還是別給三姐姐惹麻煩了,也省得我給你丟臉,一旦你去侍奉侯府太夫人,被那位同樣長了一雙富貴眼睛的人說三道四,給你委屈了,我心裡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