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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0:30:54 作者: 夜惠美
見齊恆還想著針鋒相對,木太妃笑著阻止:「你們兩個不許再鬧了,說正事要緊」
「恆兒,你先看看小柔寫的。」
「是,祖母。」
木太妃將計劃書捲起揚手向齊恆扔去,計劃書準確的穿過珠簾,齊恆沒有任何意外的接住,認真的看了起來。
丁柔目測木太妃到齊恆之間的距離,還隔著珠簾...不僅木太妃手指手腕爆發力強,就連準頭一般的人比不上的。
「外祖母,是不是將二表哥也叫上?」
「嗯?」
木太妃漸漸的收斂了笑容,目光轉為了凝重,盯著丁柔有幾分發毛,她鎮定的說:「大表哥是信陽王,二表哥也是舅舅的兒子,他...也會想為王府進一分心力,他怎麼都不會想從別人口中聽說信陽王府的動向。」
「出身並不能定終身,外祖母,大表哥只有他一個弟弟。」
嫡庶即便因為丁柔讓木太妃轉變了一些,卻一直在她心中根深蒂固,齊玉長得太好,沒有齊家人的英氣,從小就不得木太妃喜歡,她的所有心血精力都放在了嫡長孫身上,齊玉的想法,做了什麼她全然不知,她對齊玉也沒別的要求,不給信陽王府惹麻煩,不丟齊家的臉面就成。
「不瞞祖母說,我夫婿一直恨著婆婆。」丁柔坐到木太妃身邊,遲疑了一瞬,慢慢的握住了她的手腕,凹凸不平的觸感,凍瘡很嚴重吧,丁柔聲音放低:「二表哥沒錯,他雖然沒有大表哥英武,但他從沒丟王府的臉面,謫仙人不是誰都當得起的。」
最該怪得人是舅舅,這話丁柔沒有說。聽柳氏提過一句,木太妃就沒想給兒子安排側妃通房,哪怕齊家子嗣單薄,但大方賢惠的兒媳婦去將陪嫁丫頭開了臉兒,這才有了齊玉。
木太妃手腕處是溫熱的,眼前的外孫女不像以前的丁柔,那時丁柔鋒利得讓她都心有餘悸,「好,把他也叫上。」
丁柔舒了一口氣,想要木太妃一下子扭轉既定的思維很難,但齊玉的性子也不是著急或者愛出風頭的,不會想齊恆的王位,況且齊玉也搶不到。他能將書讀得那麼好,如何都算是聰明人。
她還記得在皇家書局時齊玉從樓梯上走下的情景,謫仙他完全當得起,傾巢之下焉有完卵,如果信陽王府有事的話,齊玉那般的品貌不知道會有什麼遭遇。
丁柔嫣然一笑,「外祖母可聽過人多力氣大?無論什麼樣兒的人總是有長處的,且不提二表哥的才學了,您怕是不知二表哥他一樣身懷狀元之才呢。」
木太妃神色怔了怔,輕嘆一聲,丁柔沒說錯,她真不知道被她忽視得徹底的齊玉是個有才的,半信半疑:「狀元之才?比你夫婿如何?」
「外祖母不能這麼比的,他們所負的才學不同,成長環境也不同,我夫君打算在仕途中謀求將來,二表哥衣食無憂,明知曉仕途無望,他更像是一位名士學者,他身上很乾淨,亦很通透。」
齊玉停在了門口,丁柔的聲音他記得,同樣他也想到那日皇家書局,乾淨清秀的小姑娘...誰人喊他謫仙他是不樂意的,但出自她之口,不知為何他有幾分愉悅,她眼裡沒有尋常男女看到他時的東西,是欣賞..如同欣賞讚難得的精品一樣欣賞他的容貌。
他從未想過她的母親是自己的姑姑,曾經的心動,在得知大哥心儀過她時轉而放下了,一是不想因為丁柔破壞了自己同大哥的感情,二是...丁柔那般通透,絕對不會嫁進王府,進而同大哥朝夕相對。
如今大哥放下了,但如果朝夕相對,大哥放不下的,她不會讓自己陷入麻煩里,齊玉唇邊含笑,同姑姑一樣從不讓人為難,但比姑姑多了精明享受。
他斂住了神色,祖母不喜歡他嬉笑,曲起手指敲門,「孫兒奉命趕到。」
木太妃沒覺得有神不妥,丁柔微微的皺了皺眉,壓低聲音說道:「外祖母是不是將二表哥當成軍士了?」
木太妃拍了拍丁柔的手,緩了緩語氣,「玉兒...」
這個名?丁柔有幾分惡寒,木太妃瞪了丁柔一眼,還不都是你?丁柔嘟囔,「我也沒讓您這麼親近啊,不是我說,您起名實在是太...二表哥長得如此好,名字也是有原因的...」
「嗷。」
丁柔的額頭被木太妃敲了一下,「我沒覺得你的名好聽到哪去?你哪有一點的溫婉柔順?」
