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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這...」

    朝臣有些迷糊,怎麼聽起來同他們方才說得很矛盾呢?文熙帝唇邊露出瞭然的笑容,是應該讓這些迂腐不化的人開開眼界,如果母后還在的話,一定會欣喜的世上有尹承善,不過關係不會太遠就是了。

    文熙帝仔細一琢磨,眼裡閃過戲謔,好小子,你在這等著朕呢?欺壓夫君?欺男霸女...大逆不道...暗指得是不是嘉柔?文熙帝孫輩並不少,在孫女外孫女中唯獨對嘉柔另眼相看,是因為她性子像母后...

    「尹卿,此話何解?」

    文熙帝眼中的戲謔輕鬆少了幾分,眸色凝重,關乎帝位對他而言是重之又重的大事,大逆不道對他影響太重。

    「太祖皇后隨著先帝打下江山,在征戰天下時太祖皇后多次解先帝於危難中,得開國重臣的尊重,可有哪位聽過太祖皇后以功勳脅迫先帝?誰見過太祖皇后分權自立?臣看過太祖實錄,太祖皇后尊重先帝如同往日,在江山危險之時,太祖皇后平定隱王之亂,擁躉陛下繼位,退居後宮照料太祖皇帝,面對至高權柄不屑為之,不是品行貴重?太祖皇后記憶最深始終是為人妻,為人母的責任。」

    尹承善擲地有聲,雖然他猜到隱王之亂並非那麼簡單,其中有很多的變故,但冠冕堂皇的話必須得說,而且是理直氣壯得說。

    「師從於太祖皇后的安國夫人,同樣當為女中豪傑,輔助信陽王征戰北疆,並且為帝國教養出如今的信陽王,歸來後著力為帝國培養能征慣戰的將軍。你們可曾聽聞她們不守婦道,品行不端?安國夫人守寡半生,何曾有過越舉之處?再尊貴的身份,她依然是信陽王太妃,齊家的媳婦。」

    「再往遠了說,易安居士詩詞冠天下,後半生輾轉漂泊於江湖,做得詩詞最多最為動人的是回憶同夫君之間的深情,以宋的風氣,以及易安居士才名還怕沒有入幕之賓?」

    尹承善聲音拔高了幾分,「對於驕奢yín逸,看重的好東西都會搶過來的天之驕女,太祖皇后多得是謹守婦道,心懷天下的品行,這些並不矛盾,巾幗們一樣可做賢良婦。」

    文熙帝握緊了拳頭,「尹卿所言極是,朕記住了。」

    不過兩日,彈劾嘉柔縣主不守婦道,罔顧夫君的奏摺鋪滿文熙帝的御案,文華殿中文熙帝對尹承善所言的贊同助長了這份氣焰。

    以前他們對嘉柔縣主是顧忌的,畢竟陛下和燕王寵著,聽說嘉柔縣主被文熙帝叫進皇宮並罰跪,清流御史紛紛賣弄筆桿子,寫出一團團錦簇的彈劾奏摺,發誓壓下嘉柔縣主和她背後的燕王。

    同外面的紛亂不同,扔完磚頭的尹承善手上沾著藥膏,在丁柔身上的傷口處塗抹著,眼裡滿是柔情疼惜,哄著:「小柔不疼。」

    ☆、第四百二十八章牽連

    丁柔看著給自己上藥的尹承善,自從她受傷之後,尹承善將上藥,餵藥的活都攬下,不讓丁柔身邊的婢女伺候她,丁柔心裡不是沒有感動,他做得比她想得更好。

    不愧是貢品外傷藥,丁柔身上的傷口癒合得很快,尹承善塗抹藥膏時細微封口結巴的痕跡...他的眸光越發的深沉。

    丁柔盈盈的笑道:」我有話同你說,離進一些,夫君。」

    尹承善現實放下藥膏,為她穿好衣服,靠近丁柔,因為受傷無法抱著她,「什麼事?夫人...嗯?」

    身子一僵,尹承善臉上帶著幾分的渴求,哪有文華殿義正言辭的模樣?口氣是壓抑不住的深沉:「嗯?小柔...快一些...」

    他趴在丁柔沒有受傷的肩頭,入鼻的馨香更為助長他的氣焰,腰不由得向上挺了挺,親吻妻子的臉頰,鬢角,「小柔。」

    丁柔不緊不慢多了動作,細膩柔軟的手指仿佛在演奏一般輕盈,「你不厚道...在文華殿上不厚道,但我喜歡。」

    她吻了吻他的臉頰,「喜歡,很喜歡。」

    喜怒哀樂她不會瞞著他,他們是最親近的夫妻,以前丁柔總是想說得再多不如做的,但如今說出來會覺得很舒心,不會讓他再誤會了什麼,喜歡就要大聲的說出嘛。

    不僅是說,她也在用實際行動表明,她喜歡他。尹承善的吻越來越重,氣息越發的凌亂低沉...最終他將臉埋入丁柔的肩窩。悶哼的出聲,幔帳里是曖昧般的氣味兒。

    尹承善輕輕撫摸丁柔的臉頰,眼裡是暢快,是遺憾,亦是喜悅,沙啞的問道:」為何說我不夠厚道?我哪處說的不對?」

    文華殿的經過很快傳遍京城,不僅一個人同丁柔學過了。丁柔笑著說:「夫君戰績隨著文華殿過後又會添加上一筆,說你不厚道...你太懂得避重就輕,誰不知陛下最為愛戴懷念太祖皇后。最為看重信任安國夫人?陛下喜歡詩詞,曾經稱讚過易安居士,你挑出的人不管旁人如何想。但只要提出個她們的名兒,陛下心裡就會認同,你搶占了先機。」