從見面到現在,丁柔給她的印象同柔一點不搭邊,木太妃道:「齊玉,你進來。」
第四百一十一章選擇
木太妃很難對一直忽視的孫子齊玉熱絡起來,同柳氏不一樣,木太妃對柳氏有愧疚有心疼,所以柳氏回到她身邊,也肯認她,木太妃恨不得把一切好東西補償給柳氏。
齊玉從小也是錦衣玉食,如果丁柔不說,木太妃絕對想不到虧待了他,見齊玉進門,木太妃暗暗搖頭,孫子著實像是謫仙兒,出落得太好了。
齊玉聽著比平時暖上三分的話音,「你坐到恆兒身邊去。」
「遵命,祖母。」
齊玉踱步到認真看計劃書的齊恆身邊,同樣端正的跪坐,但比較齊恆多了幾分的小心翼翼。
丁柔明明可以讓木太妃對齊玉再和藹一點,緩解他們祖孫之間是生澀,丁柔沒有說話,安靜的坐在木太妃身側。她不想給齊玉留下一種施恩的感覺,如果木太妃慢慢的正視他,對齊玉來說是鼓勵證明,他也是齊家的子孫。
這等小心思木太妃永遠都不會懂得,丁柔瞧出她緊繃的臉色,心裡暗暗的好笑。
「表妹,你說得可是真的?」
齊恆從計劃書中抬頭,他的額頭上隱現汗珠,長出了一口氣,「如此還要將軍士兵做什麼?我...我是不是該卸甲歸田?」
「表哥此言差矣,一國不可無兵,沒有將士的震懾,商戰如何能順利?表哥看得只是汶萊,一個偏安於大秦帝國南邊的番邦處置起來容易得很。」
丁柔的寬慰並未使得齊恆的眉頭放鬆,「按照你所寫,即便是元蒙殘餘,即便是韃子瓦剌也可用此法,經濟控制...再想得深一層...經濟制裁,貿易禁運,這些...」
封鎖開放的邊境這一點齊恆不陌生,太祖帝後做過的,「表妹你所說的經濟制裁到底怎麼回事?」
「經濟制裁是過於理想話,想要達到目的只怕不容易。」丁柔雖是如此說,但還是詳細的給齊恆講解起來。
此處是封建社會的頂峰,資本主義萌芽剛剛興起,自給自足的封建體制對經濟上的依賴相對小很多,根本不會出現像是在現代鎖死一國經濟的可能。
韃子瓦剌雖然會同大秦兌換財物,但經濟制裁對他們的作用不大,丁柔更多的是看上了歐洲,也是給將來留下幾分的機緣,並非打算用在眼下。
「僅僅是震懾?」、
「表哥鑽了牛角尖兒,您沒想過將士的勇氣是我的底氣。」丁柔輕聲說:「武將不怕死,文官不愛才,帝國才可興盛,如果不是汶萊同帝國實力相差懸殊,我怎麼可能當面斥責愚弄番邦公主?這些都是你給我的勇氣呢。」
齊恆握著計劃書的手緊了緊,隨後遞給齊玉,「二弟也看看,瞧表妹的樣子,你躲不開的。」
齊恆是當朝的信陽王,總不能去做生意,如果實現丁柔的攬下黃金的計劃只能由齊玉出面,他就是一尊佛,震懾,震懾。
「我看你不僅想讓二弟同岳寧侯往來,是想將大秦勛貴都牽扯進去」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一旦看出有暴利,誰會不動心?」
「還有一句話可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表妹就不擔心為了金子,勛貴們將你踢出去?」
「你叫我什麼?」丁柔揚了揚眉頭,笑吟吟的問道:「王爺,您叫我什麼?」
「表妹...」
齊恆食指點了點額頭,「是本王忘記了,你說得震懾不單單指兵士,還有你表哥我。」
信陽王府橫插一槓子,不會哪個不開眼兒的人敢找丁柔的麻煩,丁柔笑道:「我一旦被欺辱的話,找表哥不是幫忙嘛。」
「小尹還能讓你被欺負了?你說這話我不信,他一準非常想護你周全。」
丁柔目光柔和,她相信齊恆所言,齊恆閒聊一般的高密,「你們回京後,小尹同我喝酒來著,後來他醉了,我當然也醉了,朦朧間我聽見他喃喃自語...」
齊恆故意停住,露出一副想知道就求我吧的樣子,丁柔瞥了齊恆一眼,「無外乎就是那句話,他叛國時最對不住的就是我,眼看我擔驚受怕被人欺負上門他做不了任何事兒。」
木太妃聽見這話先是心疼丁柔哪會兒受得委屈,有心將尹承善抓來大罵一頓,木太妃欣賞尹承善,但不善待外孫女再多的欣賞也挽回不了,但從齊恆瞪大的眼睛裡木太妃看出疑惑,怎麼回事?莫非丁柔猜對了?