    尹承善笑容裡帶著得意,「我知曉你會這麼說,夫人不知一點,陛下的想得便是朝臣天下人所想,旁人想得再多都是無用的。」

    見丁柔錯愕,尹承善吻上她的眸子,「你想想三位即將出京的王爺...你會想明白的。」

    「你是說陛下冊儲君之心有變?你成功了?」

    丁柔抓住尹承善的肩頭,快速的說道:「陛下不可能不知嘉柔縣主給燕王招攬天下謀士。幫著燕王疏通同命婦的的關係,借著深受皇后喜愛的嘉柔縣主牽線,燕王起碼不會因為皇后而影響冊儲君之位,外祖母提過,她同陛下說過皇后的將來和保障。陛下斷不會讓皇后在龍御歸天后晚景悽苦...陛下處置嘉柔縣主,打掉了燕王內聯宮闈皇族公主最得力的一顆棋子,莫不是陛下不想立燕王?」

    「不對,陛下還在觀察猶豫。」丁柔眼睛亮晶晶的,尹承善低聲笑道:「嘉柔縣主犯了眾怒,我不過是給了一個引子罷了。信陽王府必須有皇帝和各位皇子的眼線,嘉柔縣主蠱惑李思...想要除去安陽郡主或者暴出信陽王府的醜聞,陛下對燕王殿下有遲疑之時,怎麼會再容忍視而不見?」

    尹承善眸光深幽,接著說道:「夫人仔細想想看,先帝身邊有太祖皇后,當今陛下身邊有安國夫人,那一任皇帝...如果是燕王殿下的話,嘉柔縣主必將取代安國夫人。陛下看重燕王,也寵慣或者引導嘉柔縣主走上安國夫人的路,所以陛下放縱她,太祖皇后對陛下的影響是看不見的,但極為深刻,陰陽調和,乾坤方定。」

    丁柔對尹承善有了幾分的佩服,她從未想過這些,穿越女會想著融入古代,相夫教子,在後宅廝混一生,尹承善卻想到了女子一樣能有機會,丁柔苦笑得搖頭,她的思想也僵化了。

    尹承善沒注意到丁柔的動向,此時的他是興奮的,回京的目的圓滿達到,給遼王殿下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這些足以讓尹承善滿足,唯一的遺憾是沒看好丁柔,讓她受了傷。

    丁柔說道:「只要陛下對燕王殿下心聲懷疑,嘉柔縣主不負以往的恩寵,其實並非嘉柔縣主連累了燕王殿下,事實的狀況恰好相反。這麼想著你我也不見得多重要。」

    他們在帝位的傳承面前實在是算上什麼,文熙帝看重尹承善,但只要嘉柔縣主...未嘗不會准許燕王滿足嘉柔縣主的願望,在至高的皇權面前,天下人的議論反倒算不上什麼了。

    尹承善笑了,自勉又像是鼓勵著跟上他腳步丁柔,「我們如今不是最重要的,但將來未嘗不會因影響天下朝局,不自傲,不自卑還是你同我說過的。「

    」況且夫人太小瞧安國夫人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了,陛下有鐵腕,可將先帝留下的兒子殺得殺,流放得流放,但陛下亦有柔軟之處,對安國夫人始終是不同的。「

    丁柔卻說道:「安國夫人一日在世,信陽王府無憂,往後呢?陛下會恩澤安國夫人的後代?安國夫人姓木,信陽王姓齊。」

    尹承善眸子閃爍,「無妨,不是還有你我?子默也不是蠢人,夫人那,其實我真正想知曉的是太祖皇后給信陽王府留下來的東西,我看過太祖皇后寥寥幾句的生平,許多東西都淹沒消失了,但我始終不信太祖皇后只給信陽王府留下一道血誓。」

    丁柔輕聲問道:「你很敬佩她?敬佩太祖皇后?」

    尹承善肯定的點頭,「她是一位了不得女子,很特殊,亦很矛盾。」

    尹承善手指揉開了丁柔緊緊皺著的眉間,」我知曉夫人說我不厚道為得是什麼?你是說我沒提起武唐女帝是不是?」

    丁柔眼裡划過一分的興趣,「你怎麼想的?」

    「寧為李治,不為太祖皇帝。」尹承善回答的斬釘截鐵,丁柔張嘴:「怎麼說?」

    「太祖皇后是女人,武唐女帝不是女人。」尹承善給丁柔分析著:「女子有痴纏嫉妒,無論再如何堅強的人都渴求一分感情,得到了會珍惜,得不到...報復起來很可怕,你別否認,我師父是寶親王,太祖皇帝養病退位的時候什麼境況,我是在知曉一點的,太祖皇后報復了太祖皇帝違背諾言,讓皇貴妃生不如死,太祖皇帝比唐高宗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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